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钥匙在锁孔里滞涩地转动半圈,寇大彪几乎是挤进了家门。父亲佝偻着背坐在桌边,大半身子陷在椅子的阴影里,右手僵硬地握着筷子,不自然的左手垂在腿侧。门后墙角,一根磨得油亮的木拐杖斜倚着。

“回来啦?晚饭吃了没?”母亲的声音裹着油烟从厨房门缝里钻出来。

“嗯,外面吃过了。”寇大彪含糊应道,不敢多看,低头侧身挤过桌子,手肘擦过冰凉的墙皮,快步闪进房间。他迅速将那烫手山芋般的黑袋子塞进床底最深处,塑料袋摩擦地面的窸窣声未散,人已扑到电脑前按下了开机键。显示器幽幽亮起,勉强照亮他脸上尚未褪尽的潮红和仓皇。

老旧的机箱风扇还在嗡鸣,客厅里的声音骤然拔高。

“这肉他妈都吃了三天了!”父亲嘶哑含混的吼声像钝器砸在空气里,“就不会烧点别的!”

“切……老百姓吃饭不就这样?……你当你离休干部?”母亲的声音不依不饶,淬着嘲讽和轻蔑。

“马勒戈壁的!”父亲的声音因愤怒剧烈抖动,字字像是从喉咙里撕扯出来。紧接着,一声刺耳的脆响炸开——“哐啷!”豁口的饭碗被狠狠掼在地上,四分五裂。

寇大彪猛地拉开隔间帘子冲出来。饭粒和酱色的菜汤溅得到处都是,几片白森森的碎瓷像刀子散落在母亲脚边。墙角的狗笼里,菲菲惊恐地缩成一团,发出呜呜哀鸣。

母亲脸色煞白,手里的抹布掉了,只是喃喃:“喜欢摔东西是吧?……有本事明天别吃……”她下意识弯腰去捡。

寇大彪几步抢上前,想拉她怕被划伤:“妈!我来!”又转向父亲,“爸!别发小孩子脾了……”

话未说完,被粗暴打断。

父亲猛地转头,充血浑浊的眼珠死死钉在他脸上,像是找到了新靶子。那只还能活动的右手狠狠戳来,指尖几乎触到寇大彪的鼻尖,嘶哑的声音裹着刻骨的鄙夷:“你有什么资格说话?!啊?!”唾沫星子喷溅到他脸上,“我吃自己退休工资,凭什么不能吃点好的!”

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钢针,扎进寇大彪心窝。他僵在原地,张着嘴,喉咙里堵满滚烫的砂石,发不出声。父亲那指着自己、因激动而颤抖的手,以及浑浊眼底倒映出的、自己苍白无措的脸,让他浑身冰凉。

母亲趁他发愣,已飞快蹲下,用颤抖的双手拢起尖利碎片,头埋得低低的,不敢看任何人。

父亲喘着粗气,胸脯剧烈起伏,狠狠瞪他一眼,像厌恶一堆垃圾,重重“呸”了一声。

寇大彪脸上最后一点血色褪尽。他慢慢转身,手指擦过冰冷的墙壁,一步一步挪回昏暗的隔间,用尽力气才把沉重的身躯摔回嘎吱作响的椅子。门外,父亲粗重的喘息、母亲压抑的啜泣、菲菲的呜咽,像一张无形的网缠上来,越收越紧。

电脑屏幕亮着,游戏图标跳动,他却连碰鼠标的力气都没有。舅舅虚伪的笑脸、被硬塞回来的香烟、满地狼藉的碎瓷、父亲隔三差五的暴怒……无数碎片在脑海里冲撞翻滚,搅得五脏六腑扭曲。

巨大的孤独和窒息感如冰冷潮水淹没了他。他需要一根稻草,哪怕最虚妄的。手指像有自己的意识,摸出那个廉价的手机,屏幕光在黑暗中映亮他毫无血色的脸。他翻出那个名字——元子方,用力按下呼叫键。

听筒里传来漫长空洞的“嘟……嘟……嘟……”,每一声间隔都像一个世纪,敲打着他紧绷的神经。他紧握手机,心脏在寂静的回响中沉下去,再沉下去。

终于,不知响了多少声,电话自动挂断。只剩忙音在耳边尖锐嘶鸣,像一种无声的宣告——无路可逃,无人可诉。

时间一分一秒爬过,窗外路灯的光晕在墙上拖出惨淡的影。寇大彪瘫坐在电脑桌前,屏幕里的游戏画面也提不起他的一丝兴趣。

“嗡……”床头柜上,那部廉价的手机突然发出急促的震动,屏幕在黑暗中刺眼地亮起——元子方!

寇大彪几乎是扑过去的,手指颤抖着划过接听键,喉咙里涌上的第一声,不是“喂”,而是不成调的哽咽,混杂着长久压抑终于找到宣泄口的呜咽:“兄…兄弟…我家里……家里又吵架了……真的……真的一点意思都没有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两秒,随即响起元子方惯常那种带着点漫不经心、仿佛世间一切不过如此的语调,背景里似乎还有隐隐的音乐和人声:“多大点事?”他轻描淡写地截断了寇大彪即将倾泻的苦水,“我前面在上班,现在下班了,你现在直接过来说。”

不容寇大彪再说,电话里已经传来了忙音。那语气里的毫不在意,像一阵冰冷的穿堂风,吹散了寇大彪好不容易抓住的稻草带来的微薄暖意,却又无法抗拒。家里那令人窒息的空气依旧如实质般挤压着他。出去吧,哪怕只是透透气……他胡乱抹了把脸,抓起外套。

深夜的风带着初秋的凉意,吹在寇大彪滚烫的脸上,竟让他感到一丝近乎贪恋的清醒。城市霓虹在远处闪烁着冰冷的光。他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报出“扎浦路,兴龙桌球”时,声音还带着未散尽的嘶哑。

出租车在相对寂静下来的街道上穿行。寇大彪靠着车窗,看着外面飞逝的、光怪陆离却又无比疏离的夜景,心里那股无法排解的憋闷和隐隐的不安依旧像石块般沉重地坠着。约莫二十分钟后,车子在扎浦路一条略显喧闹的街角停下。几间亮着惨白灯光的店铺还开着门,麻将声隐约可闻。“兴龙桌球”那几个歪歪扭扭的霓虹灯字在黑夜中格外醒目。

寇大彪付了钱,推门下车。街角的空气混杂着烤串油烟、下水道和劣质香水的气息。他有些茫然地环顾四周,寻找着元子方的身影。

就在这时,“兴龙桌球”那扇玻璃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人影搂着另一个窈窕的身影走了出来。

看清那男人的侧脸,寇大彪立刻认出是元子方。但让他脚步瞬间钉在原地,一股更强烈的错愕涌上心头的,是被元子方亲昵地半搂着的那个女人。

她看起来……年纪不小了。至少在昏暗的光线下,寇大彪觉得她起码有三十多岁。烫卷的头发染成一种怪异的灰紫色,在街灯下泛着不健康的光泽。脸上抹了厚厚的粉底,却掩盖不住眼角的细纹和一种刻意打扮却依然透出的暮气。穿着一件紧身的亮片上衣,下身是一条包臀短裙,裹着黑色网袜的腿踩着细高跟。

寇大彪僵在原地,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这和他想象中来和兄弟倾诉、吃个夜宵的氛围完全不同。巨大的尴尬和茫然包裹了他。

反倒是元子方,眼尖地发现了站在不远处阴影里的寇大彪。他松开搂着女人的手,脸上堆起热情的笑容,朝寇大彪用力挥了挥手:

“嘿!大彪!这边!动作挺快啊兄弟!”他毫无异色地大声招呼着,仿佛刚才搂着个明显是姐辈的女人从桌球室出来是再寻常不过的事。

寇大彪张了张嘴,刚想指着那个女人问一句“这位是……”,话还没出口,就见元子方狡黠地朝他飞快地眨了眨左眼。那眼神里蕴含的意思不言而喻——“别问”。

接着,元子方极其自然地微微侧过头,凑到那个灰紫头发女人的耳边,嘴唇翕动,低声快速地私语了几句。寇大彪听不清具体说什么,只看到女人脸上堆起了略显谄媚的笑容,频频点头,目光还瞟向了他。

紧接着,元子方抬手,手指笔直地指向马路正对面:“就对面那家罗森便利店就有的。”

女人没有丝毫犹豫或疑问,立刻转身,踩着那双细高跟,扭动着腰肢,噔噔噔地快步横穿马路,小跑着冲进了灯火通明的便利店。

寇大彪完全懵了,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他看着元子方,元子方却只是对他露出一副“兄弟我懂你,放心”的轻松表情。

不到两分钟,那女人又从便利店快步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东西。她径直回到元子方身边,动作利落地将两包烟递到了寇大彪面前——是两包硬盒玉溪。

“给!兄弟!”女人开口了,声音有点尖细,带着点刻意的热情,笑容显得很熟练,“不知道你抽什么牌子,就随便拿了两包。”

寇大彪下意识地接过那两包尚带体温的玉溪烟。棕黄色的烟盒沉甸甸地压在他手心,冰凉而陌生。他看着烟盒上熟悉的图案,再抬头看看眼前元子方坦然的、带着鼓励的眼神,又看看女人堆满笑容却掩盖不住眼角皱纹的脸……一瞬间,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了一下。刚才在家里倾诉的苦闷、寻求理解的期待,此刻在这个场景下显得如此苍白可笑。

他喉头滚动了一下,却说不出任何话,只觉得一种比在家中还要复杂百倍的憋屈和难堪,混杂着一丝厌恶,沉沉地灌满了他的胸膛。

“兄弟,拿着就行!甭客气!”元子方在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理所当然,仿佛这只是递过来一根普通火柴般的小事。

就在这僵持的沉默中,那灰紫头发的女人又动作起来。她踮起脚尖——似乎是为了弥补一点身高差——几乎是带着一种表演的亲昵感,将涂着浓艳口红的嘴唇,精准地印在了元子方的侧脸上,亲得响亮而刻意。

“啵”的一声,在深夜相对安静的街角清晰可闻。

街灯昏黄的光恰好打在她扬起的面庞上。就在那微微咧开的笑容瞬间,寇大彪的目光无可避免地捕捉到了一个细节——在她嘴唇翕张的刹那,他清晰地看到了她那口牙齿。不是洁白的,而是泛着一种不均匀的黄褐色,甚至靠近牙龈的地方,似乎还有一些暗沉的烟渍或茶渍。

一种强烈的、混杂着生理厌恶的不适感猛地冲上寇大彪的喉头。眼前这做作暧昧的一幕,女人发黄的牙齿,元子方坦然甚至有点享受的表情,以及手里这两包如同标签般的玉溪烟……这一切构成了一幅巨大的荒诞画,重重地压下来。

元子方似乎浑然不觉寇大彪的情绪,他有些夸张地用手背蹭了蹭被亲的地方,然后朝着路边一招手:“空车!”

一辆出租车吱的一声在他们面前停下。

元子方殷勤地拉开后车门,示意那个女人上车,声音带着一种轻浮的亲昵:“郑姐,快上去吧!晚了路上车少,开慢点!明天见哦!”

女人钻进车里,还不忘透过车窗朝元子方挥手告别,又瞥了一眼像个木桩一样杵在原地、脸色苍白的寇大彪,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元子方“嘭”地一声关上车门,朝司机摆摆手。出租车引擎轰鸣一声,汇入稀疏的车流,很快消失在路的尽头,只留下那暧昧又廉价的香水味在夜风里若有似无地盘旋。

元子方这才转身,搓着手拍向寇大彪肩膀:“兄弟,走,我们去吃点东西。”说着便揽住他往飘着烧烤油烟的小巷里走。

寇大彪猛地甩开对方的手,喉结滚动着挤出质问:“这老女人是谁?” 他捏着玉溪烟盒的指节发白,仿佛要碾碎那层烫手的包装膜。

“场子里打牌的客户。”元子方掏出打火机,漫不经心地点烟,火星在夜色里明灭。

“这么老?”寇大彪声音陡然拔高,“你也吃得下去?!” 烟盒在他掌心皱成一团。

元子方嗤笑着吐出一口烟圈:“切?你懂什么?” 烟头红光映亮他讥诮的嘴角,“她老公在日本有好几家公司。”

“操?”寇大彪像被烙铁烫到般后退半步,“她还有老公?!” 手里的烟倏地掉落在地。

“你管那么多?” 元子方碾灭烟蒂,鞋底狠狠拧过路面,“给我用钱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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