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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如轻纱般笼着雁门关下的校场,露水滴在甲胄上,折射出细碎的晨光,似满地碎钻璀璨。
三千索伦兵早已整队而立,个个身姿挺拔如松,甲胄上的铜钉映着初升的朝阳,泛着温润又凛冽的亮光。
那甲胄皆是大华新制的鱼鳞铠,每一片甲片都打磨得光滑如玉,边缘錾着细密的云纹,腰间悬着的雁翎刀,鞘上裹着深黑鲛绡,刀柄缠了防滑的黑绒,握在手中便如握住了半截寒铁,威武不凡。
杨炯身着亮银锁子甲,甲片相扣无声,他翻身上马,胯下乌云打了个响鼻,四蹄踏在青石板上,不沾半分尘土。
目光扫过台下将士,见鄂温克族的汉子们肩扛长弓,箭囊里的羽箭整齐如列阵;鄂伦春族的兵卒肩上停着海东青,那猛禽黑羽雪尖,一双鹰眼斜睨着晨光,竟有几分与主人相似的桀骜;达斡尔族的士兵牵着棕熊,那熊通人性般垂着脑袋,唯有爪子偶尔刨一下地面,显露出刻意压制的低吼。
杨炯心中潮涌,他知晓,这三千人一旦西出雁门,便如投石入湖,将在西方掀起滔天巨浪。大华自此不再是东方孤国,而是要踏入那长达十数年的世界霸主之争。
喉间滚过,杨炯高举右手,声如洪钟:“
大将北征胆气豪,腰横秋水雁翎刀。
风吹鼍鼓山河动,电闪旌旗日月高。
天上麒麟原有种,穴中蝼蚁岂能逃。
太平待诏归来日,我与诸君解战袍。”
声落,晨雾恰被风吹散,朝阳猛地跃出地平线,金辉洒满校场。三千索伦兵齐齐抽刀,雁翎刀出鞘时发出“铮”的脆响,如龙吟聚啸,威加海内。
将士们高举长刀,齐声高呼:“威震天下!威震天下!”
那呼声震得校场边的白杨树叶子簌簌作响,枝头晨鸟惊飞,盘旋着掠过雁门关的城楼。
一旁的潘简若拢了拢鬓边的素色纱巾,眼中闪过赞叹。安娜身着男装,却难掩眼中的亮色,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剑柄,显然该是对杨炯“区别对待”而气闷。
“出发!”杨炯将手一挥,声音决绝。
三千索伦兵催动战马,马蹄踏地如惊雷,先是鄂伦春族的骑兵在前,海东青振翅而起,随队盘旋;接着是鄂温克族的汉子们,马队整齐如一条黑线;最后是达斡尔族的士兵,牵着棕熊,缓缓跟上。
队伍如一条长龙,朝着西北方向而去,尘土飞扬间,甲胄的反光渐渐成银龙入云,渐行渐远。
完颜阿虎骑在一匹枣红马上,走在队尾,行至半途,却猛地勒住马缰。她回头望着雁门关的方向,抿了抿唇,似是下定了天大的决心。
只见其一抽马腹,枣红马长嘶一声,奔到杨炯身边,与他并马而立。
杨炯一愣,见她今日穿了件石榴红的劲装,领口袖口绣着银线花纹,衬得她本就白皙的脸庞愈发娇艳,只是那双眼睛里,满是倔强的亮光。
杨炯知她年纪小,又是第一次远行,当即放缓语气,轻声嘱咐:“此去罗斯,山高水远,遇事莫要冲动。多学多看多听,不可乘喜而轻诺,不可因怒而露心,不可乘快而多事,不可因倦而鲜终。这些话,你可要记牢了。”
完颜阿虎这次却没像往常那般顶嘴,双手紧紧握住缰绳,垂了垂眼眸,声音细若蚊蚋,却清晰地传入杨炯耳中:“你说的话还算不算数?”
“啊?”杨炯一时没反应过来,“我答应了你什么?”
完颜阿虎一听,当即嘟起嘴,腮帮子鼓得像含了颗樱桃,眼中也泛起了水光:“你忘了?我说,要是我做了北境女王,你便……便亲我……我……”
“你给我闭嘴!”杨炯脸一红,忙打断她的话,瞪着她道,“那不过是我同你开的玩笑,当不得真!”
“有这么跟妻妹开玩笑的吗?”完颜阿虎仰起头,下巴微微扬起,像极了草原上最娇艳的天女木兰,那花儿生在峭壁上,风再大也折不弯枝桠。
杨炯羞恼,当即冷声道:“想让我臣服的人多了!你先成了女王再说吧!”
完颜阿虎听了,银牙紧咬,声音却愈发清亮:“你等着!下次你我再见,我定要你刮目相看!到那时,你休想再找借口推脱!”
说罢,完颜阿虎猛地拨转马头,扬鞭抽在马臀上,枣红马疾驰而去,马尾扬起的尘土溅了杨炯一裤脚。
杨炯望着她的背影,能清晰地感受到身后那道几乎要凝成实质的冷光,只得装作看不见,抬手拂了拂裤脚上的灰,心中暗叹:这丫头,真是个惹事的主儿。
谁曾想,刚送走完颜阿虎,那罗斯公主海伦娜竟也勒住了马。她回身时,金发被风吹得荡漾开来,如波浪般披在肩头,阳光落在发丝间,似有碎金跳跃。
海伦娜望着杨炯,眼中满是不舍,却又带着几分决绝,深深看了杨炯一眼,右手伸入怀中,掏出一块白色的裙布,正是昨夜杨炯作画那块。
海伦娜扬了扬裙布,笑声清脆如银铃,带着几分狡黠:“杨炯!你可莫要失约!不然这帕子我可要送人喽!”
话音落,海伦娜便策马而去,笑声在风中传了很远,渐渐与马蹄声融为一体。
杨炯一听这话,心中暗骂:这小金毛,临走还不忘坑我一把!
果不其然,身后立时传来潘简若的声音:“哎呦!到底是‘长安探花郎’,一晚上就摘下了这罗斯的矢车菊了?这本事,可比当年在长安时,更胜一筹了。”
杨炯急忙回身,见潘简若身着素色长裙,外罩一件月白披风,站在晨光里,纤手抚着鬓边的珠花,眼波流转间,满是戏谑。
杨炯知道简若从来都是嘴硬心软,你若惹了她,她可真会跟你硬着来,当即忙道:“简若,你可别听她胡说!我同那小金毛绝无那种关系,不过是盟友罢了!这是污蔑,纯粹的污蔑!”
潘简若轻哼一声,上前两步,指尖轻轻碰了碰杨炯甲胄上的云纹:“你激动什么?我不过是随口一说,又没说你真做了什么。你这般急着辩解,岂不是恼羞成怒,不打自招?”
“欲加之罪!欲加之罪呀!”杨炯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自己这“风流”的名声算是彻底坐实了。
杨炯正想着该如何岔开话题,忽听得西北方传来震天动地的马蹄声,紧接着,悠扬低沉的号角声响起,如远古的巨兽在咆哮,震得人耳膜发麻。
众人皆是一惊,抬头望去。
只见天际线处,黑旗遮天蔽日,那旗帜上绣着一只展翅的雄鹰,鹰爪握着一把长枪,正是展旗卫的旗号。
三万展旗卫如潮水般涌来,中间是重甲骑兵,人马皆披玄铁铠,铠面錾着云纹,日光下泛着冷光,连马首都覆着护面,只露一双炯炯马眼,踏得地面剧烈震颤。
轻骑兵分在两侧,左列着银甲,右列着墨甲,如雁阵般展开,动作整齐划一,不见半分杂乱,这便是大华第一骑兵的威势,连夏风都似被他们的气势所迫,绕着马队流转。
杨炯心中一喜,知晓是熊定中带着展旗卫来接管雁门关了。
当即,杨炯一震缰绳,乌云会意,四蹄翻飞,朝着熊定中迎了过去。
两骑相逢,熊定中翻身下马,他身着黑色明光铠,肩上披着猩红披风,披风下摆扫过地面,带起少许尘土。
他身材魁梧,面容刚毅,下巴上留着短须,笑起来时,眼角的皱纹便堆在一起,带着几分豪爽:“贤侄呀!数月未见,听说你都晋封郡王了?真是令老子羡慕呀!想当年,我像你这般年纪时,还只是个校尉呢!”
杨炯也下了马,走上前,拍了拍熊定中的胳膊,甲胄相撞发出“当”的轻响:“别说郡王了,就是一字王,见了你,也得恭恭敬敬叫一声‘叔叔’不是?你可是看着我长大的,我哪敢在你面前摆架子。”
“哈哈哈!好小子,你这嘴呀!比你爹可甜多了!”熊定中大笑起来,声音洪亮如钟,震得周围的士兵都侧目。
他拍了拍杨炯的肩膀,力道十足,“去年咱们在西夏并肩作战时,你还只是个初出茅庐的五品将军,如今却成了郡王,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杨炯也不废话,转身对身后的亲兵道:“快,打开城门,让展旗卫的兄弟们入城歇息!”
随后又对熊定中道:“熊叔叔,这雁门关可是我花了十万两白银从耶律南仙手里买回来的,你可得看好了,别让蛮子给抢了去。”
熊定中一听这话,脸上的笑容渐渐收了,他缓缓停下脚步,目光落在雁门关的城楼上。
但见那城楼青灰砖石,历经风雨,墙面上满是刀砍箭凿的痕迹,门楣上“雁门关”三个大字,笔力遒劲,在晨光中透着几分苍劲。
半晌,熊定中挥手示意身后的士兵先入城,自己则看着杨炯,意有所指地说:“那我给你二十万两,把这雁门关买来,如何?”
“熊叔叔要这雁门关,何须要买?”杨炯轻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他深知熊定中素来中立,不站队任何一方,今日这话,怕是在有意试探自己。
熊定中凝眸看着他:“若不是我买呢?”
“却不知谁家有此财力?”杨炯故作不知,摊了摊手,“这雁门关是大华的边境要冲,岂是寻常人能买卖的?叔叔这话,可是玩笑话。”
熊定中盯着杨炯看了良久,突然放声大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校场上回荡:“你小子,还是那般没谱!朝廷的东西,岂能买卖?你呀,小心落人口舌!”
杨炯心中暗道:这熊定中果然面粗心细,还是那个不愿站队的老样子。
当即,杨炯也不纠缠,转头望向远处的刘文典,道:“熊叔叔,雁门关自古就是将星璀璨之地,多少人在这里立下军功,最后晋封国公。若你喜欢,这地方你尽管拿去。
不过……我这麟嘉卫,一直想组建一支重甲骑兵,你看……”
熊定中一听,当即狠狠瞪了杨炯一眼,骂道:“你小子心真黑!一开口就要我五千重甲骑兵?你当我展旗卫是你家库房,想要什么就拿什么?”
“哎!叔叔这话就不对了。”杨炯上前一步,声音放低了些,“日后叔叔定能成为女帝倚重的心腹重臣,我这不过是助你一臂之力罢了。
再说,我组建重甲骑兵,也是为了大华的边防,又不是为了私用,你难道连五千重甲骑兵都舍不得?”
熊定中冷哼一声,哪里听不出杨炯言语中的试探,当即语气严肃:“我只为国戍边,非为一人。女帝信任我,我便守好这边境;若是不信任,我便解甲归田,绝不贪恋权位。”
“好!熊叔叔说得好!”杨炯大声赞叹,眼中满是敬佩,“既然叔叔都这么说了,我若是再拿出商人的嘴脸,岂不是给我爹丢人?”
他话锋一转,伸手指着刘文典,“我只要老刘一人,如何?”
熊定中早就注意到了刘文典,冷哼一声:“他一个人跟你去,你要多久才能组建起重甲骑兵?你当重甲骑兵是请客吃饭,有钱就行?训练骑兵,要选马、制甲、练阵法,哪一样不要时间?”
杨炯耸耸肩,摆出一副晚辈的姿态:“那没办法,谁让我没有长辈扶持呢?只能自己慢慢趟路了。不过,有老刘在,我至少能少走些弯路,总比瞎琢磨强。”
“你小子少拿这话恶心老子!”熊定中不耐烦地摆摆手,脸上却露出几分无奈,“刘文典和三千重甲骑兵,老子送你了!不过,你可得好好用他们,别让他们埋没了本事。”
杨炯听了,却没有表现出多么开心,只是与熊定中并肩而行,朝着雁门关走去。
两人走在青石板路上,晨露沾湿了鞋角,一时都有些沉默。
良久,杨炯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疑惑:“熊叔叔,我一直有个疑问。大华开国以来,除了沈叔叔那些老一辈国公,第二代将领中,就数你的功勋最卓着。凭着你的军功,早就该晋封国公了,可我看你好像并不热衷于此,这是为何?”
熊定中低头看了看脚下的青石板,随口应道:“做了国公又如何?受你们的夹板气吗?倒不如在边境多杀几个蛮子,来得痛快。”
杨炯听了,心中一动,以退为进道:“叔叔这话,倒像是说我父子是误国奸臣一般。”
熊定中瞥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你不必试探我。我不妨把话说明白些,从我做了大将军那一日起,我就知道,大华这武夫当国的状态,早晚会改变。
如今事实显而易见,那些将门,不都被你爹铲除干净了吗?”
杨炯皱起眉头,顺着他的话问道:“我对军中旧事不甚了解,还望叔叔指点一二。”
熊定中深吸一口气,目光望向远方的山峦,似是陷入了回忆:“前梁君臣昏聩,百姓流离失所,天下大乱。先帝起兵,吊民伐罪,这其中,起关键作用的当属陈群和你爹。
可以说,大华从开国到现在,所有的制度和政策,都是先帝、陈群和你爹三人博弈的结果。”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了些,“当初你爹最反对同前梁宗室合作,他力主继续用兵,一劳永逸,彻底铲除前梁的残余势力。可先帝、皇后和陈群,却各有各的理由,都赞成快速建国,以安天下。”
“这就是叔叔所说的武夫当国?”杨炯一点就透,接话道。
熊定中点头,眼中满是感慨:“事实证明,你爹是对的。
快速建国,致使大华先天不足。宗室尾大不掉,世家掌控地方,新崛起的武夫手握军政独揽,哪一个都是亡国之祸。
不得不说,你爹厉害就厉害在这一点,为了百姓,他可以牺牲自己的利益,丝毫不怨言。
当初,他认为趁着开国的威势,首要解决的就是武夫当国的问题,所谓‘马上打天下,不能马上治天下’,于是他带头解散了自己的摘星卫,希望能还军于国,让军队归朝廷掌控。”
杨炯对这段往事倒是清楚,叹了口气:“不是我自夸,我爹对得起大华,对得起先帝,更对得起百姓。他是第一个提出解除武将兵权、还军于国的人,还身先士卒,解散了自己的亲兵。
可到头来,先帝和皇后却处处提防他,先帝自己收拢军队,扶植天波府做第一将门;皇后更是暗中结交开国武将,拉拢势力。
最后,我爹反而失去了军中的支持,只能做个文官之首,处处受掣肘。”
“哎!权力这东西,真是个好东西,天底下又有几个人能像你爹这般看得开?”熊定中感慨不已,语气中满是敬佩,“在这一点上,没有人不佩服你爹。他明明有能力做半个皇帝,却为了大华的稳定,主动放弃,这份胸襟,不是谁都有的。”
杨炯耸耸肩,语气中带着几分释然:“好在现在大华彻底解决了这三大顽疾,也算是回归了正统。”
熊定中听了,却轻笑一声,反问:“真的解决了吗?”
“什么意思?”杨炯皱眉,“如今大华世家衰落,唯独几个小世家还在支撑;先帝的子嗣皆绝,宗室彻底铲除;军队归朝廷掌控,由中枢统一调度,难道我说得有错?”
熊定中放声大笑,笑声响彻雁门关下的旷野,惊得枝头的鸟儿再次飞起。
良久,他收住笑容,目光直视着杨炯,眼神锐利如刀:“世家衰落,可唯独你弘农杨氏一骑绝尘,非但没有受到波及,反而成了名副其实的大华第一世家。
你小子的红颜知己,哪一个是寻常百姓家的女子?你扪心自问,宗室真的绝了吗?”
他顿了顿,语气愈发严肃,一字一句道:“再说这武夫当国!你麾下的麟嘉卫、金花卫,沈槐的熊罴卫,岳毅的虎贲卫,哪一支不是只听你一人号令?
你的那些兄弟,毛罡、贾纯刚、姬德龙,哪一个不是手握兵权的大将?十年、二十年之后,你打算怎么安置他们?是让他们解甲归田,还是封王封侯?
若是封王封侯,他们手握兵权,岂不是又会陷入武夫当国的尴尬境地?”
这三个问题,如三记重锤,狠狠砸在杨炯的心上。他愣在原地,眉头紧锁,脸色阴晴不定。
熊定中这话,几乎一语道破天机。
一旦杨炯登上那个位置,弘农杨氏必然成为最大的世家,他那些妻子的家族,也会成为实力强劲的宗室外戚;而他那些出生入死的兄弟,若是大封功臣,手握兵权,又会重蹈武夫当国的覆辙。
这三个问题加在一起,比先帝开国时的隐患,还要严重。
杨炯沉默了良久,终于抬头,目光复杂地看着熊定中,问道:“这就是叔叔不看好我的原因?”
熊定中耸耸肩,语气平淡:“并非不看好你,只是这问题自古以来就是无解的,后来者不过是修修补补的裱糊匠,治标不治本,到最后,三代、五代、十代之后,总会再陷入下一个循环。
人呀,总是为了那虚无缥缈的权力浪费心力,真是可悲。”
杨炯听了,却突然放声大笑起来,笑声中满是自信,与之前的沉默截然不同。
杨炯看向熊定中,神采飞扬:“熊叔叔!你可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熊定中疑惑地问道。
“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发展是解决我国一切问题的基础和关键!”杨炯的声音洪亮,带着几分豪迈。
熊定中听了,又问:“何以解之?”
杨炯昂然对曰:“拓土四海,以实华夏!”
言毕,遂策乌云北向雁门。
金辉披其银铠,有龙形之气自甲胄升腾,环护周身为真龙之相,若欲破云凌霄。
熊定中独立原处,望其背影愣愣出神。恍惚间,似见当年杨文和之英姿,又似睹大华将来之繁盛气象。
杨炯那龙气萦绕之姿,铭刻其心,竟使其伫立良久,不能移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