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章合一）在老丈人家喝完酒后，王强早早回到了家中等着新年钟声。
新1999年总算到来了！
新年伊始，鞭炮的硝烟味还没散尽，村里拜年走亲戚的热闹劲也还在持续，王强却已经快活不下去了。
他这人闲不住，心里揣着事儿，就觉得浑身不得劲。
刚过了初五，他就开始着手盘算年后那一大摊子计划。
第一步，自然是家里这摊子。
他把柱子叫到跟前，两人在加工厂二楼的办公室里，对着年后南下寻找毒鱼的计划细细捋了一遍。
“柱子，这次南下，我琢磨着，你就别跟着我一起去了。”王强点了一根烟，开门见山。
柱子正拿着个小本本准备记行程呢，一听这话，手里的笔差点掉地上，脸一下子垮了下来，眼巴巴地看着王强。
“三哥……为啥啊？咱俩不一直是黄金二人组吗？南海那边情况复杂，我不跟着，谁给你打下手，谁帮你盯场子啊？你不想我啊？”
王强吐了个烟圈，眼皮都没抬，干脆利落地回了俩字：“想你个锤子……”
“可我想你啊！”柱子急了，嗓门都提高了，“三哥，你是不是觉得我哪儿没办好？你说，我改！”
王强被他这反应逗乐了，弹了弹烟灰，笑骂道：“滚蛋！少给我来这套肉麻的。不让你去，是因为家里这摊子更大更紧要！我这一走，少说也得个把月，公司里里外外这么多事，还有跟各路神仙的来往应酬。
总得有个能镇得住场子的人坐镇吧？除了你，我还能指望谁？你就是我在家里的定海神针，比跟着我跑腿重要多了！”
柱子听了这话，心里舒坦了些，但脸上还是灰扑扑的，没啥精神头。他嘟囔着：“话是这么说……可跟着你出去闯，多带劲啊。在家里守摊子，净是些琐碎事……”
“琐碎事才见真本事！”王强正色道，“柱子，你要是实在觉得家里事儿料理得差不多了，闲得慌，等我去陈老大那边的时候，你可以抽空飞过去转一圈，看看我也当散散心。对了，还有件要紧事，”
王强敲了敲桌子，“沪上肖哥那边的酒楼合作，进度你得给我盯紧了，多跟肖哥沟通。这次去南海，我准备问问肖哥，看他有没有时间也一起过去转转，他在南方人面广，说不定能帮上忙。这事儿你先跟他通通气。”
柱子知道王强决定的事儿很难改变，再一想到自己肩上的担子确实不轻，也只能认了。
他点点头，闷声说：“行吧，三哥，家里你放心，我肯定给你守好了。肖哥那边我会联系。那你……自己在南边多小心。”
“知道了，啰嗦。”王强笑着捶了他一拳。
第二步，王强找到了孙山杰。
作为大哥王海的小舅子，孙山杰这两年多跟着王强也算混出了点名堂，在景区搞的那个养生汤铺子，生意一直不错。
王强觉得这人踏实肯干，脑子也活络，值得再压压担子。
两人在景区孙山杰的汤铺后院坐下，王强给他递了根烟，直接说明了来意：“杰哥，有个新活儿，想交给你操办操办。”
孙山杰连忙双手接过烟，有点受宠若惊：“强子，你说，啥活儿？只要我能干的，绝没二话！”
“山上那个水库，矿洞蓄水钓鱼的事儿，你还记得吧？”王强问。
“记得记得，你不是说过开春要弄吗？”孙山杰点头。
“对，就是这事儿。我年后得出趟远门，时间不短。这水库前期引水、规整的活儿差不多完了，接下来就是往里放鱼，然后预热宣传，慢慢把钓鱼这个项目搞起来。这一摊子，我想交给你来牵头负责，咋样？”王强看着他说。
孙山杰一听，拿着烟的手抖了一下，脸上露出怯意：“我……我负责？强子，这……这水库投资不小，又是景区的重要项目，我……我就管个小汤铺还行，这么大一摊子，我怕给你整砸了。”
王强哈哈一笑，拍了拍他肩膀：“杰哥，你怕啥？你家门口不就是大王山水库吗？你从小在水边长大的，对鱼啊水啊的，不比那些城里来的专家懂得多？这事儿交给你，正是因为你合适！熟门熟路！”
他顿了顿，继续说：“具体也不用你啥都亲力亲为。我已经跟施工队、景区管理都打过招呼了，他们会配合你。你的主要任务呢。
一是把水库周边环境再归置归置，弄点安全设施、休息的地方，看着像个正规垂钓区。
第二，也是最重要的，就是引鱼。咱们这新水库，光放鱼苗长得慢，得弄点现成的大鱼进去，先把场面撑起来，吸引人气。”
“引鱼？咋引？”孙山杰有点懵。
“买啊！”王强说，“你熟啊，就回你们大王山水库，或者附近其他靠谱的大水库去挑！专拣那些个头大的青鱼、胖头鱼、草鱼，越大越好，买回来放到咱们山上水库里。
钱不是问题，要的就是个开门见红，让人一来就能钓上大家伙，名声才能传出去。这事儿交给你跑，你人熟，好说话，能买到好货。”
孙山杰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让他干这个。
虽说还是觉得责任重大，心里直打鼓，但王强话说到这份上，信任和机会都摆在眼前，他再推辞就真是不识抬举了。
他咬咬牙，把烟点着，狠狠吸了一口，像是给自己鼓劲：“行！强子，你信得过我，我就干！保证……保证尽力给你办好！”
“这就对了！”王强满意地笑了，“有啥困难，随时给我或者柱子打电话。”
一转眼，初六都过了。这天下午，王强接到柱子电话，说粤省的陈老大来了，车都快到村口了。
王强赶紧迎了出去，只见陈老大一身笔挺的薄呢大衣，精神抖擞地从一辆黑色轿车上下来，身后还跟着两个拎着礼盒的随从。
两人一见面，手就紧紧握在了一起。
“陈老大！哎呀，我说了我过去给你拜年，你咋还亲自跑过来了？急这么几天干啥？”
王强用力摇晃着陈老大的手，语气带着埋怨，心里却是热乎的。
陈老大笑容满面，带着浓浓的粤式普通话口音：“不一样的啦！你去我那里，是你给我拜年，是我有面子。我过来你这里，是我给你拜年，是你有面子嘛！礼数要到的啦！”
两人说笑着进了屋，刘雪莲早已准备好热茶和果盘。寒暄了一阵，喝了会儿茶，王强便把陈老大请到了书房，关起门来说正事。
既然陈老大亲自上门，诚意十足，王强也不再藏着掖着，把心里筹划了许久的“南下寻找毒鱼”计划，一五一十地跟陈老大和盘托出。
从实验室的筹建，到对海洋生物毒素研究的野心，再到具体要去南海搜寻哪些稀有有毒鱼类的设想，说得条理清晰。
陈老大听着，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惊讶和凝重。他没想到，王强不声不响，居然在琢磨这么大一个盘子。
等王强说完，陈老大忍不住拍了下大腿，用粤语惊叹道：“强子，你搞咩啊！这么大一个计划，谋划了不是一天两天了吧？居然现在才同我讲？”
王强给他续上茶，叹了口气，诚恳地说：“老陈，不是我信不过你。咱们交往这两年，你的为人处事，我王强是打心眼里佩服，也把你当真正的老大哥。主要是这事儿，牵扯的层面有点敏感。
我一直不敢轻易漏风，一是怕实验室那边八字没一撇，说了也是空谈；二来……你也知道，现在国内对这些生物毒素、尤其是稀有物种的研究，管得严，风声也紧，国外不少机构甚至不法分子都盯着呢，我不得不小心。”
陈老大点点头，表示理解。他沉吟了一下，说：“你的顾虑有道理。不过你要去南海找这些东西，难度不小。先不说那些鱼本身就难找，单说那边的情况……有些沿海地方，乱得很，走私、偷捕、甚至一些灰色产业盘根错节。
而且，我提醒你一下，在南方，特别是滇桂一带，陆地上的毒物，比如蛇毒，基本被一个外号叫毒婆婆的老太婆垄断了，她手眼通天，全国各地收蛇毒，路子很野。你搞海洋的，虽然跟她领域不同，但万一有点交集，也要留神。”
王强眼神一凛：“毒婆婆？我听说过一些风声。不过我的主要目标不在地上，是在海里。蝎毒我会搞，但重点还是海洋生物毒素，这个门槛更高，知道的人少，竞争也相对小点。”
他把这事儿透露给陈老大，有两个主要目的。其一，确实是信任，希望能拉这位实力雄厚的粤省大佬入伙，多投点钱。
实验室和后续研究是个烧钱的无底洞，多一个强有力的盟友，就多一分保障。
其二，也是最实际的，南下南海，那是陈老大的势力范围或者说影响范围，有他照应，行事会方便安全太多。
想到这里，王强顺势提出邀请：“老陈，这次南下，估计得在南海那边逗留不少日子。你有时间的话，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过去转转？
去你的地盘上拜拜你的码头，顺便你也指导指导我们工作。
万一……嘿嘿，万一遇到些不开眼的，拿着片刀拦路要钱的，不还得仰仗你陈老大的名头嘛！”
陈老大被他这话逗得哈哈大笑，连连摆手：“你这话说的！现在系法治社会啦！有事当然打110报警啊！找我做什么？我可是正经生意人！”
一旁作陪的柱子忍不住插嘴笑道：“陈老大，您可真谦虚！我在羊城的时候可是听说了， 你在那一片儿，说话比好些叔叔还管用呢！”
陈老大笑而不语，只是指着柱子点了点，意思是就你话多。
王强收起玩笑，正色道：“老陈，不瞒你说，我现在捣鼓的这个事，起了个名字，叫‘百毒归踪计划’。
意思就是，尽可能搜集全世界各种有价值的生物毒素，尤其是咱们国内海域里的，它们很多都集中在南海。
这趟去，既是寻找特定毒鱼，也是对整个南海有毒生物资源的一次摸底。你要是能一起去，咱们就当是考察，顺便钓钓鱼，领略一下南海的风光，怎么样？”
陈老大听得眼中精光闪动，他慢慢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咂摸了一下滋味，也咂摸了一下王强这番话的分量。
半晌，他放下茶杯，看着王强，缓缓说道：“百毒归踪计划……啧啧，强子，我觉得你小子现在是越玩越大了，格局不一样了。不过……”
他顿了顿，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你搞这么大阵仗，搜罗全世界毒物，听上去有点吓人哦。你小子……该不会是想当毒枭吧？”
王强闻言，非但没急，反而笑了起来，笑容里带着一股坦荡和锐气。
他迎着陈老大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老陈，就算我王强有一天真要当毒枭，那老子也是正义的毒枭！
我弄这些东西，是为了科研，为了制药，为了救人，开发出利国利民的新东西！想要在这个行当里留名青史，靠的不是倒卖祸害人，而是创造有价值的新知！”
他语气转冷，带着不屑：“那些为了暴利，铤而走险，用毒素去害人去搞歪门邪道的，才是真正的败类！我王强的路子，跟他们不一样。”
陈老大静静地听着，看着眼前这个目光灼灼的年轻人，终于不再怀疑。
他伸出手，重重地拍在王强肩膀上：“好！有魄力，有担当！你这个百毒归踪计划听着就带劲！冇问题啊！
强子到时候你定好行程，提前通知我。南海那边，我陪你们走一趟！钓鱼嘛，我最喜欢了！”
“一言为定！”王强紧紧握住陈老大的手，两颗雄心，在袅袅茶香中，达成了坚实的盟约。
柱子在一旁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说：“咱们专门改装的科考船进度怎么样了我还不知道，等下我去问问赵有才，船上的活鱼系统是他在负责。”
王强点点头：“行，你了解一下，咱们择日开拔南下！”
（pS：兄弟们，马上出海捕鱼啦！GoGoGo！点点催更啊兄弟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