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9章 余烬
库兰斯王大概是道出了一些惊天的秘密。
但迈洛却也只是微微侧目，并未有台明显的反应，甚至有几分兴致缺缺地说道：
“这并不是我接触过的最骇人听闻的预言。”
…
“那么我也想问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在我内心藏了很久了。”
库兰斯王转头看向迈洛。
后者点点头示意库兰斯王继续说下去。
库兰斯王道：
“被混沌侵蚀的诸神回归，与群星之上的外神入侵，哪个是你更不愿意看见的结果？”
“严格来说这两个都不能算是结果。”迈洛给了一个奇怪的回答。
但库兰斯王却点点头：“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
他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沾染的灰尘。
往向西方沿海区域那座岁裂开之后露出了流光余辉的城墙，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脸上还有几分释然。
“这里的深渊裂隙你大可放心，我会一直守在欧斯纳尔盖，那些征服者的后裔，还有那位老者，我都会妥善照顾，哪一天深渊里真的爬出什么东西了，我也是祂们第一个见到的叛逆者。”
库兰斯王像迈洛展示了他手臂上点点泛起绿色光辉的宝石结晶，那是属于绿宝石之神纳斯·霍尔萨斯的力量。
“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我，这或许是个问题。”
迈洛点头：“欧斯纳尔盖可以算是全幻梦境内防守最弱的一片地域。”
任何理智的人都不会选择继续留在这里，无论是面对幻梦境的残余旧日，还是未来可能出现的旧神、外神。
“但，所有造梦者都不是理智的生物。”库兰斯王摇头，他好像是看出了迈洛心中所想，指了指自己的脑壳说道：“我们这类人啊，是不可能放弃自己创造出来的那座城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被剥夺了做梦权利的迈洛其实并不能非常透彻地理解造梦者们的心绪。
库兰斯王撒然一笑：
“因为由梦境所创造出来的这座城，就是与我记忆中那个世界唯一相似的，可以触碰得到的东西了。”
迈洛腰间的娇小伊妮德似乎有所共鸣，那股气息变得比原来更清晰了一些。
这引起了迈洛的注意，他特地静等了一会儿，想看看伊妮德有没有机会苏醒过来，再不济发出一点动静也可以。
可那一丝意志波动过后就再没有任何动静了。
迈洛有些失望地耸了耸肩：
“除了这些我根本无法共情的话之外，你应该还有别的更加有价值的东西要交给我的，对吧？”
他那个表情就像是在说：我好不容易跑这一趟，今天你无路如何都得给我交点什么出来。
永恒并非是库兰斯王创造欧斯纳尔盖的初衷，如今迈洛算是帮他破开了诸神对这座国度的诅咒，他总算是可以让欧斯纳尔盖变回它原来该有的模样了。
这样的大恩惠，不索取点什么回馈，那就是迈洛自己不会过日子了。
…
“我确实有东西要交给你。”
库兰斯王很识相地点了点头，但随即又改口道：
“不，严格说来，这样东西也并不属于我，只是我年少之时在深渊中游荡，快要被混沌侵蚀而死的时候找到的东西，也许那是你留下的东西也说不定。”
他从自己的衣袖中取出一块微微冒着烟气的焦炭。
那玩意儿外表虽然焦黑，但内部却似乎还残留有活火，冒着黯淡的红色光。
…
迈洛接过那黑不溜秋冒黑气的东西，有些疑惑道：“这玩意儿有什么用？”
“有大用！”库兰斯王神神秘秘地给了迈洛一个眼神。
还没等迈洛说话，他就站在悬崖之上纵身向下跃去！“歪你干什么！？”迈洛伸手去捞，结果这个b一个骚气无比的空中扭胯，躲开了迈洛的手，就这么从悬崖边上一头扎进深渊里！
“妈的有病！”
迈洛在那深渊裂隙旁边站了一小会儿，随即也往空中跨出一小步，跟着跳了进去。
…
……
虚无。
黑暗。
仿佛混沌初开，物质尚未诞生。
视野所及之处，是没有任何参照物的，黑洞洞一片。
这是一种没有善恶之分的黑暗，它不会让人心生恐惧或者其他任何不好的联想，是最纯粹质朴的那种。
…
虚无中响起了库兰斯的声音：
“首先你需要用你所掌握的火焰力量模拟出那块余烬中的火焰形式。”
紧接着是迈洛的声音：
“你指的是这样么？”
噗嗤——
绝对的黑暗中燃起了一团温热、光明的弱小篝火。
一些混沌物质开始汇聚起来，逐渐演化为最初始的柴薪，火焰开始变得旺盛。
它带来的光亮让蹲在篝火两侧的库兰斯王和迈洛显现了身形。
…
黯影的俊俏面庞与国王的大肥脸凑到了火焰上方，火光自下而上照射着他们，诡异的打光角度让那两张脸都显得阴森至极。
这是罪业之火的第三种形态。
它并非那代表绝对湮灭的黑色，也并非是代表温柔的自然火焰，而是两者的融合。
一种可以在深渊里焚烧的火。
…
“那么它的作用呢？”迈洛问。
“它可以让你在深渊中行走。”库兰斯王神秘兮兮地压低着声音说道。
迈洛有些不耐烦：“为什么要捏着嗓子说话？”
“不觉得这样比较有氛围感吗？”后者回道。
“确实。”迈洛忽然深以为然，也压低着嗓音说话。
“可我们现在不就是在深渊里行走么？”他对库兰斯王问道。
库兰斯王连连摇头：“不不不，不是肢体概念上的行走，我说的是，在深渊混沌演化出来的无数小型世界之间行走，而不需要每一次都毁灭原来的世界才能脱身，懂我意思不？”
“他们说你是穿越群星面见虚空后回来的人，你靠的就是这个？”迈洛指着地上的火：“你也掌握罪业之火？”
库兰斯疯狂摇头：
“有罪业之火的话我早把卡达斯山点了，我用的是余烬啊，一开始捡到它的时候有磨盘那么大块，但我不会制造火焰，只能当成消耗品使用，现在就剩下这么一丁点儿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