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尴尬得几乎凝固。
五阿哥永琪早已坐立难安,他本就不愿掺和这浑水,只是愉妃一再劝他为了好兄弟,帮忙举办一场小型宴会,那想搞成了这个样子,此刻更是如坐针毡。
他匆匆起身:“塞娅公主,我……我忽然想起皇阿玛交代的功课还未完成,就先告退了。尔康尔泰,你们定要陪好公主。” 说完,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
现在,只剩下福家兄弟和塞娅。
尔康见皇帝和紫薇都已离开,心下稍安,但危机并未解除。
他看着面色不善的塞娅,又瞥了一眼旁边魂不守舍的尔泰,那个恶毒的计划再次浮上心头。他趁塞娅低头喝茶平复心情的间隙,迅速将母亲交给尔泰的那包药粉,抖了一些在一块精致的荷花酥上,然后故作体贴地端起盘子,走到塞娅面前。
“塞娅公主,方才……是尔康失态,惊扰公主了。请公主用些点心,压压惊。” 尔康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诚恳。
塞娅心情复杂地看了一眼尔康,对他这突如其来的温柔既困惑又抱有一丝残存的幻想。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那块荷花酥,心想也许他有什么苦衷?
她心不在焉地咬了一口,酥脆香甜,却不知已吞下了致命的陷阱。
尔康见她吃下,心中暗喜,立刻给尔泰使眼色,示意他上前安慰,准备实施“生米煮成熟饭”的计划。
塞娅放下吃了一半的糕点,直视尔康,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福尔康,你告诉我,你为何宁愿抗旨,也不愿做我的驸马?我们吐蕃比不上你们大清吗?我塞娅配不上你吗?” 她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
尔康此刻以为胜券在握,竟忘了掩饰,他叹了口气,故作深情无奈状:“公主误会了。吐蕃很好,公主您更是明珠般的人物,是尔康没有福分。只是……尔康的心,早已给了紫薇格格,再也容不下第二个人。即便格格如今对尔康无意,但尔康此生,非她不娶!此心此志,天地可鉴!” 他这番话,无疑是往塞娅的伤口上又撒了一把盐。
塞娅惊呆了,她没想到尔康如此执迷不悟,更没想到他对自己竟如此绝情!
她正要发作,却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燥热从体内升起,视线开始模糊,身体发软,一种陌生的渴望席卷而来。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她猛地看向那块糕点,又看向尔康,眼中充满了震惊和愤怒。
尔康见药效发作,心中一横,立刻对尔泰低喝道:“尔泰!快!公主不舒服,快扶公主去休息!” 他指的,自然是令妃提前安排好的那个偏僻房间。
然而,尔泰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看着脸色潮红、眼神迷离、显然中了暗算的塞娅,再看看一脸急切的哥哥,心中积压的委屈、愤怒和对家族安排的抗拒终于爆发了!
他不能这么做!这是毁了一个姑娘的清白,更是将吐蕃和大清的关系推向深渊!
“不!哥哥,我不能!” 尔泰猛地抬起头,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坚决,“我们不能这样对塞娅公主!这是小人行径!土司那么疼爱公主,若是知道我们如此欺辱她,岂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就不是和亲,而是结仇了!皇上若是查明真相,我们福家满门都不够砍的!”
尔康没料到一向懦弱的弟弟竟敢反抗,气得目眦欲裂:“尔泰!你反了不成!这是阿玛的命令!是为了救我们福家!快动手!”
“救福家?就是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牺牲一个无辜女子的清白,再牺牲我的终身来救吗?” 尔泰悲愤地喊道,“哥哥,你口口声声说爱紫薇格格,可你的行为哪一点配得上‘爱’这个字?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和市井无赖有什么区别?!我绝不会和你同流合污!”
尔康被弟弟骂得恼羞成怒,加上计划受阻的焦急,他上前一步想强行拉走塞娅,或者逼迫尔泰就范:“混账东西!你懂什么!快把她抱到房间去!”
就在这时,意识尚存一丝清明的塞娅,将兄弟俩的对话听了个清清楚楚!她明白了!全明白了!
尔康不仅不喜欢她,拒绝她,为了摆脱和亲,竟然对她下药,想把她推给他的弟弟,让尔泰来玷污她,从而顶替他去西藏!
巨大的背叛感、羞辱感和愤怒瞬间吞噬了她!
草原儿女的血性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福尔康!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塞娅用尽全身力气嘶吼一声,猛地从袖中抽出随身携带的镶宝石匕首!那是她父王送给她的防身利器!
尔康正背对着塞娅,与尔泰拉扯,完全没料到塞娅还有力气反抗。塞娅满腔恨意,只想将这个侮辱欺骗自己的小人碎尸万段,她挣扎着起身,一刀刺去!然而她浑身酸软,准头大失,原本瞄准后心的匕首,竟直直地朝着尔康的下身刺去!
“噗嗤!” 利器入肉的声音伴随着尔康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响彻御花园!“啊——我的……我的……” 他捂着鲜血淋漓的下身,痛得满地打滚!
剧痛和羞辱让尔康失去了理智,他竟抬起脚,狠狠一脚踹在因用力过猛而跌倒在地的塞娅胸口!“贱人!你敢伤我!”
塞娅被踹得气血翻涌,但眼中的恨意更浓,她挣扎着还想再爬起来给尔康补上一刀。尔泰见状,惊骇万分,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惨剧发生,急忙上前阻拦:“公主!不可!”
正处于狂暴状态的塞娅,见有人拦她,想也不想反手一挥匕首!“嘶啦!” 尔泰的手臂被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袖。尔泰痛哼一声,却仍死死拦住塞娅面前:“公主!冷静!不要再动手了!”
就在这时,尔康的惨叫和这边的混乱早已惊动了附近的太监宫女。
他们战战兢兢地跑过来,看到眼前的景象,全都吓得魂飞魄散——尊贵的塞娅公主发髻散乱,衣衫沾尘,胸口还有个明显的鞋印,手中握着带血的匕首;福尔泰侍卫手臂鲜血淋漓,却挡在公主面前;而福尔康侍卫则蜷缩在地上,下身一片血红,哀嚎不止……
“天啊!杀……杀人了!”
“快!快去禀报皇后娘娘!”
“传太医!快传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