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快的速度,使得袭来的剑尖几乎擦出火花。
然而凌玉征战多年,修为至臻,又岂能反应不过来。
脖颈一侧,骨刀一挡,反而顺着袭来的剑刃直取来人心口。
在那画里时,不管他如何找都找不到鹿呦,现在已是暴怒的边缘,碧眸猩红,戾气腾然,在确认鹿呦安全无恙后,便双手握刀,不管不顾地砍了过去。
另一人显然修为也不低,身如疾风往后一仰,躲过这一击的同时,脚下一转,又猛地挥出一剑。
剑如白虹,长刀鸣绝,陌生男子白袍烈烈,少年人银发飞扬,过重的威压震得整座楼宇都在摇颤,檐下风铃作响,数道强大的气息同时飞向顶楼。
凌玉原是武将,每一击都大开大合,带着力拔千钧的凶猛。
而对方的打斗却偏灵巧,身姿优雅,带着一两拨三斤的闲适。
此人的目的显然不在凌玉,不过是想趁他刚出来,来个先发制人,两人打斗着,他目光却抽空看向了墙上挂着的那幅画,脚下也在往鹿呦那边靠。
然而刚刚还挂着的画,竟顷刻就在三人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见。
那人面色瞬变,凌玉趁机将刀抵上他喉咙,嘴角森然一咧,笑得乖戾:
“真是什么人,都敢来我风夜城撒野了啊!”
对方却只是静看着他,嗤然一笑:“一只猫,也敢在这儿耀武扬威起来了。”
凌玉脸色蓦沉,看向他的目光陡然凌厉:
“沈老板?你还真是大胆啊!”
对面的人不以为意,在十几个高手破门而入之时,猝然扔出一只燃火的法器,火势汹涌,瞬间扑燎至眼前。
凌玉一刀砍去,火墙顷刻一分为二,但前方的鹿呦却不见了身影。
少年瞳孔一缩,握刀的手背青筋暴起,死死扣住尖利的兽牙,满眼尽是疯戾:“传我军令,全城戒备,开启大阵,一个蚊子都不许给本将放出去!!”
语落的瞬间,星醺楼也立时被上万妖兵所围。
与此同时,鹿呦却被人带着撕裂空间,坐上了一艘漆黑无光的空中马车。
手脚刚一得放,她便祭出问天剑,砍向对方的脖子。
那人侧身让过,剑砍在车壁上,咣当破出一个大洞,鹿呦即刻又刺向他胸口,却仍被他躲过。
“小呦呦!你当真不认识我了?”
一声急喝,光火骤亮,男人真实的声音暴露出来,真实的容貌也似墙皮剥落般显现。
是一张漂亮得近乎妖魅的脸,睫颤蝶影,眸映琉璃,肤若三冬雪,唇若丹砂描,美成这样却丝毫不让人觉得女气,反倒有一种独特而勾人的韵味,不笑而倾人城。
连鹿呦这样见惯了男色的,都不由怔仲了一下,又立刻警惕地用剑指着他,“你到底是谁?为何要劫持我?”
沈卿尘是知道她失忆的,长眉微蹙,似妖花染愁,轻叹道:“才几月不见,小呦呦就把我这夫君忘得一干二净了。”
“昂?”
鹿呦用两只眼睛缓缓打出两排问号。
“那妖贼是不是跟你说,与你两情相悦,情深似海,还哄你说,早和你成过婚?”
男子用两指捏住她的剑刃,将之缓缓移开自己的脖子,眸光真诚地看着她。
鹿呦却没理他,又把剑抵了回去,剑刃还离喉腔更近了几分,口气无畏:“那又如何?”
“如何?”妖丽的男人目光哀怨地看着她,手捂胸口,作西子捧心状,“你忘了,我与你才是真正的夫妻,他将你我夫妻二人生生拆散,还骗了你,做尽恶事,你竟然还问如何?”
他抬袖轻抹泪,“小呦呦你变了,你以前还说过最爱我的。”
“等等。”
鹿呦把剑横平,用剑头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表演得是不是太过了?他之前确实是那么说的,但之后已经全部向我坦白了,至于你…怕不是哪个惦记我体质的小贼吧?”
又上下打量他一番,“不过长得还可以,修为也挺高,应该不是一般人。说吧,你是谁?”
沈卿尘往后慵懒一靠,红唇微勾,也不再装了,灼灼看她,“小呦呦失去了记忆,胆子却好像变大了呢。”
鹿呦撇嘴:“你又没有三头六臂,我为何要怕你?何况你真以为自己能出得了城?
现在凌玉恐怕已经将整座城都围了起来,哪怕你修为再高,也不过只有一人之勇。
你若现在立刻将我放回去,说不定还能捡回一条命。”
沈卿尘‘噗嗤’一笑:“有没有可能我虽没有三头六臂,但却比有三头六臂更可怕呢?”
鹿呦看着他的那张美人脸,实在想象不到他有多可怕,轻哼一声:“就算你可怕,你也不会杀我,反正你是为我而来的不是吗?”
“聪明。”沈卿尘悠然一笑,眸如弯月,“不愧是本王将要迎娶的王妃。”
鹿呦瞪大眼,一剑刺过去,“谁要做你王妃了,别以为你长得好看就能耍流氓!”
沈卿尘旋身一避,倏忽近至她身前,钳住她的手腕,将她压在座榻之上,舒睫绽颐道:
“这才叫耍流氓,小呦呦。”
他忽然倾近,清幽香味扑来,几乎将她整个圈在身下,握着她的手指阴冷似寒玉,连拂在她脸上的气息也泛着冷,不像正常的活人。
鹿呦愣了下,随即努力推他,“你是鬼吗?无影无声的!”
沈卿尘但笑不语,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眯了眸子,用拇指轻轻摩挲着她柔软的唇角,低声道:“小呦呦总是那么聪明。”
“混蛋!”鹿呦‘啪’地甩了一巴掌给他,用膝盖去顶他的腿,却被他抱着一滚,从车座上滚进了下面的一具棺材里。
而此时,外面也正好传来巡查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