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在后世,她当然第一时间去医院看医生,但是在大清……
她根本就不敢找太医!
她不过就是区区秀女,就算是已经被挑中了给四爷做格格,但是门儿还没进呢!
谁会管她?
再说了,在宫里身患甚至还有可能被认定为是传播天花,那会是个什么下场?
会不会压根儿就不会有人给她治,甚至是被……被直接丢进乱葬岗等死吧?
这可是大清!
没有任何道理可讲的大清!
幸亏脸上没有长红疹,她症状还不算严重,还能暂且遮掩,不论如何,先出宫再说。
可是那出宫之后呢?
当时钮祜禄格格脑中一片混乱,受惊过度完全理不清头绪,她脑中就一个念头,一定要逃出宫!
事实上,直到到现在钮祜禄格格还处在极度的恐慌中。
被送进了贝勒府,侍婢提醒她去给福晋请安,她当然是不敢去的,生怕被瞧出破绽,推说自己着了风寒,然后福晋的侍婢来送赏赐,还说回去之后会禀报福晋,然后安排太医来给自己请脉!
太医要来了!
在贝勒府传播天花,难道结局就比在皇宫传播来的强吗?
她可不想被丢进乱葬岗!
她要活下去!
钮祜禄格格的心蓦地又提到了嗓子眼儿,恐慌翻倍,脑子更乱了。
在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人已经到了侧福晋小院儿的门外。
“格格,您还没向福晋请安呢?怎么能先去跟侧福晋请安?这样不合规矩!”
侍婢焦急的声音,让她回过神来,钮祜禄格格看着面前的院子,混乱的脑子总算有了一丝清明。
她要去向这位前辈老乡求助!
虽然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是……但是她惜命,难道这位已经在大清经营多年、有儿有女好像还颇得四爷宠爱的老乡就不惜命?
只会比她更惜命!
不管怎么来说,总比被丢进乱葬岗来的强!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怎么染上的,我……我嘴巴疼、头疼、喘气儿也疼,浑身都难受,我、我好怕!”钮祜禄格格语无伦次,浑身发颤,说到这里,她蓦地加重了语气,直勾勾看着维珍,再开口,声音带着寒意,“你知道的,在这里,我只能求你!”
“侧福晋,你害怕被传染天花吗?”
“你……害怕自己的秘密被抖落出去吗?”
一边说着,钮祜禄格格从地上爬起来,竟然朝暖阁这里走来。
维珍蓦地站了起来,一边抄起小几上那盅没动的当归生姜羊肉汤往钮祜禄格格身上砸去,一边大喊:“连翘!连翘!”
“啊!”
“砰!”
下一秒,房门被猛地推开,连翘跟小池子一前一后飞奔进来,瞧着维珍用帕子捂着口鼻扶着小几站着,还有趴在地上捂着脑袋嚎叫的钮祜禄格格,两人都是一惊。
怎么回事儿这是?
小池子正要俯身查看,就听着维珍大喊:“把她嘴堵上人也捆上!小心些!她有天花!”
这下,两人脸色都变了,不过很快,两人都反应过来。
连翘迅速地掏出帕子,屏住呼吸摁着钮祜禄格格的手塞进了嘴里,小池子则一把扯下房中的帷幔,跟连翘合作将钮祜禄格格罩了个严严实实,又把人给捆住了。
“把她送回去,连同她的下人全部看管起来,任何人不得接近!”维珍沉声吩咐,“知会福晋一声,安排后宅众人避疾!”
“去禀报四爷!快去!”
“是,奴才遵命!”
小池子当即喊人进来把罩得严严实实的钮祜禄格格给抬了出去。
“嘶……”
维珍一手撑着小几,一手捂着肚子,发出一声难耐的痛呼。
“主子,您怎么了?”
连翘吓得脸都白了,只是她刚刚碰过钮祜禄格格,不定身上粘没粘上脏东西,这个时候她哪里敢近身伺候维珍?
“主子,您暂且忍耐,奴婢这就唤人过来伺候!”当下连翘忙不迭朝外跑,忙得去叫甘草她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