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懿步出府邸,借助夜色的掩护与阴影的庇护,宛如一道幽灵般轻盈穿梭,不多时便已抵达那座巍峨而肃穆的魏国皇宫。
宫墙高耸入云,宛如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将外界的喧嚣与尘世的温情一并隔绝。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无形的重压,那是权力中心独有的冰冷与沉寂,让人不寒而栗。
他收敛起所有因剧痛而残留的虚弱,面容逐渐恢复了一贯的沉静与深邃,唯有那双湛蓝如海的眼眸深处,偶尔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仿佛藏着无尽的秘密与忧虑。
此次,他肩负着两个明确而重大的目的:其一,是拜见魏王曹操。无论是出于公事还是私情,他都需对曹操的头风旧疾表示深切的关切。
这位雄主的健康状况,不仅直接关系到整个魏国的局势走向,更与他司马懿自身的命运息息相关。
其二,也是更为重要的一点,他需要确认曹丕的动向。按照时间推算,曹丕奉命袭击吴军运粮队的行动,无论成败,此刻都应已有结果。
他必须第一时间掌握情况,评估此战对曹丕声望的影响,以便筹划下一步如何助其在争夺世子之位的道路上更进一步,稳固其地位。
心中盘算着,司马懿已行至曹操日常处理政务的殿阁之外。
尚未通传,他便敏锐地察觉到殿内气氛异常,仿佛有一股暗流在涌动。
寻常时候,此处应是肃穆井然,唯有曹操低沉而威严的声音或臣子谨慎的奏对,交织成一首权力的交响曲。
但此刻,殿内却传来一阵略显尖锐、甚至带着几分癫狂意味的喧哗,其中夹杂着曹操隐含怒意的呵斥,如同雷鸣般震耳欲聋。
司马懿眉头微蹙,示意门口有些不知所措的内侍稍安勿躁,自己则放缓脚步,悄然靠近殿门,凝神细听。
他的眼神如鹰隼般锐利,仿佛能穿透一切阻碍,洞察殿内的真相。
只见大殿之内,灯火通明,却照不出一丝平和与安宁。
曹丕正站在御阶之下,全然失了往日里努力维持的公子气度。
他发冠歪斜,锦袍之上沾满了尘土与不知名的污渍,甚至有几处破损,显得狼狈不堪,如同一只落难的凤凰。
更令人侧目的是他的神情——那张原本还算英俊的脸上,此刻写满了极致的惊恐与后怕,五官几乎扭曲,眼神涣散,仿佛刚刚从某种无法理解的噩梦深渊中逃脱出来,带着无尽的恐惧与绝望。
他正手舞足蹈地对着端坐在上方、面色铁青的曹操比划着,声音因激动而颤抖尖利,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在哀鸣:
“父王!是真的!您一定要相信孩儿!那不是寻常的军队,那是……那是怪物!是妖魔啊!”
他的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仿佛要抓住那飘渺的恐怖景象,将其呈现在曹操面前。
“一个……一个墨绿色头发的怪人!他就骑在一只……一只像牛犊那么大的蜘蛛上面!那蜘蛛……八只眼睛冒着绿光,口器张合能听到金铁摩擦之声,如同来自地狱的使者!还有那怪人……他能自由操控毒雾,绿色的毒气所过之处,草木皆枯,士卒触之即倒,口吐白沫,如同被死神亲吻!他……他还能从口中喷出……喷出融化金属的毒液!我们的刀剑、铠甲,沾上那毒液就嗤嗤作响,瞬间化为铁水,如同被烈火焚烧!这……这绝非人力所能及啊!”
曹丕的描述颠三倒四,语无伦次,配合着他那因恐惧而夸张的动作,在这庄严肃穆的宫殿里,显得既诡异又带着几分荒诞的滑稽。
若非他那一身狼狈和脸上真切的恐惧不似作伪,简直如同市井疯汉的呓语,让人难以置信。
司马懿静立门旁阴影处,冷静地观察着这一切。他的眼神如深渊般深邃,仿佛能洞察一切真相。
从曹丕的话语碎片和其狼狈不堪的模样中,他已迅速得出判断:曹丕此次袭击行动,定然是遭遇了惨败,而且败得极其诡异,超出了常理认知。
然而,让他心中升起浓浓疑虑的是,即便遭遇再惨烈的败仗,以曹丕的城府和心性,也不该是如此失态的模样。
这般的惊恐万状,手舞足蹈,哪里还有半分魏国公子的仪态?
更像是个被吓破了胆的稚童在向大人哭诉林中的鬼怪,让人不禁心生怜悯与疑惑。
端坐于上的曹操,脸色早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如同暴风雨前的天空。他一只手用力按着额角,显然曹丕的喧哗又引动了他的头风旧疾,让他痛苦不堪。
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里,此刻燃烧着的是被愚弄的怒火和极度失望,仿佛要将一切谎言与虚伪焚烧殆尽。
“荒谬!”
曹操猛地一拍案几,声音如同雷霆炸响,打断了曹丕喋喋不休的描述。
“一派胡言!世间岂有这等妖物?和牛一样大的蜘蛛?口吐融化金属毒气的怪人?子桓,你战败便战败,竟敢编造此等无稽之谈来搪塞于孤!莫非以为孤老迈昏聩,可随意欺瞒吗?!”
曹操的胸膛剧烈起伏,显然气得不轻。
他征战一生,什么奇人异士、精兵猛将没见过?但曹丕所描述的,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更像是在挑战他的智商与底线。
在他看来,这不过是儿子为了掩饰无能而找的、极其拙劣且不负责任的借口,让他深感失望与愤怒。
“父王!孩儿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
曹丕见曹操不信,更是急得满头大汗,几乎要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哭腔。
“那怪物……那怪物真的……”
“够了!”
曹操厉声打断,眼中已满是厌烦与冰冷。
“来人!将这个……”
“魏王息怒。”
就在曹操即将下令将曹丕轰出去之时,一个沉稳冷静的声音自殿门口响起。
司马懿适时地迈步而入,步履从容不迫,如同一位掌控全局的智者。
他对着御座上的曹操深深一揖,举止间透露出无尽的敬意与智慧。
曹操见是司马懿,眉头微皱,但终究暂压下了怒火,冷声道。
“仲达?你来了。”
他对司马懿的才智一向颇为看重,此刻见他出现,倒也想听听他有何话说,或许能为他解开这团乱麻。
司马懿直起身,先是对曹操投去一个安抚的眼神,随即转向一旁惊魂未定、如同惊弓之鸟般的曹丕。
他的目光平静而深邃,仿佛带有一种能稳定人心的力量,如同春风拂面,让人感到安心与温暖。
“二公子,”
司马懿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曹丕耳中。
“适才在殿外,懿隐约听到公子提及……一些非同寻常的遭遇。公子此刻心神激荡,所言或许未能尽述其详。可否暂且平复心绪,将此次行动的经过,尤其是遭遇那……‘特殊敌人’的详情,再细细道来?或许,我们能从中找到破解困境的钥匙。”\"唯有洞悉敌军虚实,魏王与臣等方可为您精心谋划良策。\"
他的话语,温润如玉,理性如泉,既无曹操那般直截了当的否定,亦未流露出过分的惊愕,而是如春风化雨般引导曹丕陈述实情。
这无疑为濒临绝望深渊的曹丕抛来了一根救命绳索。
曹丕猛然抬头,目光如炬地望向司马懿,那双因恐惧而涣散的眼眸中,终于重新凝聚起一丝希望的光芒。
他如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连连颔首,深吸一口气,努力整理思绪,欲将那段恐怖至极的经历,再次、更为详尽地复述而出。
而司马懿,则如老僧入定般凝神静听,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之处。他渴望揭开,究竟是何等力量,能让曹丕如此失态?
那所谓的“绿发怪人”与“巨蛛”,究竟是真实存在,还是另有隐情?
这诡异败仗的背后,又隐藏着怎样的惊天秘密?
殿内气氛,因司马懿的介入,从单纯的斥责与恐慌,转为一种更为凝重的探寻与思索。
魏王宫那座金碧辉煌的大殿之内,虽处处彰显着奢华与尊贵,但此刻的氛围却如同被冰封的湖面,凝滞而沉重。
曹丕伫立在御阶之下,往日那精心雕琢、风度翩翩的贵公子仪态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发髻凌乱不堪,几缕发丝被汗水紧紧黏在额前,仿佛是岁月在他脸上刻下的狼狈印记。
那身华丽的战袍,此刻也沾满了尘土与泥泞,还有一些难以辨认的焦黑痕迹,像是被某种神秘而恐怖的力量狠狠灼烧过,散发着一种令人胆寒的气息。
他的脸色如纸般苍白,毫无血色,嘴唇不停地颤抖着,仿佛在诉说着内心深处的无尽恐惧。
那双遗传自曹操的锐利眼眸,往日里闪烁着智慧与果敢的光芒,此刻却盛满了几乎要溢出的惊恐与后怕。
瞳孔时而放大,仿佛看到了世间最可怕的景象;时而又紧缩,像是在努力躲避那挥之不去的噩梦。
“父王!仲达!你们一定要信我!我……我们真的遭遇了……那不是人!是怪物!是妖魔邪祟!”
曹丕的声音尖锐而沙哑,带着浓浓的哭腔,仿佛一个被世界抛弃的孩子。
他的双手在空中无意识地剧烈比划着,试图将那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恐怖场景具象化。
他时而双臂夸张地张开,仿佛在描绘那蜘蛛如山般的巨大体型,那动作仿佛要拥抱整个虚空;时而单手用力前推,模仿着那绿发怪人释放毒气时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姿态,仿佛毒气就在眼前弥漫;时而又惊恐地护住身前,仿佛在抵挡那能融化金属的毒液,身体微微颤抖,如同风中飘零的落叶。
这手舞足蹈的模样,在这庄严肃穆的殿堂里,显得既可怜又可笑,宛如一个被吓破了胆的稚童,正在演绎一场荒诞不经的噩梦。
御座之上,曹操面色阴沉如水,一只手用力地揉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曹丕的喧哗声,如同尖锐的针,再次刺痛了他那本就因剧烈头风而疼痛不已的脑袋。
他的眼神冰冷如铁,锐利的目光如同两把锋利的刀子,狠狠地刮在曹丕身上。那目光里,没有丝毫对儿子的关切,只有被愚弄后的震怒和深不见底的失望。
他耐着性子听了几句,终于忍无可忍,猛地一拍面前那沉重的紫檀木案几,“砰”的一声巨响,如同惊雷在殿内炸开,瞬间打断了曹丕那语无伦次的叙述。
“住口!”
曹操的怒吼如同殿外滚过的闷雷,震得人耳膜发嗡,仿佛整个大殿都在为之颤抖。
“荒谬绝伦!子桓,你看看你,成何体统!一万多精兵,竟全军覆没!就你一人如同丧家之犬般狼狈逃回!如今竟敢在孤面前编造此等鬼怪故事,企图蒙混过关?!你是当孤是三岁孩童,还是老糊涂了?!”
曹操的胸膛因愤怒而剧烈起伏,仿佛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他伸手指着曹丕,指尖因用力而微微颤抖,仿佛那指尖承载着他所有的愤怒与失望。
“什么牛犊大的蜘蛛?什么口吐毒气融化刀剑的绿毛怪人?这世间若有此等妖物,我魏国铁骑早已踏平四海,何须在此听你胡言乱语!分明是你指挥无能,中了吴狗奸计,葬送了我大军,如今为了推卸罪责,竟想出如此拙劣的借口!你……你真是让孤太失望了!”
面对曹操那排山倒海般的斥责,曹丕的脸色变得更加惨白,如同一张白纸。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以头抢地,声音带着绝望的哭喊。
“父王!孩儿冤枉!孩儿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言,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那……那怪物真的存在啊!”
与曹操的暴怒截然不同,司马懿始终静立一旁,如同一尊沉默的雕像。
他面容冷峻,犹如寒冬里的冰山,看不出丝毫情绪波动。唯有那双深邃的、如同西伯利亚冰川般的湛蓝色眼眸,一瞬不瞬地聚焦在曹丕身上。
他的目光锐利如鹰隼,仔细地审视着曹丕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每一次肌肉的抽搐,每一次眼神的闪烁,仿佛一位技艺高超的侦探,试图从这极度的恐慌与混乱中,剥离出事实的真相。
他静静地听着曹丕断断续续、夹杂着大量无意义手势和惊恐感叹词的叙述:
“我们……我们白天就在两侧山隘埋伏好了!居高临下,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吴军的运粮车队一进入山谷,我们就发动了猛烈的袭击,滚木礌石如暴雨般倾泻而下,火箭如流星般齐发!本来……本来一切顺利,眼看就能将他们尽数歼灭,如同瓮中捉鳖一般!”
曹丕的声音到这里陡然拔高,充满了遭遇突变的惊骇。
“可就在那时!吴军阵中突然乱了起来,然后……然后那个怪物就出现了!”
他双手疯狂地比划着一个巨大的轮廓,仿佛要勾勒出那怪物的恐怖身形。
“一只……一只像牛那么大的蜘蛛!浑身漆黑,泛着油光,八只长腿如同钢矛一般锋利,移动起来快如鬼魅,仿佛一道黑色的闪电!它背上……它背上站着一个人!一头墨绿色的头发,像水草一样凌乱,脸色惨白得像刚从坟墓里爬出来的死人,透着一股阴森的气息!穿着打扮古怪至极,不像中原人士,仿佛来自另一个神秘的世界!”
曹丕模仿着那怪人双臂张开的动作,脸上满是恐惧,仿佛那怪人就在眼前。
“他就那么站在蜘蛛背上,双手朝着我们埋伏的方向一挥!顿时……顿时大片大片的绿色毒雾就弥漫开来,如同恶魔的触手,迅速蔓延!我们的士兵……好多兄弟吸入了毒气,立刻倒地抽搐,口吐白沫,不到片刻就……就毒发身亡了!那毒雾扩散极快,我们根本来不及反应,仿佛被命运扼住了咽喉!”
他接着又做出拉弓射箭的姿势,随即又变成格挡的样子,语速飞快。
“我见情况不对,立刻张弓搭箭,想将那操控蜘蛛的怪人射杀!可……可那畜生仿佛通人性一般!我刚瞄准,它那粗壮如梁柱的前肢就猛地一挥,‘铛’的一声!我的箭矢射在它的甲壳上,竟然……竟然连个白印都没留下,就直接被弹开了!那甲壳,比精铁还要坚硬,仿佛是无敌的盾牌!”
他的叙述越来越激动,手舞足蹈得更加厉害。
“然后……然后那怪人骑着蜘蛛,直接就朝着我们火攻的方向冲了过去!那大蜘蛛……它……它从口器中喷吐出大量粘稠的、银白色的蛛丝!那些蛛丝遇到火焰,非但没有燃烧,反而瞬间就将火海覆盖、熄灭了,如同给火焰披上了一层神秘的外衣!吴军的粮车保住了!他们……他们反而在那怪物的带领下,向我们发起了反扑,如同汹涌的潮水!”
曹丕说到这里,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仿佛再次感受到了那逼近的死亡威胁。
“我……我持剑想要与那冲过来的怪人搏斗,可他……他根本不与我兵器相接!他只是……只是对着我手中的剑,张口一吐!一股墨绿色的、带着刺鼻腥臭的毒气就喷在了我的剑上!然后……然后我就眼睁睁看着我的精钢长剑,从剑尖开始,‘嗤嗤’作响,冒出白烟,就像冰雪遇到烈阳一样,瞬间被腐蚀……”
\"它如幻影般迅速消融,最终……仅余这剑柄孤零零地留存!\"
他猛然间从地面撑起,一直紧攥的右手赫然摊开,掌心之中,一个光秃秃的金属剑柄赫然在目,其上斑驳的腐蚀痕迹诉说着不为人知的恐怖。
他的面容扭曲着劫后余生的惊惶。
\"我……我那时魂飞魄散,转身便逃!那怪物紧随其后,蜘蛛般的脚步声震得大地都在颤抖!我拼尽全力奔逃,不敢有丝毫回头……逃亡途中,我……我远远瞥见了赵云!我吓得立刻蜷缩进乱石堆中,连大气都不敢喘,直至他们远去,我才连滚带爬地逃回……父王!仲达!你们请看!这剑柄便是铁证!若非那妖魔般的毒气肆虐,世间何物能瞬间将百炼精钢腐蚀得无影无踪?!\"
曹操凝视着曹丕手中那残缺的剑柄,眼中厌恶与不耐交织更甚。
他压根不信这番说辞,反而认定曹丕是为了遮掩败绩而故作神秘,甚至不惜毁掉佩剑以增强说服力。
他冷哼一声,道。
“区区一个剑柄,能证明什么?或许是你自己用强酸腐蚀,又或是在混乱中遗失了剑身,如今拿来敷衍!子桓,你实在令孤心寒!”
而司马懿,则缓缓踏前一步,目光如炬,依旧紧紧锁定在曹丕身上。
那冰冷的蓝色眼眸深处,一丝微妙的波动悄然闪过。曹丕的恐惧,绝非伪装。
剑柄上的腐蚀痕迹,也绝非寻常火焰或兵刃所能留下。
这一切,都透着难以名状的诡异与邪魅。
大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曹操的怒意如实质般压在每个人心头。
他对曹丕那番“妖物”之说嗤之以鼻,认定这不过是兵败后为推卸责任而编造的拙劣谎言。
那冰冷的眼神和毫不掩饰的厌弃,几乎要将跪在地上的曹丕彻底压垮。
然而,就在这一片几乎已成定局的斥责氛围中,司马懿却微微俯身,那双深邃的湛蓝色眼眸冷静地审视着曹丕紧握在手中的剑柄。
不同于曹操的完全否定,他注意到了那光秃秃金属根部残留的一些不寻常的痕迹——并非战斗造成的刮擦或断裂,而是一种诡异的、仿佛被强酸剧烈腐蚀后的凹凸不平的表面,甚至还隐隐附着着几丝几乎难以察觉的墨绿色残留物,散发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令人不适的腥涩气息。
这奇特的腐蚀形态,绝非寻常火焰或刀兵所能造成。
刹那间,司马懿脑海中电光石火般闪过了之前与蔡文姬交谈时,她曾提及过“毒修”之事。
一丝极淡的疑虑在他心湖中漾开。他抬起眼,再次看向惊魂未定、涕泪横流的曹丕,那湛蓝的瞳孔深处掠过一丝微不可查的锐芒。
或许……这位二公子此番令人匪夷所思的说辞,并非全然是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