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程煜也在酒局上力挽狂澜过，可是那些人都是老爷们，今天因为昨晚跨年喝多了，又对穆小吉一顿凌虐，
他心感愧疚自责，一早逃出医院，在手机上预订了昆城的高铁票，回到了昆城。
郁闷江程煜在公司办公室没有找到圣雪，给姜黎打电话，才知道过年放假，给它带回家了。
姜黎发了定位，江程煜按照定位来到了一家奶茶店，才发现一群女孩正聊的兴起，不好意思，大过年的就这样接圣雪一走了之。
突发奇想，邀请几位美女吃饭，作为对姜黎照顾圣雪的奖励。
始料未及的是，美女们选择了滕子京的兴腾酒家，一众人来到兴腾酒家后，滕子京竟然也在酒店。
一起在滕子京的安排下，在江程煜预订的包房里，促成饭局。
本就没有接触过与女人们吃饭的江程煜，又遇到邓州毅这么一个女人堆里出来的高手。
对这样的场合，那是手拿把掐的想怎么捉弄人，那是信手拈来。
江程煜遇到邓州毅的酒局刁难，正不知所措时，姜黎深吸一口气，
忽然端起自己的酒杯，手腕一绕，勾住了江程煜握着酒杯的手，
仰头“咕嘟咕嘟”几下，竟真的把那杯白酒灌了下去，放下杯子时，脸颊已经涨得通红，眼眶也泛起湿意。
“江总，你这可不行啊，还没一个女人洒脱。”邓州毅故意激他。
江程煜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像是被点燃的引线，他看了眼姜黎泛红的眼角，
又看了看一群女生可怜巴巴的样子，终是咬了咬牙，仰头将自己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他却像是没察觉似的，只是重重放下了酒杯。
“好！江总海量！”滕子京在一旁看得直乐，忍不住鼓起掌来，“邓，这下满意了吧？”
邓州毅笑着耸耸肩，松开搂着余倩倩的手，拿起筷子夹了口菜：“满意，当然满意。”
他冲姜黎举了举杯，“姜小姐也是性情中人，佩服。”
姜黎没说话，只是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浓茶，一口口地往下咽，试图压下喉咙里的灼痛。
江程煜看着她，眉头微蹙，心里说不清是感激还是别的什么滋味，只觉得这场饭局，比谈一个亿的合同还要累人。
饭局散场时，包房里的酒瓶倒了七八个，空气中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酒气。
邓州毅靠在椅背上，目光像盯上猎物的狼，在余倩倩身上流连不去，那眼神里的侵略性几乎毫不掩饰。
他舔了舔唇角，忽然扬声问：“酒足饭饱，有没有兴趣换个地方玩玩？”
“地下舞厅！”朱玲眼睛一亮，她们几个早就耳闻兴腾酒家有个地下舞厅，
此刻邓州毅询问，立刻接话，“兴腾酒家地下不是有个舞厅吗？听说下面很劲爆！”
解心雨也跟着点头，脸颊因为酒精泛着酡红：“去啊去啊，正好活动活动，消化消化。”
几个女生瞬间兴奋起来，七嘴八舌地附和着，显然还没从这场意外的饭局里缓过劲。
江程煜被轮番敬酒，此刻头重脚轻，靠在椅背上闭着眼，闻言摆了摆手，声音含混：“你们去吧，我在这儿歇会儿。”
姜黎见状，连忙起身扶住他的胳膊，语气带着关切：“江总您喝多了，我送您去客房休息。”
“九楼9086，早给你家江总安排好了。”滕子京绅士的看着她，嘴角噙着笑，“你一个人能应付吗？”
姜黎连忙点头：“没问题，京爷放心。”
滕子京笑的意味深长道：“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她半扶半搀着江程煜往门口走，刚到门口，江程煜忽然停下脚步，
回头看向滕子京，眼神虽晕乎乎的，语气却透着认真：“她们几个……你安排司机送回家，安全第一。”
“江总放心，一定幸不辱命。”滕子京挥挥手，笑容里透着一种好奇和探究：“晚安江总，祝您好梦。”
圣雪像是知道要去休息，乖巧地跟在两人身后，小马蹄在地毯上敲出轻缓的“哒哒”声。
电梯口早有服务生候着，见他们过来，连忙摁下上行键。
电梯门开，姜黎扶着江程煜进去，圣雪也跟着迈了进来。
狭小的空间里，酒气混着姜黎身上淡淡的香水味，显得有些局促。
姜黎仰头看了眼江程煜，男人闭着眼靠在轿厢壁上，下颌线绷得紧，
即使醉了，侧脸的轮廓依旧分明，她的心跳莫名快了几拍。
“谢谢你，姜黎。”江程煜忽然睁开眼，醉意朦胧的视线对上她，
“你回去吧，我自己能上去。”他说着，轻轻推开了姜黎搂在他腰间的手。
他动作不稳，踉跄着往旁边晃了晃，姜黎连忙又伸手扶住他：
“江总，还是我送您到房间吧！小心别摔了。”
话没说完，电梯“叮”的一声停在九楼。门刚开，江程煜就挣开她的手，
脚步虚浮地往外走，姜黎只好快步跟上，一边喊：“圣雪，跟上！”
刚出电梯，楼层服务生就迎了上来，恭敬地扶住江程煜，招呼道：“江总，这边请，京爷安排了房间。”
服务生扶着江程煜进了9086房，房间里灯光暖黄，宽大的白床铺着丝绒被褥，看着就格外柔软。
江程煜几乎是立刻被床“吸”了过去，鞋都没脱就往床上一躺，瞬间没了动静。
“谢谢你，麻烦了。”姜黎对服务生道，“这里有我就行，你先出去吧。”
服务生点头应着：“好的，有任何需要，按铃叫我就行。”说完轻轻带上门退了出去。
姜黎走到床边，先弯腰帮江程煜脱了皮鞋，又小心地把他的腿挪到床上，拉过被子盖在他身上。
做完这些，她转身去卫生间拧了热毛巾，回来坐在床边，轻轻帮他擦脸。
毛巾刚碰到脸颊，江程煜忽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
“对不起……”他喃喃道，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悔意。
姜黎一愣，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道歉，刚想开口问，就听见他又含混地嘟囔：“小吉……小吉，对不起……”
那声音轻得像梦呓，却带着说不出的痛楚，姜黎的手顿在半空，心里忽然有点不是滋味。
就在这时，突兀的手机铃声划破了房间的安静。姜黎循声看向沙发上的外套，
走过去掏出来一看，屏幕上跳动着“顾泽”两个字。
她知道顾泽，之前有几次冯涛驾驶着那辆豪华的商务车送江程煜上过班，不敢怠慢，
连忙按下接听键：“喂，顾先生您好，江总他喝多了，已经睡下了，您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顾泽带着警惕的声音：“你是谁？他现在在哪儿？”
“我是江总公司公关部的，我叫姜黎。这里是兴腾酒家，顾先生不好意思，我明天一定转告江总，让他给您回电。”
“嘟——嘟——”话音刚落，电话就被猛地挂断了。
昆城丰腾国际区域的私人公寓里，顾泽盯着手机屏幕，气得胸口起伏，
猛地将手机扔在沙发上，怒吼道：“江程煜！你还有心吗？
刚离开穆小吉，就开始跟女人厮混，还有点道德心吗？”
坐在对面的冯涛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慢悠悠地开口：“顾泽，别自欺欺人了。
他心里有没有穆小吉，你比谁都清楚。至于他属不属于你……”
他顿了顿，看着顾泽泛红的眼眶，“你早该明白了。”
“我不明白！”顾泽猛地站起身，眼里带着执拗，“他明明已经不爱他了，
为什么还要给他盛汤？既然忘不了，为什么还要跟我回来住？”
他抓过手机，看向冯涛，语气带着命令：“去穿外套，他现在在兴腾酒家，我要去找他回家！”
冯涛看着他冲动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有些人，有些事，哪里是你找回来就能如愿以偿的事。”
“就像江程煜那不经意给穆小吉盛汤，分明是刻在骨子里的牵挂，怎么可能说断就断。”
冯涛驾驶的黑色商务车平稳地滑入兴腾酒家门前的停车位，轮胎碾过地面的声音被周遭的喧嚣吞没。
车窗外霓虹闪烁，将顾泽紧绷的侧脸映得忽明忽暗，他指尖攥着手机，指节泛白，显然还没从方才的怒火中平复。
“到了。”冯涛熄火，话音刚落，顾泽已经推门下车，脚步急促地往酒店大堂冲去，
风衣下摆被风掀起一角，带着股不容置疑的急切。冯涛无奈地摇摇头，
锁好车快步跟上——这位主儿一旦执拗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
大堂里暖意融融，水晶灯折射出细碎的光。顾泽径直走到前台，
声音因急切而微微发颤：“你好，麻烦查一下，江程煜江总住在哪间客房？”
前台服务生刚要开口，一个带着几分慵懒的声音从斜后方传来：“找他干嘛？”
顾泽的身子猛地一僵，像被施了定身咒。这声音他太熟悉了，熟悉到骨子里都透着忌惮。
他缓缓转过身，果然看见滕子京斜倚在不远处的立柱旁，指间夹着支未点燃的烟，
嘴角噙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神里的审视像针一样扎过来。
顾泽的气焰瞬间矮了半截，方才的嚣张荡然无存，声音也怯生生的，带着刻意装出来的温顺：
“京爷…江总之前答应过，回来陪我一起跨年的。没想到他直接来酒店喝多了，我、我是来接他回家的。”
“回家？”滕子京挑了挑眉，慢悠悠地站直身子，几步走到他面前，
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你说的‘家’，是哪个家？”
顾泽被他看得头皮发麻，连忙解释：“江总之前在工地坠楼，住了好一阵子院。
出院的时候没地方去，就跟我住到了那边公寓，也算是他现在的落脚点。”
他说着，偷偷抬眼瞄了滕子京一眼，见对方没接话，又补充道，
“他喝多了睡酒店没人照顾，我还是带他回家比较好。”
滕子京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低笑一声，那笑声里听不出情绪。
“他在九楼9086房。”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不容置喙的强硬，
“不过你也别上去折腾了，他人今天看得出来情绪低落，没喝几瓶就醉了，让他好好睡觉吧！”
顾泽还想争辩，张了张嘴，却在滕子京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里败下阵来，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滕子京没再理他，转身就往外走。或许是今晚喝得也不少，他脚步带着点微不可察的踉跄，
黑色大衣的影子被灯光拉得很长，很快便消失在酒店门口的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