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世忠,如今乃是大宋首屈一指的名将之花。他十八岁从军,能拉硬弓弩,就是铁弓弩也是绰绰有余,作战打仗英勇无敌,韩世忠夫人梁红玉也是巾帼英雄,她虽然出身娼家,但却武艺超群,堪称一代女中豪杰,他们夫妇二人可以协同作战,指挥军队颇有法度,令人叹为观止,佩服不已。
金人南下之时,韩世忠正在镇守镇江,兀术搜山检海掠夺后准备北撤。韩世忠听说之后急忙准备阻击。兀术的有恃无恐,在韩世忠看来不以为然。韩世忠对兀术的来头也是颇有所知。大金国四太子此番搜山检海追击宋高宗,一路烧杀抢掠,大宋黎民百姓苦不堪言。仁人志士自然不甘碌碌无为,故而韩世忠磨刀霍霍,意欲阻击兀术,让金兵不敢胡作非为。
子午四人小心翼翼,趁着夜色穿越金兵大营,秘密抵达镇江府韩世忠处。但见大营军容严整,士卒精神抖擞。子午四人正东张西望,一将士发现他们后,命人押送他们面见韩世忠。
子午坐在大帐里,被反绑着手,笑道:“我们有意被捉来,也不错。”
普安哈哈大笑:“看这韩世忠的大营,果然非同凡响。”
余下瞥了一眼二人,马上闷闷不乐,冷笑道:“都被抓来了,你们还乐。”
武连也尴尬一笑:“如此面见韩世忠,岂不可笑?”
“哪里来的四个小毛贼?胆大包天,安敢偷窥我大营?”一个声音传了进来,洪亮且铿锵有力。众人抬头去看,韩世忠走了进来。
子午笑道:“韩将军,我们又见面了。我等奉陛下圣谕,前来助战,见过韩世忠将军。”
韩世忠一怔,挠了挠后脑勺,笑道:“还以为是金人细作,原来是你们四个小兄弟,快松绑。”士卒近前,尴尬一笑,给子午四人松绑一一扶起。
韩世忠一怔,将信将疑之际,笑道:“你们说,陛下派你们前来助战,可有证物?如今军纪严明之际,没有圣旨,我不敢擅作主张。”
普安自然明白,苗刘兵变后,宋高宗疑神疑鬼,故而韩世忠如此谨小慎微也在情理之中,随即拿出宋高宗临行前给的一份信。其文曰:
世忠将军:
朕知你为国为民,实乃忠臣良将。苗刘兵变之后,你便是我大宋的中兴之臣,实乃朕的左膀右臂,心腹爱将。你如今不辞辛劳,在镇江府抵御金人,劳苦功高。朕特派子午、普安、余下、武连前去助你一臂之力。等赶走金人,朕在杭州为你接风洗尘,加官进爵。
建炎四年,御笔
韩世忠接过一看,果然是御笔,加盖了宋高宗的玉玺。韩世忠看着信件,泪流满面。原来宋高宗只言片语都对韩世忠予以褒奖,说韩世忠实乃心腹爱将。
当夜韩世忠摆宴,为子午四人接风洗尘,许多将领也喜出望外,原来韩世忠颇为简朴,自从兀术南下,韩世忠与众人就很少喝酒了。
次日,在镇江府,韩世忠正在查看地图,顷刻走到众将面前道:“众将听令!眼下本将军布置一下防务和作战计划。”
一中将不解道:“将军,兀术不是要北撤么?他又不追陛下了,为何要阻击?”
另一将领埋怨道:“我等且听将军言说,跟随将军多年,难道这点习惯还未养成。”
韩世忠眼目发亮道:“这金贼兀术就要北撤了,他们虽然追陛下没追着,但在沿海烧杀抢掠,犯下的滔天罪行可不少,他们这帮强盗如此行径,难道在座诸位就视而不见么?”
一个将领叹道:“是啊!对,将军说得不错,我老家就在明州,不知如何啊!”
另一中将喃喃道:“唉!我家在台州也好不到哪里去。”
众将你一言、我一语吵吵开来。
子午四人只是静听,并不插话,毕竟只是韩世忠的左右护卫,不可胡说八道,此乃师父临行嘱咐,不可不察。
“好啦,大家无须多言,我们定当报仇雪恨才是当务之急。”韩世忠环顾四周,掷地有声道,“金贼南下是势如破竹,如今北撤还是火急火燎,此乃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之势。真把我大宋之地视之为自家菜园子了。难道我等就这样让他们走了,岂不便宜了他们。”
众将说道:“是啊!将军,不能就这样便宜了他们,您说该怎么办?我等自然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韩世忠见状笑道:“如此甚好!既然诸位心知肚明,那就准备阻击金贼。”
武连忍不住插嘴:“将军,常言道,‘穷寇莫追’。如今金兵北归心切,如若阻击,金兵必得拼死力战,我大宋将士如若阻击恐怕得不偿失,如若损兵折将,岂不太也冤枉。”
此言一出,众人一怔,子午、余下、普安都给武连使眼色示意他不可胡言乱语。
武连却不予理睬,只是得意洋洋,微微一笑。众将里,有人点了点头。有人窃窃私语,有人不以为然。
韩世忠摇摇头,热泪盈眶,叹道:“我等何尝不知这般道理,只是咽不下这口气,如之奈何?”
将领见状应声便道:“我等愿听将军调遣。”
韩世忠掷地有声,道:“众将听令!”一语落地,尽皆列于坐下。一个个昂首挺胸,气宇轩昂。
韩世忠吩咐道:“前军吴将军领五千精兵立即前往青龙镇驻守,不得有误!”
“是,将军!”吴将军言毕匆匆离去。
韩世忠望了望齐将军说道:“中军齐将军率余部三千赶往江湾,做好埋伏,速到速决。”
“属下遵命,请将军放心。”言毕急忙去了。
韩世忠道:“后军龙将军前往海口,且先察看地形,不日我便派遣精兵四千赶往由你调度!”
龙将军应声说道:“将军,我就去了,将军多加保重。”说着匆匆离去。
各路军队调配好以后,一参军忙道:“将军,您如此调度不知何意?”
韩世忠笑道:“金贼北撤实乃耀武扬威之举,我们将准备打一场三军伏击战!”
参军顿然领悟,顿时佩服道:“将军果然足智多谋,属下佩服。”
另一个中将疑惑道:“可是,韩将军!难道兀术他看不出来么?”
韩世忠大笑道:“尔等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是我故意做给兀术看的。”
中将豁然大悟指着地图惊道:“嗯!属下明白了,将军果然神机妙算,将军之意是要逼迫兀术放弃青龙镇、江湾此路,而改道镇江一线,以便在镇江一举消灭他们,对吧?将军!”子午四人听了这话点了点头,马上笑出声来。
韩世忠笑道:“不错,此乃声东击西之法。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不要对外人去说。”又千叮万嘱一番。
将领拱手笑道:“属下明白,将军放心便是。”
参军笑道:“将军,此番可要让完颜兀术有来无回才是。”
韩世忠叹道:“但愿如此,但愿如此啊!这金贼狗胆包天,居然南下犯我大宋,真是令人义愤填膺。一个个如何就有恃无恐、肆无忌惮了,竟然不把我大宋放在眼里。这番让金贼也知道知道,我大宋也不是好欺负的。”说着子午几人也往地图旁靠了过去。
韩世忠仔细看了下地图,对将领嘱咐道:“要多派密探,把兀术这厮的动向搞清楚,速速报来;各个将领定当精诚团结、众志成城,方可大破金贼!千万不可大意,布防期间不可醉酒误事,否则本帅绝不轻饶。尔等可明白?此番作战可有信心?”
众将呼道:“将军有勇有谋,我等佩服之至,愿听将军号令,信心十足。”
韩世忠应声道:“好啦!大家加紧备战,我送诸位。”
将领笑道:“不用,不用。将军留步!”言语之际,韩世忠已引将领出大帐去了。
回到大帐,韩世忠招呼子午四人近前,推心置腹开来:“子午、余下、普安、武连,你们四人想必也是意欲建功立业。可毕竟带兵打仗,你们恐怕不大得心应手,故而你们要稍安勿躁,跟随本将军左右,你们意下如何?”
子午四人齐声道:“韩少保放心,我等明白。”随即见拜。
正在此时,有人进来,对韩世忠耳语几句,韩世忠顿时大惊失色。
子午道:“将军,莫非有什么难言之隐?”
韩世忠神情肃穆,眼里带泪,道:“我派出送信件的士卒遇到金兵,咬舌自尽了。信件被烧,辛亏没落入金兵手中,可惜士卒白白搭上身家性命。”
普安惊道:“金兵如何就有恃无恐了。”余下气道:“金兵居然在江南也有恃无恐。真是狗胆包天,岂有此理?”
武连叹道:“这可如何是好?”子午叹道:“怕什么,我等定要活捉兀术,报仇雪恨。靖康之耻这笔血债,永世不忘。”
韩世忠拉着子午四人的手,语重心长道:“我已派人告知秀州府尹,派人前去送信,还望你们四人辛苦一趟,不知意下如何?素知你们身手不凡,实乃武林高手,一路上就算遇到金兵也会逢凶化吉,必定万无一失,是也不是?”
子午四人答应下来,随即收拾行装,匆忙向秀州而去,一路上谨小慎微,遇到金兵不敢恋战,只是且战且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