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寻思着,今天这事儿,还是到此为止吧,为啥呢?他是真怕秦宝义这帮人在这儿发起疯来,就身后那大马兵子、小土匪他们,再加上刘松啥的,一会儿要是控制不住,“咣咣”地又干起来,那可就麻烦了,到时候脑袋得多疼。
想到这儿,宝玉走过去,抬起脚踢了踢躺在地上的朱大宇,说:“来,我告诉你,桂花街……”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呢,朱大宇已经学会抢答了,捂着肚子在地上,赶忙求饶:“哥,我不要了,我不要了,我记住你说的话了,我滚,我滚啊。”
从这事儿上宝玉也看出来了,刚才秦宝义那举动,还有他说的那句话,现在这帮人跟一般混社会的可完全不一样,稍微一上头,情绪一上来,那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留,抬手就敢开枪往死里打你。
再看这五雷子,回到宾馆之后,那气得是“嗡嗡”的,都快气疯了。
这时候,朱大宇把伤口好歹包扎了一下,一瘸一拐地回来了,往那儿一站,怯生生地叫了声:“五哥。”
五雷子一看他那副窝囊样,破口大骂道:“瞅你他妈那没出息的样儿,你他妈真的,你可太给咱们唐山老爷们儿丢脸了,就你这熊样,你还混个鸡毛社会?”
朱大宇赶忙说:“五哥,那啥,要不这事儿咱就拉倒得了,我认了,咱确实整不过人家呀。”
五雷子一听更火了,骂道:“放你妈的屁,你认了,我他妈能认吗?你认了,然后你拍拍屁股滚犊子了,你他妈啥损失没有。”
朱大宇还想解释:“五哥,你这不也没啥损失吗?他也没打你。”
五雷子瞪着眼睛吼道:“他是没打我腿,但他妈他打我脸啦,你妈的,刚才多少支枪顶在我脑袋上。再一个,你看看我的头型,你妈的,你自己看看,咱从小到大啥时候受过这么大的奇耻大辱,这仇必须得报,这仇要不报,我他妈不叫五雷子了,你妈的。”
朱大宇在旁边劝着:“五哥,五哥,咱这咋报仇啊?啥意思啊?
往家打电话调兄弟!!
可五哥,你也瞅见对方啥实力了,你说咱调谁呀,除非你把四哥、大锁、二锁,还有咱唐山那些狠人都他妈整过来,那或许还能跟他们掰掰手腕子,能干一下。要不然的话,咱这去了不就是白搭嘛,跟葫芦娃救爷爷似的,去一个倒一个呀?五哥,你可别犟了。”
五雷子一听,骂道:“去你妈的,我这是犟吗?你瞅瞅我的头型,你妈的,看着就跟被雷劈了似的,一溜烟儿的,我他妈现在头皮还火辣辣地疼呢,你妈的,我必须得整他,我最少也得让他尝尝被雷劈的滋味儿,记住了。”
朱大宇无奈地说:“那我跟你说,这事儿要真是那样,那我手里可一个人都没有了,那你打电话吧,你给二锁打吧。”
五雷子在那儿寻思了半天,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儿,前一段时间办事的时候,他听说贤哥的兄弟在广州,想到这儿,他把电话拿起来,心里想着:“我他妈谁也指不上你们,真的,我要是撒谎我都不是人。”
然后拨通了电话,对着话筒“哈哈”两下子,就他那又憨又厚的声音,贤哥一听就听出来了,说:“我操,五雷子,这咋的了?”
五雷子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贤哥,那啥,我他妈有点事儿,我有点不好意思说。”
贤哥说:“有啥不好意思的,你说吧。”
五雷子接着说:“贤哥,你也知道我,我这人从小到大,真的,我他妈就没吃过亏,这次可吃亏了,可倒好,我他妈在广州吃亏了,我脑瓜子差点都被人给干开花了,就在广州。”
贤哥赶忙问:“跟谁俩,哥,跟谁你就别问了,行不行。前一段时间我不是听你说嘛,你在广州有兄弟?
有啊??
哎,贤哥,你跟我交个实底,你那兄弟在这儿猛不猛,硬不硬实?”
这贤哥一听,就回了句:“你说呢?那咋说呢?反正我觉着挺硬实啊,我操,行了,五雷子,你要觉得硬实的,那肯定是个人物是吧?
那就行,你瞅瞅你能不能给我安排一下子,行不行?我这仇,必须得报。”
这都说到这份儿上了,那贤哥能不给人办这事儿吗?
贤哥接着就问:“五雷子,那你搁哪儿呢?”
五雷子在电话那头喊着:“我在这个成利酒店。”
贤哥应道:“那行,你在酒店等着吧,一会儿,我让我兄弟过去找你。”
五雷子赶紧说:“妥了妥了妥,贤哥,等事儿办完了,过段时间我上长春看你去。”说完,啪嗒一声就把电话撂了。
再看这边朱大宇,在那嘀咕着,一听说五雷子又找人了,心里寻思着,兴许还有他妈起死回生的这事儿,兴许那个桂花接街还能落自己手里,他麻溜儿地凑上前去,问五雷子:“五哥,你又找谁啦?”
五雷子一听骂道:“我去你妈,我他妈找谁跟你有啥关系啊,我他妈现在瞅你,我就不烦别人,看见你我就来气,赶紧的把钱拿了,你把钱拿来,赶紧他妈消失,听没听见,五哥让你滚犊子,别在这儿瞎逼逼的。”
这朱大雨被他这么一骂,也不敢吱声,可那钱他不敢不拿回来,哐哐的30万往屋里一扔,灰溜溜地就走了。
咱再说电话这边,贤哥把电话打给三孩了,电话一接通,三孩在那边接起来就喊:“哥。”
贤哥说道:“三孩,你这么着,你到那个唐力酒店,你去一趟,我的一个特别好的哥们儿,唐山的五雷子说在广州不知道跟谁干架整起来了,让人给熊了,你去瞅瞅咋回事,听没听见?”
三孩赶忙应着:“行,哥,那要是完事了,这事儿接着下来咋办呢?”
贤哥回他:“咋办?这人嘛,都贼要面子,你替他出出气,把面子找回来就得了,但是尽量低调点儿,能不能明白?”
三孩说:“哥,那我懂!
行,完了,等把事儿办完了,给哥来个电话。”
“好嘞,哥,好嘞好嘞好嘞。”说完就把电话撂了。
要知道,换了别人,三孩这电话都不带接的,为啥呢?因为车里面还有个人,谁呀?那是个长得嘎嘎漂亮的姑娘,关键是吧,人家还有那种大家闺秀的气质。
三孩一回头,对那姑娘说:“小雪,要不这么着吧,珠海你自个儿先去,我大哥这边有点事儿,等我办完了,我上珠海找你。”
这李雪一听,扭头一笑,伸手扑棱了扑棱三孩的头发,说:“哎,干啥咋的,不让我去啊,这么的,你办啥事,我跟你一块儿去呗。”
三孩瞅着李雪说:“你别去了,你说你一个小姑娘,不方便!!
这里面还有女人之间的事儿啊?
没有,主要都是打打杀杀的事儿,你说你看着得多血腥啊。”
李雪撇撇嘴说:“我就是喜欢,就喜欢江湖这套事儿,要不然的话我能喜欢你吗?带我去吧。”
三孩没招了,摇摇头,一踩油门,拉着李雪开车就到了酒店。
到了楼底下,那五雷子领着他那帮兄弟三宝他们,早就已经在这个酒店门口等着了。
三孩一下车,离老远就摆摆手,喊着:“这是五哥吧。”
这边五雷子一瞅,应道:“哎,我是!
你好,五哥。”
“你好,兄弟,那个贤哥的兄弟。”
五雷子笑着说:“我操,老弟!!
听贤哥说谁欺负你,对吧,这么的,咱自己家兄弟,咱也别唠那些没用的,对吧?你看看这个事儿你想咋整,你想咋出这口气,你就说。”
咱说这三孩说的可都是实话,可这话听到别人耳朵里,那可就不一样了,听着就有点吹牛逼的意思了。
这三宝杨树宽在那儿抬着头,上上下下打量三孩半天,也没瞧出这小子有啥过人之处。
为啥呢?他一瞅这小伙长得挺精神,个头将近一米八,而且那张脸长得眉清目秀的。
可就是听这说话的口气有点大,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你说这刚来,连对方是谁都不问,就搁那儿说:“哥,你说吧,想咋出气,操。”
杨树宽心里直犯嘀咕,心里话儿,刚才那架势,就刚才那阵仗,你要是在那儿,就你这小样儿的,都得给你吓得尿裤子了都。
但咱说五雷子吧,人家可没想那么多,为啥呢?因为他信贤哥,贤哥都说了:“我这老弟行。”
贤哥说行,那在五雷子心里,那就肯定行。有时候这人,思想简单点儿倒更好。
这五雷子一听问咋报仇,伸手就把脑袋上那毛巾给摘下来了,“啪”的一摘,对着三孩说:“老弟,你瞅瞅我这脑袋。”
三孩这一看,好家伙,就那道印儿,就跟你在发廊里特意做造型,都做不了那么直溜,中间一道沟老明显了。
三孩强忍着笑,问:“咋整的呀,咋整的?嘎巴一枪给你干的呀。”
五雷子哼了一声说:“这么着,老弟,别的咱不说,我必须得给对方也干个一模一样的这道沟,行不行?”
三孩赶忙应着:“行,五哥,那你这么的,你上我车来。”
五雷子愣了一下说:“不是,那我这帮兄弟呢?
你能不能信得着我,你要能信得着我,兄弟你就不带。完事儿呢,一会儿咱们把事儿办完了,我回来,到时候带着这帮兄弟,咱们出去该吃吃,该喝喝。我哥说了,必须得给招待好。”
这三宝杨树宽一听就来气了,心里骂着:“你妈的,说你胖你还喘上了,这他妈狂得没边啦,还兄弟都不带。”
可五雷子没想那么多,就说:“行,三宝,走走走,咱俩去。”
杨树宽不干了,扯着五雷子说:“不是,哥,来来来,我跟你说句话。”
五雷子不耐烦地问:“干啥呀,有事儿就搁这儿说呗。”
杨树宽嘟囔着:“咱跟他有这么熟吗?你瞅这小子那逼样,他是哪根葱啊?这不带兄弟去,那不得吃亏呀?”
五雷子瞪了他一眼,呵斥道:“你他妈把嘴闭了。人家贤哥都说了,人家兄弟行,硬气够用,用人不疑,走吧,走,不带兄弟,上车。”
说着“啪唧”一拽,就把杨树宽给拽车上去了。
这一上车,车上还有李雪,三孩就介绍说:“这个,你得叫五哥。”
李雪一扭头,笑着说:“哎,你好,五哥。”
哎呦我的妈,就冲李雪这脱俗的气质,先不说长得多漂亮,就这气质,把五雷子都给镇住了,人家出于礼貌,还伸个小手要握手呢,对吧?
五雷子寻思寻思,把手伸出来了,在自己胳肢窝那儿来回蹭,蹭完了又把手插到这边,又插到那边,犹犹豫豫地往回缩,嘴里还说着:“那个……,这是弟妹吧。”
三孩赶忙回着:“五哥,这是我朋友。”
李雪倒是一笑,挺自然的,说:“女朋友…!
那我就没说错,女朋友和弟妹那不一个意思嘛,一码事儿,一码事儿。”
等着车到了港顶新夜色酒吧的门口,“叭”的一声停住了,五雷子当时就懵了,瞅着车窗外边,心里直犯嘀咕,咋瞅着这么眼熟呢,骂道:“你妈的,这刚才不就是这儿吗?这不就是吃亏的地儿吗?”
三宝也反应过来了,说:“哥,刚才咱是不是就在这儿干的仗啊。”
正说着呢,三孩和三宝还在车里,三孩就没下车,三宝一瞅,忙说:“是是是,搁这,完了,哥,咱他妈让人给圈到这儿了呀。”
五雷子皱着眉头说:“不能吧,贤哥圈咱们干啥呀?”
正说话呢,这边把车窗往下一摇,喊道:“兄弟,兄弟……”
三孩一回头,瞅着五雷子问:“五哥,这咋的了,不下车呢?
不是不是,你到这儿来干啥来了?
我兄弟都搁那儿呢,下车呀。”
这一句话说完,三宝和老五都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