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守卫正拿着人面画卷挨个与出城的人对照。
萧绰见这架势就知城中必有大事发生。她冲孙延召说道:“这是在抓捕要犯吗?好像南城戒严了?!”
“应是城里出了什么事吧,”孙延召指着城门口说道,“你看!他们出城查的严,进城的就是随便看看。”
“嗯,咱们先进城吧。”
孙延召和萧绰一同下了马,来到城门口,守卫上下打量了两眼,见萧绰衣着华贵,又是契丹人,也就摆摆手放行了。
可萧绰还是忍不住好奇,问道:“为什么戒严?是城里发生了什么事?”
那士卒一瞪眼,呵斥道:“不该问的别问,赶紧走!”
“你这人怎么回事?这么不讲理的。我告诉你,我可是……”萧绰还要上前理论,却被孙延召一把给拦住。
“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别跟他们争,既然已调了兵,我们回去打探一下不就知道了。”
萧绰想想也是,狠狠瞪了那门卫一眼。随后两人进了城,一路牵着马到了驸马府,这驸马府的门前也不如往日宁静,刚到府门前不远处,就听到了争吵声。
她和孙延召就在拐角处看着。有三名墨色劲装的武士手持腰刀,正站在府门前,驸马府上的门子田狗子正与他们争吵。
“你们怎么回事?这里可是驸马府,当今的南京留守萧思温萧大人在上京的府邸,识相的赶紧走听到没有?再不走我可要报官了,到时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这领头的武士五短身材,长着个地包天的下巴。就好像全没听到一般,一脸的不屑,双手叉于胸前,无视田狗子的存在。
“不说话是吧,”田狗子冲府里吼道,“来人啊,有人来捣乱了。”
不一会工夫,五名府上的门子手持哨棒冲了出来,把这三人给围在了中央。
那领头的武士见状轻蔑地“哼”了一声。全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另一名身材高壮的武士一抱拳说道:“我们是有公务在身,奉我家大人令,在此保护驸马府众人的安全。”
“你家大人是谁?”田狗子问道。
“是谁?是谁你个门子还不配知道!”那领头武士说道。
“你……”田狗子气极,“行,我这就去报官!”
“报谁都没用!”说着,这领头的武士抡起巴掌直扇向了田狗子。这一掌又刁又快,显然手上功夫不俗,田狗子一个门子又哪里躲得开。
田狗子只见眼前一道黑影掠过,“啪”的一声后,就被扇的原地转了一圈,随后一个踉跄,屁股坐到了地上,顿时两眼冒着金星,肉眼可见的半边脸都红肿起来,嘴角或许是刮到了牙齿,正往外淌着血。
一众门子见状纷纷上前搀扶田狗子,对这三名劲装武士怒目而视,纷纷骂道。
“你们敢打人?”
“走!去官府说理去!”
领头的武士叫嚣道:“说什么理,老子就是理,给你脸了,给我滚远点叫唤!信不信我打死你们。”
见领头的武士也太嚣张了,萧绰看的气极,有人胆敢在自家府门前放肆,还打伤了门子,士可忍孰不可忍,谁给他们的勇气。
她出来说道:“我怎么就不信了,我看看你要打死谁?”
她与孙延召大跨步来到近前,上下看了看这三个武士,疑惑道,“你们是百兽卫?”
“正是!”这人一仰脖,轻哼一声,竟全不把萧绰放在眼里。
“百兽卫不镇守禁苑,来我家作什么?我不管你们是什么卫!”萧绰怒道,“给田狗子赔礼道歉,再扇自己一巴掌,然后带着你们的人都给我滚,如此,此事就算完了!不然……”
“不然怎样?除了我家大人开口,还没人能命令我们,你个小丫头片子。”
孙延召见萧绰气的满脸通红,显然是真的动了怒,这帮人一看就是来找麻烦的,自然也就没必要给他们好脸,说道:“软的不行,非要我们来硬的是吧,现在马上道歉,然后从哪来滚回哪里去……”
这三武士上下打量了一番,说道:“哎呦,没瞧出来,还来了个硬茬子。”
“硬个毛啊,你看他那样,怕是毛都没长齐吧。”
“汉人?不过仗着主子在这耍威风!”这百兽卫还以为孙延召是驸马府的随从,口中骂骂咧咧的,手指戳着孙延召的胸膛,道:“他妈的算什么东西,让我们道歉。”
孙延召心说,这又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了。自古恶人还得有恶人磨,如果没有那个恶人,就我来做。遇到这种耍横的,就只能比他们还横。
他手一松,短剑就从袖中落下,被他抓在手中。
这三人一瞧,都愣了片刻,然后哄堂大笑,“这小白脸要跟咱们耍兵器,真是活腻歪了。来!别要他命,咱给他松松皮。”
“对,打狗还要看主人,别给打坏了,不然人主人还怎么玩呢。”这武士发出一阵淫笑,猥琐地看向萧绰。
孙延召面沉似水,本还并未动怒,可如此污言秽语,他再也忍受不住。手中剑径直一点!
短剑虽未出鞘,可剑鞘的顶部是坚硬的铸铁,狠狠打向了方才用手指戳自己胸口那人的手腕。
只听“咔嚓”一声响,这人的腕骨应声而断,还没感觉到痛楚,可手腕已耷拉了下来。
紧接着孙延召收回短剑,猛地一甩剑鞘,那剑鞘瞬时飞出如离弦之箭,直砸进了方才发出污言秽语那人的嘴里。几颗碎牙混合着鲜血掉落在地。
如今剑已出鞘,短剑寒光一闪,扇田狗子巴掌的那人,五根手指被齐刷刷砍断,一同掉落在地。
“我的手指!”那武士看着正往外喷血的手指切口,发出痛苦的嚎叫。
而那没了牙齿的,疼的额头青筋暴起,双手直捂着嘴,鲜血正从他的指缝间向下流淌。
受伤最轻的当属那断了腕的,可他的腕骨已被敲的粉碎,这辈子都是个残废。
此人露出怨毒的目光,从怀中取出一枚哨箭。对着天空一拉引线,哨箭就像“窜天猴”一般带着一声鸣响飞向了天空,然后砰的一声炸裂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