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有的两块水玉,其上部分的形状,刚好与香炉上两条蛇口内的凹槽相吻合。
根据眼前所看到的线索,以及机关已经卡死的事实,众人心中大致有了考量,清川开口道:“看来想要再度开启此处的机关,还需找到剩下的两枚水玉。”
柳云赫:“这样的话,这份羊皮卷极有可能就是下一枚水玉所在之地,可是这上面只画了房屋图样,别的什么都没写。要是一个个去找,岂非大海捞针。”
“也不是一点线索都没有。”林乐知从怀中取出了之前乔萤递给他的纸条道:“还有这个。”
在得不到其他有用线索的情况下,乔萤给出的东西,便是目前唯一的线索。
做出了决定后,众人没有在此地多耽搁,赶紧离开了此地。
可就在要离开这里前,林乐知却忽得顿住了脚步,转回头看向洞外的榕树。
“怎么了?”
注意到林乐知停了下来,萧以祸下来问道,问话声也致使走在前面不远处的三人止住了步伐。
林乐知扭过头,摇了摇头,眼中流露出一抹难过之色,轻声道:“没什么,只是想到,乔萤与齐溪阔别十一年未见,即便真的有给齐溪什么奇药,用以避石肺之症,也该用尽了才是。”
“可齐溪确实没染上石肺之症啊?”
柳云赫不解道。
“我也是在看到地下石壁上那前仆后继的石雕小人,才想到了一种可能。那所谓的灵丹妙药,或许就只是掩鼻屏息这样的无奈之法。”
林乐知的眸色沉了下来,眼底漫出一抹哀伤,声音中带有痛惜和无奈道:“若真有什么奇药,这里便不会变为一座无人空谷了。”
听及。
众人的内心都为之一颤。
他们拼了命,多少人前仆后继守住的地方,最终只剩下了乔萤一人。
这代价与牺牲,未免也太大了。
他们现在才或多或少能感受到乔萤的心情,怪不得乔萤在离开此地之时,身影是那样的决绝,没有一丝留念。
谁会喜欢待在一个困死他所有族人,近乎被诅咒之地。
若当年乔萤没有离开此地,他或许也是他们今日在地下所见的,众多棺材中里的一个。
明明他的身手如此厉害,胜过这江湖上很多人,却也只能不被任何人知晓、默默无闻的死在这里。
这里还有多少人,也是如此。
不得而知。
众人怀着沉重的心情,路上谁都没有说话,一路返回了江河客栈。
根据乔萤所标注的地点,他们找到了在江河客栈内所对应的位置,图上对应的地点,是另一间客房,就在乔萤所住的隔壁房间,位于同一层的最边上。
原以为很可能会是陷阱,可在看到房间中躺着的仅是一位姑娘之时,所有人都呆愣住了。
姑娘看起来正值碧玉年华,约摸着十六七岁的年纪。
虽然不确认此人的身份和立场,但他们五个大男人,要是被人撞见了,这跟半夜闯入人家闺房的采花大盗有什么区别,多少还是有些尴尬的。
即便没人看到,也有点过于冒昧了。
但躺在床上的女子,并没有因为他们的到来有醒过来的迹象,睡得很深沉。
清川察觉到了一丝不对,走上前去,在看过这位姑娘的情况之后,眸色微凝道:“她应是被人用了药,封住了经脉。”
“希望能有效。”
清川也有些拿捏不准,但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以银针刺了几处要穴,继而从他随身带着的药拿出了一个小瓶子,置于这位姑娘的鼻间。
片刻后,许是此物起了效果。
躺在床上的姑娘呼吸变得有些难受和急促,随之打了一个喷嚏,刺激性的气味,也令她随之睁开了眼睛。
这位小姑娘刚睁开双眼,睡眼朦胧。
她尚未做出任何反应,房间里的男人倒显得有些无措了,在这偌小的房间内,尤其是林乐知和关子恒。
柳云赫的反应是有些无措和害羞,但这两人第一反应,以及做出的动作,恨不得把要找地方藏起来写在脸上。
萧以祸本想弄清此人的来历为先,除了眼中有所戒备外,没有什么其他的反应,但看他们两个人慌张不已的模样,多少还是被牵动了点想法,觉得自己也有些冒失了,微微把头转向了一侧,目光垂向地面。
不过,即便没有看向那边,也随时注意着那边的一举一动。
好在清川还保持着相对冷静的态度,亦或者,被他们这么一搞,无疑成了那个被推出去的人,不得不保持冷静。
“你醒了,可哪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清川关注了小姑娘脸上的神情,语气中带有关切。
躺在床上的姑娘,反应了一会,才看清了床边的人,也看到了站在房间里神情各异、鬼鬼祟祟的其他人。
“……我没事,就是头有点晕。”
说着,这位姑娘揉着头从床上坐了起来,本着非礼勿视,清川亦将视线挪了开来,但也就是挪开的这一瞬。
小姑娘骤然起身,从床上一跃而起,随即从袖口滑出一把形似暗器的小刀,稳稳抵在清川的咽喉。
她眸色拧紧,满眼警惕,声音因紧张而有些颤抖,厉声道:“你们跟那个人是不是一伙的?”
听出了这位姑娘语气中的紧张,清川安抚道:“你放心,我们跟他不是一伙的。”
“真的?”
不等清川作答,柳云赫便着急道:“当然是真的,要不是他救了你,你现在还躺在床上醒不过来呢。”
姑娘因为柳云赫的话,神情之中有所松动,但还是保持着警惕道:“我不信,你们真的好心救我,干嘛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一定有诈,想骗本姑娘,没门!”
大家被这姑娘的话,怼的一时说不出话来。
不用这个姑娘说,他们也知道自己的行为举止有够奇怪的,被这么说了,犹如上课被老师点到名的尴尬感,稍稍抬起头,却又做不出回答。
“怎么,说不出话来,我看是被我说中了吧。”
说着,姑娘将手中的暗器往清川的脖间又抵近了一分,眸光冷冽的推着清川往门口的方向走去,意图离开此地。
“你这人,怎么不讲理,明明是我们救了你,快放开他。”
“我偏不,鬼知道你们有何居心。”
姑娘目光从众人面上一一滑过,目露对众人打量与戒备,继续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就在靠近萧以祸,萧以祸准备出手时,这姑娘突然推开了清川,连手中的暗器也一并扔了。
暗器“哐当”掉地的瞬间,她没有往门口跑去,而是扑向了站在一侧的林乐知,紧紧抱住林乐知的腰,头埋在林乐知的胸口处,声音中带有欣喜又夹有哭腔,激动地说道:“大师兄,我终于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