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刚过,小云离开了五里坡,整个地区渐渐进入沉寂。
杜安却在这个时候醒了,小声呼唤了一下,龙御水立刻从书房奔向堂屋,得了一句话快速冲向实验室,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了龙傲天。
龙傲天当即去武器库取了一样重武器,不顾保密直接奔向小院。
等龙傲天赶到,杜安已经站在了院里,一具高大的机甲矗立当场。
龙傲天:“射手座?!”
杜安:“傲天,我不放心安安一个人在边关,你去照看一下!”
龙傲天:“是!”
杜安:“不用带那些东西,铁壳子有四个充电模块,够用!”声音沙哑暗沉。
龙傲天当即扔掉武器,脱的只剩内裤,打开机甲,拿出里面的专用作战服,认真穿好,熟练的戴上头箍,将作战服与机甲连接,束带拉到胸前扣好,全身设备连接,试着动了动手脚,仓室自动闭合,还没适应机甲内的气息,失重感传来,视野自动打开,已经身在高空,动力装置缓慢启动,渐渐抵消了重力加速,屏幕上闪动着一个光点,正是安安所在的区域,机甲内传来龙御水的声音:“武子叔,卫星显示花成安面对的这股败军数量很多,他们大约在两个小时后接触,你的任务是保证花成安的生命安全,至于战争走向不是你的第一要务,我不能在操作系统待太久,请重复指令!oVER!”
龙傲天:“保证花成安生命安全,若有余力,保证战争走向!oVER!”
龙御水:“挂线,oVER!”
射手座机甲一直停在高空,密切监视着地面的行动,山崖下不停有人爬上来,粗壮的绳梯随风轻轻摆动,即便有许多人挂在上面,依旧不能压低摆动的幅度,显然此时的风力很大,很危险,这些士兵明显是经过严格的训练,没有一个掉落下来,两条安全绳不停交换位置,保证不会意外坠落,每个人都背着大量的箭矢,还有很多必要的物资,两个小时很快过去,爬上来的士兵越来越多,前线开始接战,安安首当其中,三把复合弓摆在身边,大量的箭矢按照顺序摆好,远处一个士兵点燃了信号弹,信号弹发出刺耳的噪声,顺着风歪歪斜斜的朝着山崖落下去。
周围的弓箭手立刻对败军射箭,阻挡他们前进的步伐,不知道射箭的势头太猛,还是这些人怕了,竟然停下来试图朝着别的方向跑!别的路能好走吗?怪石嶙峋之中隐隐有更重的杀气,这里骑不了马,步战能比得过重甲兵吗?显然不能,石头后面突然冒出许多提着三米朴刀的雄壮兵士,无情的挥动朴刀扫向这些只有皮甲的吐蕃士兵,士气几乎在瞬间低迷到谷底,许多人无奈的丢掉武器跪在地上,不再动弹。大约等了一小时,李靖大军赶到,快速打扫战场,领着所有人赶往下一处战场,天空的机甲慢慢飘动,跟着大军的步伐往吐蕃腹地而去。
玄甲军得了命令,立刻朝着关口冲杀,张公瑾此刻兴奋至极,跟上大部队,不停冲杀,很快就破了关口,这一处关口实在没有几个人,外面看上去很多人在转悠,其实拢共也就这么多人,来回都是这些人在演戏,跟空城差不多。玄甲军刚破城,吐蕃人就骑着马逃窜向高原,逃命功夫历来都是各家的看家本领,都不例外,也都不意外,立刻追赶,追了一个多小时,在一处窄路追到了这些人,额,此刻应该叫尸体,尉迟恭眯着眼睛看前面发生的事情,喊来一个校尉,让他去前面询问是谁的兵!校尉很快过去又很快回来,领着一个熟人来见李孝恭。
尉迟恭:“哟,这不是贤侄么?”
李德謇:“公爷安好!”
尉迟恭不再犹豫,一切都在按剧本发展,言道:“既然如此,众将士,即刻启程!”
前期最危险的截杀战结束,大军汇合,最大程度上封锁了战争消息,等松赞发觉不对的时候为时已晚。长安左武卫在不良人的配合下趁着夜色把吐蕃使团几百人拿下,等天亮的时候,噶尔已经锁在了城外的军营里。噶尔醒酒,昨晚不是睡在客栈么?看了看同一个监室的其他人,全都不认识,发生了什么?昨晚不是喝了点酒吗?明明记得回客栈了呀?这是西市衙门?发生了什么?
安安薛仁贵跟着李靖退到边关,此时的战局已经不需要他们,后续只有无尽的逼迫和谈判,各家军队已经围死了松赞,而李靖却无心多管别人,在边关汇合了自己的儿子,跟着边关的商队踏上了归途。
紧赶慢赶还是在年关前赶到了家里,安安整个瘦了一圈,黑瘦黑瘦的,澡堂子里美美的搓了澡,换了身得劲衣服,迈着八字步走向食堂。今年的人少了些,许多去了南岛度假,不过食堂依旧热闹非常。
豆豆:“安哥,快来,你看云姐养的蛐蛐,可好听啦!”
安安:“咦,这不是大武小武吗?”
武顺:“安哥好!”
武珝:“安哥哥好!”
安安:“你俩咋来这儿过年了,你父亲好些了么?”
武顺:“好多了,父亲已经可以自行吃喝,还能陪着母亲打牌呢!”
林彩蝶:“先吃饭,待会儿别跟他们玩,去我那,你的礼服得试一下,这看着瘦了,不知道还合适不,趁着过年没事,给你改改!”
安安:“好嘞姨娘,云姐呢?”
豆豆:“家呢,你看,蛐蛐葫芦,你没来时它还叫呢,可好听了!”
安安拿着葫芦上下翻看,没搞明白这东西咋就能养得了蛐蛐。
豆豆:“揣怀里试试。”
安安把葫芦塞到薄袄子里,没多久蛐蛐叫了起来。
武顺:“蛐蛐儿一遇暖气儿就会叫唤,放在被窝里,仿佛夏天呢!”
安安:“咦,好玩,怎么没见暖暖妹?”
林彩蝶:“傲天梅九带她去南岛度假,我先回去了,吃过记得早些过来哈!”
安安:“哦,好嘞。大武小武,他们又欺负你俩没?”
武珝:“肯定没有啊,你不知道,秋里接到暖暖妹的信,高兴坏了,说豆豆和舒舒想我们,让来这儿过年,于是求着母亲跟父亲说了情,随着护卫便早早过来,你去哪儿了,怎么现在才回来?对了,安哥,你说我们留这儿上学怎么样?你觉得我父亲会不会反对?”
安安:“我哪儿知道会不会,哎呀,你们散开点,我饿了,要吃饭!”
豆豆:“哦,安哥,你吃啥,我给你打去!”
安安:“用不着,我自己打!葫芦给我玩几天!”
豆豆:“别呀,我刚从云姐手里拿过来还没暖热呢!”快步跟上安安,一个腾跃挂在安安脖子上,手伸进怀里,拽出了葫芦,动作行云流水,安安懒得反抗,随他折腾,拿了餐盘去后厨打饭,一进来发现两个小年轻在啃嘴子,当即一愣,那两人也是一愣,随即不好意思的分开。红着脸给安安打了一勺羊肉,也不管他是不是要这吃食,安安挺无语的,不过这不关自己的事,拿大勺子打了满满一盘子吃食,转身回了厅里。
制衣坊
安安走进去眼睛扫了一圈,看到一个最希望看到的身影,当即不顾其他人的眼光,直接抱进怀里,用力亲吻起来。
四鲤:“行了行了,亲两下得了,亲多了滂臭。”
林彩蝶:“咦,你没刷牙吧?”
四鲤:“我说真的,刷牙也不行,就是会臭!”
牙婆:“还得是你!哈哈哈……”
香香:“你讨厌,羞不羞!”一把推开安安,手指戳在脸上。
牙婆:“大人了,该懂的都得懂,来孙子换上,看哪里需要改,咱自家的娃成亲必须弄体贴了!”
几个女人拿着巨大的衣衫给安安穿上,这孩子个头太高了,伸手摸个头顶都费劲。
林彩蝶:“怎么这么晚才到家,傲天早就回来了,说你没事,这才让他安心去度假。”
安安:“龙大叔去吐蕃了?”
林彩蝶:“恩,师父不放心你,让傲天兄弟去观战,确保你不会出事!”
安安:“额,我没见着龙大叔,他怎么不来见我?”
香香:“龙大叔穿机甲去的,不方便见你,你没事就行呗,见不见你的也不给你带点啥好吃的。”
牙婆:“看着还行,人瘦了肩膀还是一样宽,就这样吧,无需大改,领口的扣子给他松点,腰先别收,过个年得吃胖不少呢,婚礼前试试再说。”
林彩蝶:“行,挺合身,你俩去玩吧,这边收拾一下,我们也回去忙别的了。”
两人牵着手晃晃悠悠的出了院子,来到书房,大力推门进去。
龙御水正襟危坐,快速扒拉算盘,小云甩着手指快速心算,都在不停的翻账本,翻页的速度快到令人发指。
长安新太极宫
新宫殿基建部分已经完成,巨大的落地玻璃有许多灰土,看着不是很透亮,这二人肯定不会主动擦这些灰土的,明年再动工还要再沾染上不少,让工人一块弄。
小小的桌子摆了一套茶具,长孙亲自泡茶,抬头看了一眼李承乾,说道:“二郎,明年安小子成亲,你是不是得表示表示?”
李世民:“拿点钱?”
长孙无垢:“让儿子过去观礼,财货爵位倒在其次,主要是态度!”
李世民:“小薛与他交情莫逆,应是必定要去,药师……至少会让他儿子去,作为皇家,确实也该去,如今许多国公都没实封,再封爵位不合适,只给些财货的话,也不是不行,要给出新意!”
长孙无垢:“承乾以为呢?”
李承乾:“孩儿也不好拿捏其中的分寸,不过有一言,美酒美食他们自是不缺的,官爵又不好实封,那只能往名声上使力,不如赏一天公主仪仗如何?”
李世民:“这个先例,不好开呀!”
长孙无垢:“儿子尚且年幼,又与安小子相当,其中大有文章!”
李世民:“你的意思是以私人名义?”
长孙无垢:“正是!”
李世民:“名头大不全是好事,贺礼少显得小家子气,礼单厚了呢又惹人非议,必然有人说朕失了亲疏远近之分寸。也罢,承乾,你可愿走一趟?”
李承乾:“孩儿愿往,只是这身份?”
长孙无垢:“拘着身份干嘛,去看看人家怎么玩耍的,放下身段才能更好的融入其中,整日待在宫里从未见过外面的花花世界,猛一见新鲜玩意儿必然沉醉其中,与其将来一边愧疚一边沉醉,不如趁你还小,肆意青春方能开解心中郁结!”
李承乾:“孩儿从未郁结,孩儿也不知郁结从何而来!”
李世民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心中思索观音婢的意思,让儿子出去送礼是假,让他历练倒是真,也真难为她这个当娘的,想到此处,心中泛起万千滋味。
长孙无垢:“承乾,即日起放你出宫,让禁卫送你去五里坡,明年年关前回宫即可。”
李世民:“观音婢,这还有两日就过年了,是不是……”
长孙无垢:“还有两日过年才不能放过这个机会,卸了太子冠冕,你只是他们长孙姨娘的大儿子,记住,好好玩什么都不要想,你若不玩尽兴玩通透了,日后必定会怪自己瞻前顾后,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这就去吧!”
李承乾还想再客气一下,又怕这稍纵即逝的机会真的脱手而去,比着李泰,我真的玩的太少,轮也该轮到我了,深深咽下口水,对着二老行礼,一甩袍子大步迈了出去。
李世民看着儿子这几步走的,果真是虎虎生风,骨子里透着喜悦,看来观音婢的选择是对的,这孩子压抑太久太久。
长孙无垢:“看出名堂了?”
李世民:“可是啊,你看这几步走的,若不是年久累月见他谦逊稳重,还以是换了个武将呢!确定能行?”
长孙无垢:“我与小云谈过承乾的事,小云说心病还需心药医,若是莽撞的放承乾出去,他还以为被放逐了呢,效果必然要差上许多,前面的铺垫必不可少,于是小云让天意小子撺掇青雀,二人结伴行了天下,游了四方,可谓心满意足,有了精气神也给自己找到志向,你看他,如今日日待在府里写地志,前几日去看他,手稿摆了一屋子,巨大的世界地图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小字,呵呵,从前可见他如此用功过?”
李世民:“不曾!”
长孙无垢:“承乾与丽质关系最好,时常会凑一起说小话儿,这也是我许她出去的原因,你忙于朝政,又谋划着打吐蕃,不曾知晓他俩的事情,他二人呀,时常会躲在偏殿说路上的风景趣事,遇到的方外之人,红毛的,金毛的,黑皮的,棕皮的,还有一些咱们这边见不着的猛兽树木,从吃喝聊到弹琴谱曲,我能够感觉到承乾心思的变化,美食比赛到如今已有几月之久,足够承乾知晓所有事情,前面有鲜活的例子,再放他出去就不显得突兀,没有突兀感很重要,一切才显得顺理成章,安小子成婚是个由头,也不是由头,他的能力是显而易见的,我跟五里坡的女人们了解过安小子的身世,呵,初听时都以为她们说错人了,他与海兰香结伴要饭,寻着香味寻过去的,让先生留在了五里坡,从身世上讲,并无任何优秀之处,结果显而易见,你在西郊电厂见到的那个年轻人,就是帮忙修铁牛那个,我读过他的履历,自小跟父母去那边做工,十岁开始研修机械,拿了材料学,机械加工与制造,装配技术三个学位,还有许多同期的都在洛阳那边造船,可以说那些海船能做出来,这些年轻人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将来还会有更多的新奇物件出来,当年踩着缝纫机的时候还以为那是世上最精密最厉害的东西了呢,呵,真可笑,你肯定想,我又着了小云的道儿,真不是,人家说的真有理!也真能出结果!小云说,师父常常跟她讲,人终会被年少不可得之物困其一生,承乾缺少什么呢?偏爱和自由。”
李世民:“你们可聊过我?”
长孙无垢:“当然,不过你能猜到的,没什么好话。”
李世民:“哈,我当然能猜到,她能说我什么好话。”
长孙无垢:“昨日有黄封送到我手上,是洛阳来的结算清单,你猜码头项目还有地产开发项目挣了多少?”
李世民:“哦?这么快就挣钱了?”
长孙无垢:“当然,如今码头走船行货日增,今年开始转亏为盈,后半年出的利润弥补掉前面的亏损,还有十几万的盈余,明年的预测收益保底有三十万的样子,不过有一点你需要明白,这些钱不能直接拿到这边用,得继续投到新的产业中,不能帮忙修陵。”
李世民:“为何,那可是我的钱!”
长孙无垢:“你的钱?你还不了解那边的税法吧!”
李世民:“不了解,你说说!”
长孙无垢:“这些钱要想离岸要交大额的离岸税,十几万能剩个零头就算运气好,烧到高香!”
李世民:“那怎么办?当初投的可是我的钱!”
长孙无垢:“有办法,做资源置换,这些钱或者说资源配置给别人,长安这边接受他们的资源,很简单的,不过也有风险,目前五里坡商会可以做这个业务,别人应该也会想办法学着做,其中必然鱼龙混杂,兼又利益重大,不会缺少骗局的!”
李世民:“哦?也玩黑吃黑?”
长孙无垢:“哪有黑吃黑,大鱼吃小鱼罢了!若是可以,你也能做这业务,茶水很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