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王特派员牙关紧咬,脸色煞白,脖颈处的刺痛和那冰冷匕首上传来的死亡气息,让他浑身僵硬。
他毫不怀疑,眼前这个年轻人真的敢杀了他!
更让他心惊胆战的是叶云舟话里透露的信息——炸毁皇城实验室的凶徒,与特行科实权人物杜若晴有旧,甚至敢直呼主席之名!
这哪是一个普通地方古族子弟?这分明是个无法无天、背景复杂的煞星!
“我……我……”
王特派员喉咙干涩,想说些硬气话,却发现自己在对方那平静却蕴含着恐怖力量的眼神注视下,连一句完整的威胁都说不出来。
他想到了家人,想到了杜若晴和特行科那些传说中神出鬼没、手段酷烈的人员,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官服。
“看来王特派员是明白人了。”
叶云舟手腕微动,青翠匕首消失不见,那呼啸的罡风也瞬间平息,仿佛从未出现过。
他拍了拍王特派员僵硬的肩膀,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这份文件,我就当没看见。回去怎么汇报,你应该清楚。秦省的稳定,离不开我们叶家的‘配合’,对吧?”
王特派员双腿发软,几乎要瘫倒在地,强撑着才没有失态。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声音发颤:“清……清楚……叶,叶公子深明大义,顾全大局,下官……下官佩服。此事……此事定有误会,下官回去后,定当……定当向上峰详细陈述叶家的……难处。”
“如此甚好。”
叶云舟微微一笑,那笑容在王特派员眼中却比魔鬼还可怕,“那我就不送特派员了。希望我们……后会有期。”
听到“后会有期”四个字,王特派员浑身一激灵,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带着护卫队仓皇离开了叶家族地,连头都不敢回。
看着中央政府的人狼狈离去,在场的叶家长老们面面相觑,既觉得解气,又感到一阵后怕。
“云舟,你这……是不是太冲动了?”
一位长老忧心忡忡地道,“如此强硬地顶回去,还威胁中央特派员,只怕会彻底激怒中央政府啊。”
叶云舟转过身,目光扫过众位长老,最后落在叶太言身上,沉声道:“太言爷爷,诸位长老,并非云舟冲动妄为。而是我们一旦开了这个口子,答应了这四成税和那所谓的优先征调权,就等于将家族的命脉拱手让人。今日他们敢要四成,明日就敢要六成、八成!”
“届时,我叶家与砧板上的鱼肉有何区别?”
他顿了顿,继续分析道:“中央政府初定秦省,根基未稳,更需要的是稳定,而非掀起新的冲突。”
“他们派一个文官前来,而非军队直接镇压,本身就说明他们也有所顾忌。我展现出足够强硬的态度和实力,以及……一些他们摸不清的底牌,反而能让他们投鼠忌器,不敢轻易动武。妥协退让,换来的绝不会是尊重,只会是得寸进尺的剥削。”
叶太言沉吟良久,缓缓点头:“云舟所言,不无道理。我叶家若想在这新秩序下保住基业,一味隐忍绝非良策,必须展现出相应的实力和决心。只是……后续的麻烦,恐怕不会少。”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叶云舟眼神坚定,“只要我们内部团结,实力不断提升,就不惧任何挑战。当务之急,是加快灵矿开采,提升族人实力,同时加强与墨家等盟友的联系,共同应对可能到来的压力。”
果然,王特派员回去后,并未立刻引来预想中的大军压境或特行科的报复。中央政府似乎暂时沉寂了下去,但那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感,却笼罩在秦省所有古族心头。
都市区的重建依旧如火如荼,中央军的巡逻也更加频繁严密,仿佛在积蓄着力量,等待时机。
叶家则抓紧这难得的喘息之机。灵矿开采昼夜不停,大量灵石被分发下去,供族人修炼。整个叶家,进入了一种外松内紧、积极备战的状态。
数日后,叶云舟正在指点几名族弟修炼,忽然心神一动,抬头望向天空。只见一道细微的流光,以一种极其隐秘的方式,穿透了叶家的防护阵法,悄无声息地落入他手中,化作一枚熟悉的、由死气凝聚的黑色符印。
是杜若晴!
符印中传来一道简短的信息:“时机已至,三日后,老地方见。”
叶云舟眼神一凝。杜若晴果然没有放弃太行之行,而且选在这个敏感的时刻。他捏碎符印,心中迅速盘算。与中央政府的冲突刚刚按下暂停键,此时离开,家族是否会面临风险?但《天道经卷》的诱惑,以及探寻蛊气源头、了解更多隐秘的机会,同样不容错过。
他找到叶太言和母亲李钰儿,将杜若晴传讯之事告知。
“此时离去,确实有些冒险。”叶太言眉头紧锁,“但杜若晴既然主动联系,想必太行那边有了什么变故,或者她需要你的时候到了。若你真能从中获取《天道经卷》,或者了解到更深层的信息,对家族长远来看,或许利大于弊。”
李钰儿虽然万分不舍和担忧,但也知道儿子志在四方,只能拉着他的手叮嘱:“万事小心,娘……等你回来。”
叶云舟重重点头:“娘,太言爷爷,你们放心,我会见机行事。家族这边,就拜托你们了。若中央政府再来寻衅,可暂时虚与委蛇,一切等我回来再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