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人出现,念云看着她叹了口气。
这人正是羽月,小小的一个,仰头看着他说道:“心魔乃是修士一途的大敌,它的诞生有三种说法。”
“其一为天道为了考验修士而立,其二为不知多久前的岁月里,诞生了一尊真魔,他(她,它)晚年大限将至时,为所有修士道心种魔。”
“其三也是修士间最为广泛认可的,心魔源于自身,乃是修行之时自身的一切缺陷所化。”
……
“生命的尽头就是逝去吗?”
“我不明白,如果注定要死,那么我们为什么活着?过程始终比不过终点的吧!”
……
羽月说完了,念云也结束了她。
新的人出现了,看到她时,念云没有意外,将梦逝收起,先行了一个武府的后辈礼,又鞠了一躬。
他一直很感激梦星倪,她待自己很好,给过自己太多的帮助。
这一次出现的人儿没有说话,而是看着他,不言不语,血色的天地里出现了一道光幕,在那里映照出了他和梦星倪的过去。
从最开始的挑选武器,讲解武府结构,再到那五年修炼心境时偶尔带来的礼物。
后来入审判堂,她对自己的关照和包容,为自己阐述潜规则……等等太多了。
直到最后,他见到梦星倪为救绘兮,燃尽己身,彻底消亡的一幕。
一滴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落,他真的很心痛。
这么多年来,梦星倪做到了一个长辈的事,给了他一种从未有过的亲情,只是这一切,都在那一场大势之下消逝了。
他曾有过疑惑,付诸了这么多的牺牲,所换来的,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大世,为的到底是什么目标与理想。
后来罗鸿告诉了他,付诸了这么多的牺牲,为的到底是什么。
梦星倪淡笑着,看着他,眉目间是一种母亲对孩子的慈爱。
“抱歉了,师青。”念云踱步向梦星倪,给了她一个拥抱,右手从她后背刺入胸膛,破坏了心脏。
梦星倪消散了,只是在消散前,她抬起手,温柔的抚摸了一下念云的脑袋,脸上不化的笑意。
光幕一变,新的画面出现了。
一个青衫男子,提着酒壶走在街道上,时不时的喝上几口,脚步有些踉跄,最后倒在街道上,行人来来往往,没有谁多看他一眼。
他就那样躺着,很快念云出现了,将他扛起,送回了羽家。
画面飞逝,不多时就来到了他们向仙帝山脉出发的时候了,那一路的艰辛浮现,一年不过眨眼之间。
他们来到仙帝山脉,在那里经历了许多,从一开始的躲避妖兽,再到击杀绿金蛇,绘兮大战妖兽,做蛇毒实验,经历兽潮,蚁虫巢探险,围捕独狼等等。
最后他们终于得到了机缘,忍住了贪念,没有全部拿走,只取其二。
再后来,他们在武城拜师绘兮,去到了武府,在那里一起互坑,那是五年的愉快时光,而愉快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
他们接到了名为任务,实则是给小辈机缘的行动,一起在冰城见证了冰主的落幕,然后羽莫生被归墟带走修行。
一年后羽莫生回来了,他说要去复仇,但恐有生命危险,自己劝阻,但却没有劝住,他走了,再也没有回来。
自己得到的是他身死的消息,一个自称万灵神的家伙杀了他。
画面结束了,时间也过去了七八年,是的,这画面放了七八年。
羽莫生自定格的画面中走出,他带着笑,伸出一只手,似乎是要与念云握手,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念云,仿佛在说:“念云,好久不见!”
念云的神情很是复杂,他深吸了口气,这个阵法更加灵活了,现在才到羽莫生便已是这样,继续往下又是何种地步。
他摇了摇头,取出两坛酒,一坛放在地上,一坛自己一饮而尽,噗嗤一声的笑了。
“如若无酒,对你而言,倒也算得上是荒唐半生啊!”
念云说着,走向羽莫生,也不再多言,只是一指点出,破灭了他的身躯。
一如之前,恶焉获得了一道精气,身躯闪烁了一下,光幕扭转,新的画面浮现。
这一次念云要面对的不仅仅是自己当时的情绪,还会获得对方当时的情绪。
一个小女孩出现,她蜷缩在未来王殿的一个角落里,一种孤寂的情绪直冲念云的心间,那是一种怎样的孤寂呢?
宠爱她的父母死了,从今往后不会出现在她的生命里了。
时间稍转,陪伴她的爷爷也忙碌了起来,没有多少时间陪她,小女孩很懂事,没有哭闹,而是经常跟在爷爷的身后,偶尔还会俏皮的学着爷爷念送悼词。
她很聪慧,很快就学会了一种极少人掌握的乐器,‘朦’。
她没有去奏那些广为流传的曲调,而是随着自己的心而奏,在一次独奏时,正处于走神中的念云出现了,他们简单的交谈了一番后别过。
后来她爷爷死了,小女孩很伤心,梦星倪将她接走,送到了兮园内,交由绘兮和他照料,在这时,她心中便突兀的升起了对念云的情愫。
念云能感知到那份情的诞生,太过突兀了,好似是被植入的爱一般,他目光幽幽,果然是被动手脚吗?那会是谁呢!
时光匆匆而过,十年不过转眼,这些年来,念云每时每刻都在被那种爱而不得的情绪冲击,悲伤、痛苦、难过……
直到此时此刻,他才明白雨韶菲的苦难,她宛如一个傀儡,被不知名的幕后主使提着名为情绪的线,支配着每一步行动。
画面播放的很快,但那些情绪却是原封不动的全部传递给了念云,让他知道了雨韶菲的感受。
只是画面的加快,让念云有些无法理解。
很快画面结束了,这一次因为画面加速的缘故,只是过去了五十年,雨韶菲走了出来,满是爱意的眼眸望着念云。
念云有些难受,那是刻骨铭心的哀愁,爱而不得的苦,千百年来望而止步的折磨。
若是要形容大抵是这般,朝朝暮暮皆是在爱中而仿徨,夜夜辗转皆是大梦忽醒而难眠。
念云等候了三天,才靠近雨韶菲,一剑将她心脏贯穿。
也就在这时,恶焉睁开了眼,说话了。
“薄凉之人,继续你的路途吧!我会注视着你的一举一动,哼哼……”
它怪异的笑着,罪恶开始在它周身游走,很是骇人,它是最为薄凉的生灵,觉醒后便会屠戮一切与它有情的生灵。
念云的状态不是很好,他杀戮自身亲近之人,虽然只是假象,但有些事一旦做了,就会失去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