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夸张！买下宇宙？！”
沈然震惊，“我的天，那得多少钱啊。”
“不要大惊小怪。”
山内峡谷很安静，与世隔绝。那个人在向前带路。
“那你能不能搬去其他星球？”
下一刻，沈然立马道，“你这么厉害，我存这点钱不容易啊。你说，好不容易辛苦大半辈子，买了颗星球准备结婚娶媳妇。结果这颗星球居然爆雷了，我跳楼的心都有了。”
那人停下脚步。
什么钱不钱的，买星球准备结婚娶媳妇？
你还要跳楼？
沈然也跟着停下脚步，继续大倒苦水，“我是朋友介绍的，说什么海鲨太空海盗团讲信用，没问题。我又贪便宜，结果哪里想得到出事了。可我就是个平头小老百姓，我也是受害者啊。”
那人扭头看向说个没完没了的沈然。
是在试探...吗？
“羽化者，静神灭想，生之道也...”
那人生硬地念道。
沈然只当牛头不对马嘴，装没听见，“你家有几个人。要不我按人头，给你们一笔拆迁费。足够你们去隔壁宇宙国的中央首都三环里买一套别墅...”
“够了。”
对方终于忍不住打断。
沈然看着这个已经死了的“羽化者”。
犹豫了下，
再次试探着问，“那不按人头费，按面积？”
“......”
那人又继续前进，重新道，“这颗星球不过是你我生命中一个小小的停留站。只要探寻到了羽化的进化奥秘，你甚至会发觉此世都是虚妄，如镜中花，水中月。经不起推敲...你真的确定我们的世界是真实的，而不是和那些深蓝世界一样，是被他们所创造模拟出来的吗？”
“我只知道我牛马大半辈子，流的汗水和泪水是真实的，我那笔钱是真金白银，肯定不是假钞。”
沈然回道。
“唯有褪去世俗的壳，方能羽化...”
“这社会赚钱真的不容易。我也是个不知情的受害者。要不我们一起去找海鲨太空海盗团，看能不能请几个记者写个大新闻。”
“......”
双方属于是各说各的。
......
十分钟后。
沈然到底还是没说赢。
对方到后面就像是复读机，只重复念着什么“羽化”、“镜花水月”，扯一些玄之又玄的东西。
想着这是一个死人傀儡，沈然也不可能真的说赢。
“看样子是真的出了问题。”
他瞥了眼对方，心中暗道。
不管背后那家伙到底是不是一个羽化者，但肯定是存在某种原因。
至少没有直接杀掉自己。
“她在哪里？”
冷不丁地，沈然突然冰冷道。
正重复地念着那套词的那个人，戛然而止。
“她已进化到了第七段。”
那人忽然说出一个让沈然瞳孔骤缩的话。
楚幼什么进化到了第七段？
沈然呼吸加紧，他其实是自始至终都保持着高度戒备的状态，此时差一点就出手。
“一切生灵，至出生起，便经历了因弱小而带来的痛苦。”
忽然，那人停下。
前方是一个巨大的金属物。
位于山体内部。
沈然微微变色。
那是一个梭子状的银色飞船，像是子弹般射进了这座山里，卡在坚硬的岩壁里。
“还记得你在这个世上最先发出的声音吗。”那人问，然后自己答道，
“哭声。是因为世界带给我们的第一感，我们缺乏安全感。”
沈然只看着前方那艘银色飞船，以他的见识，主要是丁伤宫的，这艘飞船等级极高。
通体寻不出一丝一毫的缝隙，宛若天成。
连舱门都看不到在哪里。
发动机等也不清楚。
这意味着该工艺制品，应该属于是追求极简主义的那些宇宙文明。
“你们忽视了那种感觉。而我们，再度感受到了。”
那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沈然的注意力被转移，皱眉，“什么感觉？”
“他们以深蓝为名，用种子奴隶全宇宙，创造了一个个深蓝世界，进行名为永生计划的实验。”
那人道，“我们曾经以为我们是通往永生的主角。但我们现在发现，全都是实验品。”
沈然眉头越皱越紧。
哦。
沈然突然明白了，“老哥，宇宙可是无限的。上帝也会望洋兴叹的。”
那人像是僵尸一样，身体没动，只脑袋转动，看向沈然，“在光速之外，分明有什么...”
沈然感受到骤然间升起的敌意以及窒息的危险感。
“宇宙中同样有不存在应对之策的天灾。他们在光速之上的领域，注视着我们和那些深蓝世界里的土着一样，在灭绝前想尽一切办法挣扎。”
那人幽幽地说道。
沈然如芒在背。
他没敢打断，
没反驳。
深蓝网络的存在太高高在上，自己当初太幼稚了。
如今，全宇宙都搞不懂，都不知道“神灵”到底是何真身，是好是坏。
神从不说话，
只伸出一只手。
全宇宙大到星球，小到一只蚂蚁，全部都在祂的手掌心（神国中）。
“蝉埋在泥土里十七年，在地面只活得了六十天。”
那人注视着沈然，暗红色的眼睛里有和寄生虫一样的黑线，“你想要看一看蓝天吗？”
“...那个女孩在里面吗？”
沈然忽然问。
对方不开口。
“她就是我的蓝天。”沈然道。
那人像是惊讶了一下。
沈然眼神认真，楚幼是他的目的。
“那个人类女孩正在接近‘真相’。”
那人看向前方的飞船，“你一样可以去尝试，感受到羽化带来的真实感。我们需要更多的同伴，去反击他们。”
“说了一大堆，还是想骗我进去啊。”
沈然不是初出茅庐的小年轻，对方那一套只能说是高明点的传销话术。
退一万步来讲，
对方就算是真的，并且不是疯言疯语。
可“他们”又是谁？
“我们”要去对抗遍布全宇宙、缔造了无数深蓝世界，并且本体近乎于真神的深蓝？
天啊。
哪怕是沈然这样的天生逆骨，都完全不想去想。
再是缺乏“安全感”，也不至于杀天杀地，到最后连世界都不相信了，
只剩下站在虚无中的自己吗？
就像是一个国家，到底要强大到那种地步，发展多少核武，进化到哪一程度，才能停下对于国际关系的破坏？
“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我本来以为我是无所不能的恶魔狄罗，结果我其实就是一个实验用的小白兔。”狄罗信了，“我好几年前就服了。”
沈然额头浮现出黑线。
“呼~”
沈然深吸了口气，不知这是机遇还是危机。
目前来看更倾向于是九死一生的宇宙级老怪物窝在这颗无名星球上，想要诱一个个生灵入套。
最后，他低沉道，“怎么进去？”
“走过去。”
那人说道，“每个生灵都能够破茧成蝶，有资格开启羽化。”
沈然朝着那个卡在岩壁里的银色飞船走去。
临近后，才发现这艘飞船庞大得像是诺亚方舟，裸露在外的只是冰山一角。
沈然还是没能看见任何缝隙。
正当他回头望去时，
一束白光突然投射到他的身上。
沈然霎时震惊。
下一瞬，
场景天翻地覆。
他已经来到了飞船内部。
沈然内心扑通一跳。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无垠的沙漠，东不知几千里，西不知几千里。
天空中甚至有一团发光物，将沙子烤的炙热，热浪滚滚。那是太阳吗？
“这是什么？”沈然无法相信，自己真的是在那艘飞船的内部吗？还是说这里是能源舱，以一颗类似恒星般的核反应堆？可又怎么会有沙子？
这超出了他的认知。
正在这时——
天空中不知何处响起的声音，“编号079，第一段羽化测试即将开始，倒计时十...”
“九...”
“八...”
沈然闪电般望向远方。
遮天蔽日的，沙尘暴正在急速接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