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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天色尚早,失去了电,家中的一切仿佛都停止了运作。午后斜阳透过窗户,将灰尘照得纤毫毕现,但这光亮非但不能驱散沉闷,反而让屋内的死寂显得更加空洞。冰箱不再嗡鸣,钟表悄然无声,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这是一种被现代生活抛弃后、退回原始状态的荒芜感。

屋内的父亲在听见那个查电表的家伙走了后,终于压抑不住愤怒,对着母亲大骂:“你就会干这种没屁眼的事!现在坍台吗?脸都丢到太平洋去了!”

母亲脸涨得通红,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立刻反呛道:“你有本事,你怎么不去交电费?家里哪一样不要钱?”

父亲猛地一拍藤椅扶手,大吼:“我妈的比没退休劳保?我不是吃我自己的钱?”

“你这点退休工资够你请保姆吗?”母亲的声音尖利起来,积压的怨气找到了出口,“你那发臭的短裤是谁给你洗的?啊?现在来怪我!”

寇大彪脑中嗡嗡作响,父母的争吵声像两只手在撕扯他的神经。他想制止,想大吼一声“别吵了”,可一股深沉的无力感却像是抽干了他全身的骨头,让他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他清楚地像一面镜子:母亲偷电,根源在于这个家的拮据。如果他这个儿子能有本事,能挣来足够的钱,母亲何至于此?而他每天只是吃了睡,睡了吃,又有什么资格再去开口说话?

“啪嚓!”

一声脆响炸开!父亲无处发泄的怒火终于找到了实物,他抓起身边的电视遥控器,狠狠地砸向了地面!两节七号电池像受惊的甲虫,蹦跳着滚向不同的角落,黑色的塑料外壳碎裂开来,迸溅出细小的碎片。

“汪汪!”小狗菲菲吓得从窝里惊起,呜咽着,头也不回地窜进了客厅角落的笼子,把身体紧紧蜷缩起来,只露出一双惊恐的眼睛。

“马勒戈壁!”父亲胸口剧烈起伏,喘着粗气骂道,“电视都看不了!这他娘的是什么日子!”

母亲看着一地的狼藉,心疼和怒火交织,刚要开口,寇大彪上前一步,轻轻拦住了她。“妈,”他的声音干涩而疲惫,“算了。现在想想该怎么办吧。”

母亲瞪了父亲一眼,重重地叹了口气,蹲下身,默默地将遥控器的碎片和电池一点点捡起来。“我能怎么办?”她声音闷闷的,带着认命般的沮丧,“我开电瓶车,先去中山北路供电局看看。”

寇大彪低低应了一声:“嗯,路上小心。”

母亲收拾好东西,没再看父亲一眼,拎起包出了门。关门声并不响,却像一块石头,沉沉地压在了寇大彪心上。

屋里只剩下父子二人,以及令人窒息的沉默。寇大彪走到父亲身边,试图缓和气氛:“爸爸,算了。别气了,妈去解决了,马上就有电了。”

父亲兀自沉浸在愤怒里,又开始数落:“哼!这个女人最坏!一辈子就喜欢干这种贪小便宜的事,她们家里人就这种腔调!”

寇大彪心里发苦,劝道:“别这样说妈妈,她……她也不容易。”

这句话不知哪点戳中了父亲,他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瞪着儿子,话语像刀子一样甩过来:“不容易?是!就我不容易!你有出息,我们家也不用干这种丢人现眼的事!”

寇大彪感到脸颊一阵发烫,像被抽了一记无形的耳光。他低下头,所有辩解的话都堵在喉咙里,最终化作一句彻底的投降:“是是是,都怪我没本事。等妈妈回来再说吧。”

父亲看着他这副模样,像是拳头打在了棉花上,一腔怒火没了对手,只能板着脸,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僵持了几分钟,他猛地用手撑住藤椅扶手,费力地站起身,抓过靠在墙边的拐杖。“我下去,”他生硬地说,“去楼下花园坐坐。这屋里闷得慌,透不过气!”

寇大彪没阻拦,只是默默看着。

菲菲似乎感知到风暴暂歇,从笼子里小心翼翼地探出头,见父亲拄着拐杖,一步一瘸地、缓慢地向门口挪去,它立刻识趣地小跑跟上,尾巴低垂,紧贴着父亲的脚边,一同融入了楼道昏暗的光线里。

门被轻轻带上,午后的阳光正在一点点褪去温度,寇大彪在四下里渐渐浓重起来的寂静中,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空落。他强迫自己往好处想。无非就是补交电费,再交点罚款,能有多少钱? 他在心里掂量着,母亲平日将钱袋攥得紧,这种固定开销,纵有出入也不至于太大。说不定,妈这会儿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等手续办妥,电闸一合,屋里立马就能重亮起来。

时间慢得如同凝滞。日头西沉,窗外天空染上一片混沌的橘灰,屋内的光线流失得很快,白昼的轮廓正被黄昏的暧昧一点点吞噬。家具变成了模糊的块垒,阴影从角落悄然蔓延开来。

就在夕阳最后一抹余晖即将被地平线吞没,屋内视线已经开始模糊难辨时,楼道里传来了熟悉又急切的脚步声。寇大彪的心猛地一跳——是母亲!比他预想的要早!他几乎带着点期盼地,最后一次用力按向墙上的开关。灯,依旧沉默地悬在昏暗中。难道…… 一丝不祥的预感掠过心头。

门被推开,母亲的身影带着户外的凉意和疲惫走了进来。她默不作声地从包里掏出两个老式的大手电筒放在了桌上。面对着儿子在昏暗中焦急的目光,叹了口气,声音沙哑:“看来,今天晚上是没办法了。”

那两只大手电筒像两个沉重的句号,压在寇大彪的心上。他声音发紧:“怎么……怎么会没办法?他们怎么说?”

母亲的脸在昏暗的光线里看不真切,只能听到她强作镇定的声音:“你知道要罚多少吗?”

寇大彪在暮色中沉默了一下,喉结动了动:“多少?”

“单子打出来,”母亲的声音干涩,“要两万多,将近三万。”

“三万?!”寇大彪的声音猛地拔高,惊怒交加,“他们怎么不去抢!” 这数目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怒火瞬间涌上,可在这即将到来的黑夜面前,愤怒显得如此无力。他声音低下去,带着茫然:“可……可不交钱,怎么办?”

“能怎么办?”母亲的声音透着一股被逼到绝境的倔强,她可能用手拍了拍桌上的手电筒,“先用这个凑合。你晚上去网吧,或者浴室那边也有地方。”

“凑合?”寇大彪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这根本不是凑合几天的事!现在到底怎么办?”

母亲的身影在桌边动了动,语气里带上了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狠意:“明天,把你爸弄到电力公司门口去。不通电,就在那儿待着!”

寇大彪心里一紧,仿佛已经看到那副难堪的场景。“妈,别这样!”他急忙阻止,“太难看了……我们再想想办法?”

母亲喝了口她保温杯里已经泡得发黄的茶叶茶,温热微苦的液体滑过喉咙,似乎稍稍平复了些焦躁。她盖上杯盖,淡定地说:“你反正平时也不在家里吃,你现在就去网吧玩吧。”

寇大彪低低应了一声:“嗯。”他转身走回自己房间,在逐渐浓重的黑暗里,摸索着套上那件穿了好几年的旧外套和一条略显松垮的运动裤。衣物上带着一股淡淡的、难以散尽的烟味和隔夜的气息。他拉上拉链,准备出门。

经过厨房时,他却不由得停下了脚步。有两道光柱刺破黑暗。是那两只一号电池的大手电筒,被母亲一左一右放在料理台靠墙的架子上,像两个临时的探照灯。光柱交汇处,母亲正弓着背,就着那有限的光亮,用力地翻炒着锅里的菜。油烟在光柱中肆意翻滚,形成一道道清晰的轨迹。她的身影在强烈的背光下成了一个模糊的剪影,只有手臂挥动锅铲的动作显得异常坚定和熟练。黑暗从四面八方挤压着这小小的一片光亮,母亲置身其中,有一种孤军奋战的苍凉。

寇大彪看着这一幕,鼻头猛地一酸,眼眶瞬间就热了。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几步跨进厨房,一言不发地伸出手,从架子上取下了那两只沉甸甸的手电筒。他调整了一下姿势,一手一个,尽可能稳当地将光线聚焦在母亲手下的铁锅和菜板上。

突然亮堂起来的操作区域让母亲的动作微微一顿。她侧过头,在光影交错间看到了儿子紧绷的侧脸和那双努力举着光源的手。锅里的菜响着,她嘴角却难以抑制地向上弯起一个无奈的弧度,带着点调侃:“呵,你这个儿子,今天倒是蛮贴心的嘛。”

寇大彪没有回答,只是抿着嘴,更专注地举着手电。

菜很快炒好了,母亲利落地装盘。她一边把菜碗放到旁边,一边像是自言自语地嘀咕:“幸好我早上出门就把饭烧好了,不然真作孽了。明天没电,电饭煲都用不了……”

“那饭怎么办呢?”寇大彪顺着话问了一句,声音有些干涩。

“去邻居家里借一点就行了,”母亲语气里透着一股似乎与生俱来的乐观,“反正你又不常在家里吃。”她说着,打开电饭煲,用饭勺挖出满满一大碗还带着余温的米饭,又把刚才炒好的菜拨了一大半盖在米饭上,堆得冒尖。

接着,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动作停住,对寇大彪叮嘱道:“你去,把这碗饭给那个‘枪毙鬼’送去。他就在楼下花园那个石凳子那儿坐着,还有他那个茶叶茶杯子你也带下去给他。”

寇大彪端着饭菜和水杯走下楼梯,小区里其他楼层的灯火通明,更反衬出自家那片窗户的死寂黑暗。他朝花园角落那张熟悉的石凳望去。

父亲果然在那儿。佝偻的身影陷在石凳里,身旁放着的那个旧半导体正咿咿呀呀地唱着些听不清词儿的沪剧,声音干涩,却成了这喧闹夜晚里独属于他的一小块背景音。父亲的手指夹着半截烟,猩红的火点在昏暗中一明一暗,烟雾袅袅升起,模糊了他脸上的表情。

没等寇大彪走近,趴在父亲脚边的菲菲先听到了动静,它“噌”地抬起头,耳朵支棱起来,辨认出是寇大彪后,立刻兴奋地窜起身,摇着尾巴“呜呜”地小跑着迎了上来,亲热地蹭着他的裤腿。

寇大彪空出一只手,揉了揉菲菲的脑袋,然后走到石桌前,先将手里的饭菜放下,又把那只旧保温杯放在父亲手边。

“爸,吃饭了。”他声音不高。

父亲这才慢悠悠地转过头,浑浊的眼睛在寇大彪脸上停了一瞬,又扫过桌上的饭菜。他没说话,只是把半导体音量拧小了些,然后将手里快要燃尽的烟蒂在石凳腿上摁熄。他拿起筷子,刚端起碗,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抬眼看向正准备转身的儿子:“你呢?还是外面吃?”

寇大彪停下脚步,侧过身,应付地答了一句:“无所谓,我自己解决就行了。爸,那你先吃,我去了。”

他刚走出两步,身后传来父亲的声音:“等等。”

寇大彪回头,见父亲已经放下碗筷,正伸手进他那件旧得有些发亮的藏蓝色马甲口袋里摸索着。很快,他掏出一包红色的中华牌香烟,递了过来,语气带着点随意:“喏,拿着。上次厂里老孙来看我给的,你拿去抽。”

那包中华烟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崭新、扎眼,寇大彪下意识地想拒绝:“不用,我……”

话没说完,父亲那只布满老茧、却依然有力的手已经不由分说地将烟塞进了他手里,还带着父亲口袋里的体温和淡淡的烟草味。“叫你拿着就拿着!”

寇大彪捏着那包光滑的烟盒,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冲破了之前的压抑和沉闷,让他忍不住嘴角向上扬起,露出了今晚第一个真心的、甚至带着点顽皮的笑容,脱口而出:“那谢谢大哥了!”

父亲闻言,拿起筷子,作势要敲他的头,笑骂了一句,浑浊的眼睛里却似乎也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小赤佬,没大没小的!”

寇大彪笑着,将那包中华烟小心地揣进外套口袋,又轻轻踢了踢围着他打转的菲菲,这才转身,大步融入了小区路灯下交错的光影里。身后,半导体里咿咿呀呀的戏曲声又稍微大了一点,伴随着父亲开始吃饭的细微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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