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十分钟后，张倩发来信息：
“赶紧过来，有重大发现。”
徐举一看完信息后，抬眼看向沙发上醉得东倒西歪的三人。
任潇潇脸颊泛着潮红，呼吸沉酣；罗萍脑袋歪在扶手上，眉头还拧着几分算计似的褶皱；刘英瘫在角落，嘴里含糊嘟囔着听不懂的醉话。
徐举一大喜，示意岳鹏看好三人，便匆匆忙忙赶去看重大发现是什么。
推开门时，张倩正叉着腰站在桌前，眼底亮得像藏了星光，见他进来，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先把一部粉色手机递过来：
“罗萍的，你自己看。”
又抬手指向桌角的黑色密码手提箱，箱子敞着口，说道:
“这玩意儿费了点劲，不过也拿下了。”
徐举一接过手机，来往信息密密麻麻跳出来，每一条都像重锤砸在心上。
有云鹰集团下季度的新品研发计划通知，有核心客户的合作底价，还有高层会议的机密决议正在与对方讨价还价中。
与她联系的手机号都没存备注，清一色的陌生数字，但徐举一看得清楚，这些号码发送接收的频率极高，显然是长期对接的关系。
徐举一盯着手机屏幕，越翻心越沉，罗萍在公司里只是个不起眼的资料库办公室主任，平时话少低调，谁能想到她藏得这么深？
她不仅盯着云鹰集团，还牵连着不少其他公司的人脉，靠着交换贩卖商业机密牟利，单看近半个月没删除的记录，流水就已过十万，这还只是冰山一角，背后的利益网不知有多密。
徐举一没耽搁，从口袋摸出纸笔，快速抄录下几个高频联系的号码，每记一个，眼底的冷意便重一分。
抄完刚合上本子，张倩又凑过来，从密码箱里翻出个深棕色记事本，封面磨得有些发亮，递到他面前：
“还有这个，比手机里的干货多。”
徐举一翻开，里面全是罗萍手写的交易记录，日期、对接人、泄露内容、收款金额，一条条记得清清楚楚，字迹工整却透着贪婪。
他指尖飞速划过纸页，大脑同步运转，翻到最后一页时，心里已算出总数——三年来，罗萍靠这笔勾当足足获利七百多万。
这本记事本是实打实的铁证，分量比手机信息重得多，可他摩挲着封面，眉头皱起：
“现在不能拿，一旦动了，罗萍明天醒了必察觉，打草惊蛇就麻烦了。”
张倩早懂这个道理，拍着高耸的胸脯说：
“放心吧，那我先归位，明天上班趁她不在，偷偷拿出去复印，把证据留好。”
两人一起动手，手机放回罗萍外套口袋，记事本塞回密码箱底层，锁扣重新扣好，连箱子摆放的角度都和最初一致。
又在任潇潇的公寓里仔细检查了一遍，地面擦过，确认没留下半点痕迹，才放心离开。
回到隔壁，岳鹏正守在沙发旁，见两人回来，起身迎上。徐举一示意他帮忙把三人送回任潇潇的公寓，张倩眼珠一转，指着瘫在角落的刘英，冲岳鹏挑眉：
“岳哥，今晚你灌醉她们立了功，给你点福利，刘英归你抱。”
岳鹏看着刘英醉得瘫软的样子，又瞥了眼张倩促狭的笑，哭笑不得：
“这哪是福利，明明是体力活。”
吐槽归吐槽，还是弯腰小心翼翼把刘英抱了起来。
张倩则扶着任潇潇，徐举一想上前搭手，却被她狠狠瞪了一眼，眼神里满是警惕：
“不许碰，你老实看着就行。”
徐举一无奈耸肩，只好跟在后面，帮着留意脚下，避免几人磕着碰着。
折腾了近半小时，才把任潇潇、罗萍、刘英在任潇潇的卧室安置妥当，盖好被子，关了灯轻手轻脚退出。
回到自家公寓时，墙上的挂钟指向深夜两点，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映得张倩额角沁着薄汗，胸口微微起伏，气喘吁吁地靠在门框上。
徐举一走过去，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语气里满是赞许：
“这次你立了大功，回头我跟林董说，给你大大的奖励。”
张倩瞬间来了精神，直起身，心花怒放地仰起脸庞，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语气带着几分娇俏：
“不用等林董，亲我一下，就当奖励行了。”
这话一出，徐举一愣住了，心里泛起几分犹豫，脸颊竟莫名发烫。
这哪是给她的奖励，分明是给自己的福利吧？
他杵在原地没动，脑子里乱糟糟的，一时不知该应下还是拒绝。
张倩眯着眼，嘴角勾着笑，一脸陶醉地等着，等了几秒没动静，睁眼就见徐举犹豫不决的模样，瞬间变了脸色，怒目圆睁，腮帮子鼓了起来，攥着拳头就要发作……
徐举一暗叫不妙，知道她脾气上来了不好哄，也顾不上多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俯身凑了过去。
偏偏这时张倩刚好扭过头来正要发威，两人鼻尖狠狠撞在一起，嘴唇却也隐隐擦到了一点柔软。
“哎呦！”
两人同时痛呼一声，各自往后缩了缩，捂着鼻子，眼泪瞬间冒了出来，鼻尖又酸又麻，疼得直吸气。
可疼归疼，心底却莫名泛起一阵甜，像含了颗糖，甜丝丝的渗开来。
徐举一揉着鼻子，抬眼看向张倩，见她眼眶红红的，却忍不住弯了嘴角，眼底满是笑意，忽然明白，这就是“痛并快乐着”吧？
接着，两人对视着“噗”的笑出声来，张倩挠了挠头，鼻翼微皱，哼了一下，转身跑上楼去:
“晚安”
今晚意外地发现罗萍的秘密，让一直压抑在徐举一心头的郁闷一扫而空。
有了罗萍这个突破口，假以时日，必定可以完美完成林莉交待的任务了。
徐举一静下心来复盘了一下，还是觉得自己大意了，应该从任潇潇和罗萍突然搬到自己对面，并且发现被监听，就要警惕了。
细思极恐，不由得后背发凉，敌人总是会不易着眼的地方潜伏着。
心情趟亮刚一会儿，林莉告知妈妈被害惨死的伤感瞬间又侵扰而来，不可控地攥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