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鸣跟高明伟对视了一下，杨鸣道：
“部长，您放心吧，我们正在加紧查，很快就会得出结果。
再说江辉也已经被我们抓住，他撑不了多久。
就算是为他的儿子，他都会供出他背后的人。”
许长茂敏感地向杨鸣看来。
这可是最致命的！
只要把亲情扯上，几乎没有谁能撑得下去！
许长茂本想还问下去，可再问下去，就会引起质疑！
况且当着那么多人的面！
让许长茂心里没底的是，杨鸣已经明明看到，自己给江辉打电话。
也知道自己跟江辉的关系，可却只字不提！
越是这样，越让许长茂心慌。
隐隐地觉得高明伟和杨鸣在布一个局！
而自己就是局中人！
……
到了晚宴时间，杨鸣没有参加，只有省委几个领导。
省委书记高明伟和省长庄天则一直陪在左右。
一轮敬酒结束，许长茂凑近高明伟，低声道：
“高书记，我跟江辉有些交往，他的情况我也听说了。
他今天走到这个地步，我很惊讶，觉得不可思议。”
许长茂抛出这段话，其实是在试探高明伟。
既然杨鸣和那几个警察，都看到了自己给江辉打电话。
江辉又亲口承认，自己跟他的关系，杨鸣不可能不向高明伟汇报。
而高明伟又是一种什么样的心理？
高明伟也不傻，他知道许长茂的用意，微微点头道：
“江辉的问题很多，对他的调查得慢慢来。”
不痛不痒的一句话，直接避开了许长茂跟江辉的关系，不做评论，更不做回答。
许长茂这才知道，高明伟的厉害！
但是，既然已经把事情说开了，只能往前走。
顿了片刻，许长茂道：
“江辉的主要问题出在哪里？”
高明伟毫不犹豫道：
“行贿受贿，黑白两道都涉足。
雇凶杀人，无恶不作。”
许长茂道：
“高书记，他可是从咱们体制里出去的。
在体制内为什么没有发现？作为他的领导，有没有责任？”
高明伟略思索了一下，面带微笑道：
“许部长，你刚才说你跟他有交往。
你可是京城的部长，眼睛比我们雪亮许多，你也被他蒙蔽住了！”
许长茂等的就是这句话！
立即端起杯子，无奈摇头道：
“高书记，你可是说对了！
江辉是很善于伪装，我根本就看不出他是什么人。
好在跟他的交往不深，否则，我自己也说不清了！”
话音落下，高明伟不由得向许长茂看去。
此时此刻，在高明伟的眼里，许长茂不像是正部级领导，倒像是县委书记级别的领导。
一个正部级领导推卸责任，推得低级而没有质量！
高明伟没有再说什么，端起杯子跟许长茂碰了一下，轻声道：
“许部长，来吧，咱们喝酒！”
……
杨鸣没有参加晚宴，而是跟原宁市公安局副局长潘直连夜提审江辉。
此时的江辉，胡子拉碴，人消瘦了许多。
真正折磨他的，不是他进来失去了自由，而是他的儿子也进来了！
他每天为这个事煎熬，为这个事焦虑。
他想知道儿子的情况，询问看管警察。
可没有人告诉他。
他要求见杨鸣，却没有任何回应。
他原本抱着“只要自己进来了，谁在外面，也不会让他好过”的心理。
意思就是他进来后，一个都不剩的把还坐在官位上的人，一个个的都给供出来。
让他们一块儿跟自己坐牢踩缝纫机去！
可他进来后才发现，情况并非是他所想的那么简单。
他进来后，还是需要有人帮的。
特别是在量刑上，有人帮着说话和没有帮着是两码事。
于是，他把在官位的人进行了挑选。
谁帮不了自己，谁还可以帮。
把不能帮的，直接供出，把其作为得到宽大的砝码！
再后来，他又得到儿子被抓进来的消息。
他几乎崩溃。
得知是儿子借助他的权力，向企业索贿！
他知道，如果不想办法把儿子弄出去。
一旦判了刑，儿子这辈子就完了！
他供了几个不痛不痒的官员之后，不敢再供谁。
正在官位的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帮到他的儿子！
现在是晚上七点多钟，两个警察把他提到了审讯室。
不定时地对他进行提审，他已经习惯了。
可他没想到的是，这次提审他的竟然是杨鸣！
看到杨鸣走进来的那一刻，他激动地站了起来，却又被审讯椅卡住，不得已又坐了下来。
冲着杨鸣大声道：
“杨市长，你终于来了！”
杨鸣没有理会江辉，在审讯桌后面坐了下来。
潘直坐在他的身边。
两个记录员坐在他们的左侧。
杨鸣跟潘直耳语了一番，按正常的程序对江辉进行了姓名年龄的询问。
见杨鸣不痛不痒地问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江辉大声道：
“杨鸣，你想怎么样，才能放过我儿子？”
杨鸣一字一顿道：
“没有谁跟你儿子过不去，是法律跟他过不去！
先别谈你儿子，先交代你的问题吧！”
江辉直视杨鸣。
“你们每天都提审我，每天我都交代我的问题。
我都已经重复好几回了，你们还要我交代什么？”
杨鸣顿了片刻，认真严肃道：
“交代你帮许长茂转移多少钱到境外？在境外购买了多少房产？”
提到许长茂，江辉心里不由得一震。
他刚进来的时候，也想过把许长茂供出来。
毕竟他是京城的正部级领导，把他供出来，他更能从宽处理。
可随着他儿子的进来，他终于意识到，许长茂这么大的官，帮他的儿子不成问题！
现在杨鸣提到许长茂，且似乎他们已经查到许长茂跟自己经济上的往来。
江辉思忖了片刻，一本正经道：
“杨市长，许部长是京城的大领导。
我跟他只是认识，没有任何经济上的来往。
所以，谈不到帮他转钱到海外，更不可能帮他购买房产！”
杨鸣不动声色道：
“那你跟德国柏林房产中介文可可购置的那两套别墅是谁的？”
江辉瞬间怔住。
他不得不佩服杨鸣，他竟然不动声色地查到了德国柏林去了！
且掌握的信息还那么精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