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万籁俱寂,月光如水洒在大地上,照亮了白日里喧闹的大街。小蝶和朱垚缓缓地走在这条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大山深处的凉风习习吹来,带着一丝凉意,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小蝶和朱垚都下意识地紧了紧衣衫,加快了脚步,想要尽快回到温暖的家中。
然而,当他们走到距离药铺不远的地方时,却突然停了下来。因为他们看到,在药铺的门口,停着一顶轿子,轿子前站着一个挎着宝剑的人。
小蝶和朱垚对视一眼,心中都涌起一股不安。这个挎着宝剑的人,他们再熟悉不过了,就是昨天晚上陪着刘京宏一起来的那个对朱垚发脾气的人。
看到朱垚和小蝶回来,腰挎宝剑的男子立刻快步迎了上去。他的步伐显得有些匆忙,仿佛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需要立刻告诉朱垚。男子一路小跑着来到朱垚面前,还没等喘口气,便俯下身去,将嘴贴近朱垚的耳朵,压低声音说了几句话。
朱垚的脸色在听到男子的话后,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他原本舒展的眉头紧紧地皱起,形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仿佛遇到了什么极其棘手的难题。小蝶站在一旁,焦急地看着朱垚,她很想知道男子究竟跟他说了些什么,但朱垚却只是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就在小蝶满心狐疑的时候,男子突然毫无征兆地伸手拉住朱垚的胳膊,用力一拽,便不由分说地将他往轿子那边拖去。朱垚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有些措手不及,他的脚步有些踉跄,身体也不由自主地跟着男子向前移动。尽管朱垚表现出明显的不情愿,但男子的力气实在太大,他根本无法挣脱。
小蝶眼见朱垚被男子强行拉走,心中的焦急愈发强烈。她来不及思考太多,连忙迈开脚步,急匆匆地追了上去。由于走得太急,小蝶的步伐显得有些慌乱,甚至连身上背着的药筐都没有来得及放下。药筐里的草药随着她的奔跑而不停地晃动,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朱垚和小蝶刚刚坐上轿子,那四个大汉便向远处奔驰而去,方才的大汉则飞身上马紧紧地跟随在轿子旁边,双眼还时不时地向四周观望,似乎在担心有人对他们出手一般。
轿子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之中,但却没有人注意到,在轿子向穿过街道向另外一边驰去之时,在药铺远处的一个角落里走出一条黑影。黑影也是向四面八方张望了一番,而后身体一纵便飞向了街道一侧的房顶,几个纵跃之下与那朱垚的轿子保持着一样的速度向前驰去。
朱垚回来的时候已经快要子时了,他去的时候是坐着轿子去的,回来的时候还是被方才那四个大汉用轿子抬着送回来的。不过不同的是他和小蝶身上的药框不见了,而在小蝶打开门之后,骑马的男子却在马背之上取下了一个包裹让轿夫送进了药铺。
轿子如流星般迅速地划过夜空,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小蝶目送轿子离去后,轻轻关上了门。她转身回到屋内,将男子送来的包裹放在桌上,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开。
包裹里的东西让小蝶大吃一惊,里面竟然是一些极为名贵的药材。她仔细端详着这些药材,发现其中有几根的成色甚至比先前那位找朱垚看病的华服青年送来的还要好。
小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喜悦,正想开口夸赞这些药材的品质时,突然,她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整个人都僵住了。她的目光直直地盯着靠墙一角的药架,嘴巴微张,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因为小蝶惊讶地发现,药铺里并非只有她和朱垚两个人。不知何时,房间里多了一个人,而那个人正静静地站在拐角处,凝视着她和朱垚。
小蝶的心跳陡然加快,她瞪大了眼睛,试图看清楚这个不速之客的面容。当她终于看清对方时,更是惊愕得合不拢嘴——站在那里的,竟然是那个华服少年!
朱垚显然也注意到了小蝶的异样,他顺着小蝶的目光看去,同样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
\"你……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朱垚满脸惊愕地看着华服青年,声音略微有些颤抖。
华服青年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他不紧不慢地回答道:\"刚刚,就在先生开门的时候,我趁机进来了。\"
“吓死老夫了!”朱垚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道:“老夫怎么没有发现?”
“先生若是发现了,那几个人岂不也发现了。”华服青年似乎对自己的轻身功夫非常满意,脸上尽是得意之色。说着来到朱垚平日里为他切脉的桌子前坐了下来,道:“先生出门了?”
“唉……给一个病人出诊去了。本不出去的,可是病人情况紧急,东家硬是让人拽着老夫去。老了老了,腰酸背痛不说,走两步路气都喘不过来了。小蝶,给我杯水喝。”朱垚弓着腰蹒跚着走到桌子后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道。
小蝶赶紧去烧水去了。华服公子道:“病人的病很重?”
“不是很重,但却有些棘手,唉,可怜了那个女人。”朱垚靠在椅子上,一幅极为困乏的样子,他闭眼边养神便顺着华服公子的话道。
“女人?先生乃是一代男郎中,女人有什么病还要先生亲自去出诊?”华服青年也是斜靠在椅子之上,笑眯眯地看着朱垚,道。
“唉,老夫也是不想去的。不过那女人的病确实有些麻烦,身怀六甲却气血被困,不论是否正常生产都会……”朱垚说到这里突然睁开了眼,脸上马上露出紧张而又愧疚的神色,双目突然紧紧地盯着华服公子,道:“是老夫糊涂了,公子方才听到了什么。”
“什么?先生说什么?在下方才在想自己的病会什么时候好,先生方才说了什么?”华服公子脸上突然变得茫然起来,似乎真的一无所知,道。
“哦哦哦……那就好那就好!”朱垚听了华服青年的话后似乎放心不小,他重新闭上了眼躺在了椅子之上,道:“老夫再为公子推拿上两天,估计公子的暗疾就会被控制起来,公子再继续将老夫开的药吃上七剂,若是不再提高修为,起码可在三个月内不再发作。”
“那三个月后呢?是不是还会发作?”青年脸色一变,道。
“三月后?”朱垚睁开了眼,看了看眼前的华服公子,道:“如公子无法……,老夫若是有缘的话,将定为公子再行治疗,不过老夫……”
“怎么了?”华服公子心头猛地一紧,声音都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满脸都是焦急之色,急忙追问道。
朱垚面色凝重,缓缓说道:“或许老夫如今是有些麻烦了,至于能不能继续在这里安然度日,恐怕还是个未知数啊。而且,公子您一直让老夫用这些权宜之计来应对,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所以,为了能让公子您的暗疾尽快得以根除,您还是得另寻他法才好……”
华服公子闻言,眉头紧紧皱起,他自然明白朱垚所言不假,但此刻他更为关心的是朱垚口中所说的“麻烦”究竟是什么。于是,他连忙追问道:“这个在下自然是知晓的,也定会想尽办法去解决。不过,先生您还没有跟在下讲清楚,您到底遇到了什么样的麻烦呢?”
朱垚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斟酌该如何措辞,过了一会儿,他才叹了口气,道:“就是在今日,老夫无意间得知了一些本不应该知道的事情,所以心中难免有些担忧……原本,老夫是打算在此地安享晚年的,可谁能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说到这里,朱垚的脸上露出了明显的忧虑之色。
华服公子见状,心中已然明白了七八分,他试探着问道:“先生您是担心他们会……”说着,他做了个杀头的手势。
朱垚并未言语,只是微微颔首,显然是默认了华服公子的猜测。
华服公子道:“这个先生或许不必太过担心,在这片地盘上在下还能说上些话的,在下想想办法!怎么能让恩人担心受怕遭受迫害呢,那岂不是在打在下的脸!”华服公子说着脸上露出了冷冷的神色。
朱垚急忙道谢,华服公子在朱垚的道谢下口气更加坚定,仿佛他真的有能力阻止一切可能发生的意外似的。
二人边说话朱垚边休息,一会儿小蝶将沏好的茶端了上来,朱垚喝了之后便开始为华服公子开始推拿。
一个时辰之后,华服公子离开了,但华服公子走的路并非是前门,而是朱垚将华服公子带到后院之后让他从后门走了,因为朱垚发现在前门竟然已经有人在监视着他和他的药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