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喷在地上,溅起的血珠染红了他惨白的脸色,掐握的掌背暴起青筋,颈间猩红绷紧,像是在压抑什么不可忍受的痛苦。
脸颊两侧很快泛起紫色妖纹,冷汗随之浸出,云义晃了晃已然快神志不清的脑袋,踉跄站起,想像以前一样进入密室躲起来。
妖毒再次发作,这些日子过得太美好,令他差点忘了体内还有这么个玩意儿。
他拖着沉重的步子向外走,手腕却蓦地被抓住。
少女掌心温凉的触感,似是夏日冰镇的梅子汤,适时地缓解了痛燥难当的内息。
她身上的香味也随之传来,平常本就难以忍耐,更何况是现在毒发之下。
他喘了口气,竭力抑制想要将眼前之人压在身下撕吞入腹的冲动,身体晃着,艰难开口:
“放、放开……我、我有事,今晚就不陪你了。”
他握着她的手腕想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却又转瞬被人抱住了腰肢。
心脏相贴,少女细白的小臂环到了前方,声音微哑:
“这就是你说的,你父亲给你下的毒吗?”
泛着血丝的紫瞳微微瞠大,他宕在那里,有一瞬间不知该如何回应。
身后的怀抱过于温暖,温暖的让人想要流泪。
他颤了颤睫,没有隐瞒:“是。”又否认,“他不是我父亲,是仇人。”
少女没有理会后面的话,只问:“那怎么才能解毒?总不至于一点办法都没有吧?这毒会影响什么?会、会致死吗……”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已带了些不安。
五脏六腑都似在被刀片碾压,疼痛无以复加,可那颗心却像是荒蛮的冰原刮过柔软的春风,开出成簇成簇绚烂的花。
他低头,用宽大的掌心覆盖住她双手,笑着,尽量若无其事地说:
“不影响什么,也不会致死,只是发作时会痛一些。你不用担心…我、我修为已至大乘期,”
鲜血溢出唇角,他闭上眼,用力咬了咬牙根:“这毒,奈、奈何不了我什么……”
深呼吸一口气后,转过身,抬手轻轻抚过她眉眼,眸底猩红,却盛满了温柔,扬着唇角,用着轻哄的语气:“乖乖的睡一觉,明日早上我就回来……”
少女仰头看他,浸光的眸子灼灼炽人,“既如此,那你为何一定要离开?”
不等他回答,她已下定论:“你又骗我。”
“我……”他欲言又止,少女却不管他,径直拽着他往内屋走,“你进来躺着,我去给你找彦医师。”
他跌跌撞撞跟着她走,挣开不了一点,又或许是根本不愿挣开。
直到被她压在榻上,又在她匆忙欲要离开的刹那,猝然伸手,将人整个拽进了自己怀里。
他吞咽着漫上喉间的血液,泛白的骨指捧着她的脸,目光直直望向她因猝不及防睁大的眼瞳,沙哑开口:“别走……”
鹿呦却很着急:“可现在你这个状况——”
冰冷的手指抵在了她殷红的唇瓣,他轻勾了勾唇,繁复的紫纹在脸上开出妖靡的花,雪白的狐耳藏在柔软似雪的发丝里,凤眸浸水,幽深至极。
“有一个办法…可、可缓解我的疼痛,阿吟可愿?”
汗水直往下淌,他呼吸很不稳,因为忍耐致浑身都泛红绷紧,脸上却仍笑着。
鹿呦不疑有他,忙问:“什么办法?”
他按着她的脑袋往前靠,附在她耳边细说了一句话。
少女脸色肉眼可见地红起来,眼里露出狐疑。
“你不会是忽悠我的吧?哪有人那个一下就好了……”
他呛咳两声,有些控制不住地闭了闭眼,眉宇紧蹙,却又笑道:“自然不是…一下就好,所以可能…需要阿吟牺牲一些…咳咳…”
这一次,血顺着呛咳的动作漫出唇角,他周身煞气翻涌,几乎快要挡不住。
鹿呦赶忙按住他,“你别说了,我试试就是。”
他借着她的手半撑起身,手中变出一把短匕,断续道:“我待会…可能会丧失理智,若是弄疼你了,你、你就用这个捅我。”
“废话怎么这么多。”少女低骂一声,抽出他手里的刀往地上一扔,在他怔仲之时,掐住他的下颚便低头吻了下去。
极致的甜美如汩汩涌出的甘泉,浸进四肢百骸。
他睁大眼眸,竭力压制着体内暴戾的摧毁欲,掌心被尖利的指甲掐出血痕,抱住她的力道却很轻,唯恐伤了她。
可渐渐的,眸光变得涣散,脑子变得空白,身体似乎只保持了本能的兽欲。
猛地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近乎粗蛮,却又在听到她泻出的一丝呜咽时,似清明了几分,不由温柔了动作。
…
这一夜,鹿呦几乎是被他翻来覆去的蹂躏。
过于激烈的快意,令她到最后忍不住尖叫着哭出了声。
这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实在太过太过,令她仿若沉浮在天堂和地狱之间。
虽说之前这厮也很狗,可在妖毒影响下的他,却仿佛没有止尽,粗野至极。
但好歹,潜意识里知道怀里的人不能伤害,便使劲克制着自己。
…
第二日,鹿呦本来想去看乌林和薛玉宸的。
可经过昨晚一夜,她累得无法再动一根手指头,自然也就无从再去探望。
蒲萄宫里,两人站在庭前,乌林拧着眉深思,薛玉宸却是急得来回走动,
“怎么办?呦呦失去记忆,肯定不愿随我们回去。这妖界宫里高手无数,光是我感知到的元婴修士就不下数百个,之前你我利用空间法器进了去,可现在,云义肯定有所防范,怎么才能带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