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清宫。
杨元奇和林灵素拜别刘混康,刘混康把杨元奇单独拉到一边,想把茅山宗的一本书给到林灵素。
刘混康说:“当时说以此书交换道德经,林灵素不肯收,你能不能帮忙劝说一下。”
杨元奇看了眼道:“刘……那个……伯伯,你觉得她想做林灵素还是林黛?”
如果这个问题放在今天以前,刘混康还有疑虑,现在他有个极其清晰的认知,她要做林黛。当刘混康送上祝福给杨元奇和林黛,林灵素整个气质陡然发生变化,那是从心底解开的最后一道束缚。杨元奇甚至心慌,林灵素的洒脱配上道家出世,给人一种她能随时挣脱离开的感觉。
刘混康沉吟不语。
杨元奇不忍了,不就是这个便宜老丈人想给自己女儿留点东西嘛?作为道士他显然觉得茅山宗的典籍最是珍贵。杨元奇道:“刘伯伯也别怪我俗气,尘世最重要的就是银子!”不得不提点一下他。
刘混康看着杨元奇脸色非常不好,话是这个道理,就是太直接,怎么都觉得粗鲁点。
杨元奇可不会管自己的脸皮,要钱的事不能拉下:“你刚才说知道一些杨家,当知我没骗你,杨家最缺就是这玩意!你给的是林黛,对于林黛这比什么都强!”
刘混康“……”
……
杨元奇开心的和林灵素离开上清宫,扣着手指,这笔银子不算少。刘混康把自己在开封的地皮给了林黛,这是他的私人产业,虽然不大,但转手比当时他卖太原杨府银子都能多上不少。
林灵素:“你……怎么这样?!”
杨元奇:“你没觉得送我们出来时候,刘仙师的微笑发自内心嘛?!在他看来,重要的不是银子,重要的是这真的可以是林黛的嫁妆,他女儿的嫁妆。女儿!女儿!我才是勉为其难!”
林灵素得认,当杨元奇做主收下这笔资产,林黛就是刘混康的女儿了,这确实是刘混康现在最想要的东西。
林灵素没好气的说:“坑蒙拐骗就没有人能强过你!”按这个说法,还是刘混康感激杨元奇当了她的家。
杨元奇也没好气的道:“这笔资产他会直接赠予神霄派林灵素,不是给我!忒小看人了!”
林灵素微笑!
看着飘飘欲飞的林灵素,杨元奇有点慌,别真的了却心事去做个道士吧!也行,那就不是上床,是双修,阴阳双修!
……
张七七送来关于云梦楼的消息,可以确定的是这里却是一个线人点,还能确定不会是皇城司,甚至能确定不会是开封家族,只是要确定究竟谁的,这太需要时间还有一点运气。
杨元奇吩咐:“不要盯得太紧,这个楼都十多年了,无需打草惊蛇。偷偷盯着就好。”
张七七答:“只要有心,总会露了行藏,只是时间太难说。”
杨元奇说:“那就慢慢守着,十多年都过去,还怕什么。”要不是柳老鸨打过他的主意,他都懒得去追查究竟是哪个家族的暗桩,这种事太过寻常。就比如顔楼就有掩护线人的作用,皇城司不会一点不怀疑,但只是收集信息,再无其他过激举动,这实在无需扯到明面上。再说,在商言商也需要收集信息。
……
定边天波杨府开国男游击将军杨元奇上了个折子,请官武学。按说到武学任职小官,这都不需要折子,想办法托人安排就是。这个折子枢密院直接送达官家赵佶的案头,这其实就是一个求情的折子。
赵佶问的是高俅“这个折子从枢密院而来,是你的手笔?”
高俅赶紧道“他这个折子过了我手,本来想直接安排了,想到他经常惹事,担心徒增官家不快,就让人送了上来。”
赵佶说“武学?”
高俅道“杨元奇最适合的地方还是边境,留在开封还惹事。不过上次贬谪让他留京,他求官武学倒也说得过去。”武学就是个没人在意的冷衙门。
赵佶说“他也算是沙场宿将,以前贬谪做过武学谕,武学职官已然定额,让他去兼点事就好。你和他相熟,告诫一下办差就办差,其他事和他无关。”
高俅应声。赵佶对这个折子的满意恰恰是求官武学,杨元奇要是说会定边,他才会生气,上次的处罚可是明明白白说了留开封,真当他说话随意不当一回事啊!他不清楚的是这不是杨元奇的理解,而是面前这个高俅对他的理解,这也是他身边人对他的揣度。对于这些人来说,赵佶的性子不难把握。
……
高俅府。
相比杨元奇的起起伏伏,高俅已是殿前都指挥使(从二品),就武将职官这条路,这几乎已是尽头,再高不过是头衔。枢密院使那是文职。殿前都指挥使掌的是开封禁军,就以文制武来说这个职务没有调动权。但开封禁军有其特殊性,加上其不堪,枢密院不会来置喙高俅,开封禁军有的也就是日常训练等日常管理性事务,现在的高俅实则是开封禁军的头。
高俅实际还兼着武学的一干事务,杨元奇这个职官妥妥的成了他的下属。
高俅为人四海这里就有体现,相比其他人,他倒是没有把这个杨元奇当成下属,高俅道:“你啊……在武学暂且好好待着。官家愿意给你个差使,也是看看你的性子。你要想早点回盐定路,可别给我惹事。也没给你安排具体职务,不过记得武学也要多过去,走走就好。何灌在武学,想来他也会帮你。”
杨元奇谢过高俅:“总要谢过高大人。”这个求职可是他的主意。
高俅一叹:“犹是记得你喊我高老哥。可惜我几个儿子年龄太大,要不丢个去定边,你总得舍个女儿给我,也算有个退路。”
杨元奇苦笑不接话,高俅的几个儿子不是年龄问题,是实在……不能说。
从这个角度来说,高俅亦然看中杨家,他认为杨家世袭盐定路极有可能,对于他这种高官,有个后人躲在那里,确实不管朝中如何变动,都会有一脉存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