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小养在孝懿皇后膝下,占了半个嫡子的名分不说,连皇阿玛都最是偏心老四!什么要紧的差事都交给老四!”
“就说监国理政这事儿,从前万岁爷走哪儿都带着太子,老四因此得了几回监国理政的机会,没有太子掣肘也用不着看太子脸色,人家老四这监国理政那叫一个实实在在又顺风顺水。”
“这回万岁爷不让太子伴驾了,留下咱们兄弟俩给太子碍眼,倒是老四又趁机得了在万岁爷跟前献殷勤的机会!”
“真是里子面子的好处都让老四一个人给占去了,真真是岂有此理!”
三爷越说越气,八爷忙不迭劝道:“三哥莫气,四爷也是奉命行事,千万别因此影响了三哥跟四哥的情分。”
“这话用不着你说。”三爷一声冷哼。
是啊,压根儿就用不着老八多嘴,他跟老四如今哪儿还有什么情分?
八爷尴尬地牵了牵唇:“三哥不怪罪就好,弟弟先行一步,去给额娘请安,弟弟告辞。”
三爷点点头,然后便转身走人了,留下八爷跟九爷站在原地。
九爷冷眼瞧着三爷的背影,半晌,嗤笑道:“三哥可真真是狗咬吕洞宾,有气不敢对着四哥撒,倒是对着八哥撒,得亏之前八哥八嫂还照看过三哥家宅,三哥可真是没良心。”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八爷淡淡道,“我又不指望三哥回报什么。”
“八哥,你就是性子太好太软!”九爷闻言不由蹙了蹙眉,一脸的不赞同,“若是由着旁人把你搓圆捏扁,往后谁还把八哥你看在眼里?”
“急什么?”八爷仍旧一派云淡风轻。
是啊,急什么?
也不瞧瞧着急出头的人,如今都是个什么下场。
大爷着急,太子着急,如今都是个什么处境?
倒是四哥一直最沉得住气,眼瞧着因为“节流”的差事得罪一堆的人,但是只要有万岁爷看重,那也不算什么。
是的,如今四爷多得万岁爷看重啊。
什么三爷府的双喜临门,又什么幸五爷府,眼瞅着三爷跟五爷得宠,可其实三爷五爷也就面子好看罢了,最实惠的还得是四爷。
几次监国理政、作为钦差前往甘肃主持大局、接下并完成“节流”的差事。
八爷不想承认,但是最近这几年,一众皇子里头,四爷的办事能力当属第一。
万岁爷明显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最要紧甚至最棘手的差事,基本上第一个想到的都是四爷。
太子跟大爷,这两人,一个是天生储君,一个是叱咤多年的大千岁,这两人能争锋多年、能得万岁爷看重,一个占嫡,一个占长。
但是四爷不同,四爷是凭的是自己的一身本事。
三爷方才酸溜溜地说,四爷打小养在孝懿皇后膝下占了半个嫡子的名分,因此才万岁爷才一直偏心四爷。
可是事实当真如此吗?
谁也不是瞎子。
八爷从前就没有忽视过四爷,如今就更加重视了。
眼瞧着八爷这么一副云淡风轻的架势,九爷心里却愈发着急,正要在劝八爷两句,却瞧着八爷的贴身太监石剑,匆匆朝这边走来。
行至八爷身边,石剑躬身禀报:“启禀主子爷,长春宫的姑姑过来递话,说是良嫔娘娘这两日因着暑气,身子不大爽快。”
八爷闻言顿时面露紧张:“可已经请太医了吗?”
“回主子爷的话,太医已经前往长春宫了。”石剑道。
虽是如此,八爷哪儿能放心,当下跟九爷分别,然后就急匆匆朝长春宫赶去。
……
八爷匆匆赶到长春宫的时候,太医已经为良嫔娘娘请过脉了。
八爷唤了太医到偏殿仔细询问良嫔的情况,太医道:“回贝勒爷的话,良嫔娘娘素来体虚怕热,受不了暑气也是有的,再加上良嫔娘娘近来忧思深重,不思饮食,这才会病倒,奴才已经为良嫔娘娘拟了药方,娘娘照方调养,不出半月便能痊愈了。”
“有劳你走这一趟,”八爷点点头,吩咐道,“石剑,好好儿送一送。”
“奴才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