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灯没灭，门却打开了，桑教授和乔子梁走出来，两人身上都沾着血，桑教授脸上都溅了血，乔子梁眼眶通红，低着头一脸沉重。
桑教授一开口，就让所有人的心提到嗓子眼，“手术失败，人快不行了，现在还有点意识，你们快去见他最后一面吧。”
语毕，桑教授就进去，只留下乔子梁一人在门口。
“爹，妍儿，子弹紧挨着心脏，几乎没有缝隙，在子弹取出来的瞬间，爷爷就大出血，止都止不住，桑教授尽力了，爷爷······没救了。”
“不可能，哥，你之前不是保证手术一定能成功吗？我不相信，你一定在骗我。”乔妍儿哭成泪人。
爷爷就是她的靠山，因为爷爷，大院里的人没人敢欺负她，如果爷爷没了，那些被她欺负的人肯定会报复！
乔德旺耳鸣，不愿接受这个事实，他瘫软在地上，仿佛天塌了。
乔家的天，确实塌了！
秦主任等人着急得不得了，纷纷看向云浅月，就连云伯渠都坐不住，云浅月却很淡定，“等一下。”
刘春喜这个时候把信交给乔德旺，“这是乔老特意交代我在手术失败后交给你的，说如果你还认他这个爹，就按照上面的做，不然他就不认你这个儿子。”
乔德旺一脸疑惑，打开信封之后，发现里面有两封信。
一共只有两句话。
让云浅月和云浅月给他动手术！
他谁都不信，只信云浅月和云伯渠！
另一封信是个自认承诺书。
承诺云伯渠和云浅月给他动手术，无论手术结果怎么样，一切责任都属于他，与云浅月和云伯渠一点关系都没有，乔家也不能以任何借口，明面上和私下里找他们麻烦。
乔德旺拿着信的手在抖，“这······”
乔子梁和乔妍儿看了之后，不敢相信老爷子对云浅月和云伯渠这么信任，自己做不了假，上面还盖了私章。
乔妍儿劝道：“爷爷，你千万不能答应，就连桑教授都没办法，他们不可能有办法，再说爷爷已经没救了，再让他们折腾，这是对爷爷的冒犯。”
乔子梁也道：“妍儿说得对，手术已经失败了，爷爷大出血就算神仙来了也救不过来，不如让爷爷就这么走了吧，也省的他再受罪。”
“可是你爷爷······”乔德旺眼泪砸到信纸上，“不如听你爷爷的，试一下吧。”
乔子梁：“爹······”
杨书记实在忍不住开口，“我说你们一个二个挺好笑的，人家云浅月有能力有证，还被乔老信任，别那么自负，桑教授做不到的，别人不一定做不到，我看你们巴不得老爷子早点死，原本他还能活，都是你们自私自负，非要让桑教授做手术。”
秦主任也道：“手术已经失败，人都快死了，不如听乔老爷子的，让云浅月和云伯渠试一试，治不好又没有损失，治好了，老爷子活着难道不好吗？”
乔德旺在犹豫，乔家兄妹还想掰扯，就是不让动手术。
“已经过去三分钟，在僵持下去，人就彻底没救了。”云伯渠心已经冷了，“小月，咱们何必趟这趟浑水，讨不到半天好处还被人说，走吧。”
“爷爷，我早就跟你说了，你还不信。”云浅月揽住云伯渠的手臂，打了个哈欠，“都九点多了，困死了。”
秦主任、院长和杨书记也没阻止，他们知道云浅月云伯渠已经尽力了。
刚走两步，乔德旺却叫住他们。
“等一下。 ”
云浅月没动，反而跟云伯渠加快脚步。
乔德旺急了，跑过去拦住他们。
“别走啊，是我们不对，我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求求你们给老爷子动手术吧。”
“爹·····”
乔子梁和乔妍儿还想说什么，就被乔德旺厉声打断，“你们给我闭嘴，这是你爷爷交代的事，难道你们是想老爷子死不瞑目吗？”
转过身换了一副表情，把两封信递出去，“看在老爷子份上，求你们答应吧。”
这时手术室的门再次打开，桑教授烦躁的催促，“人就一口气了。”
乔德旺心一急，噗通，跪下。
面朝云伯渠跪下，没有面对云浅月。
“算我求你们了！”
求人态度在，但他心不诚。
求人是因为乔老信里的内容，而不是相信他们。
云伯渠看向云浅月，“试试吧。”
云浅月故意走直线，撞开乔妍儿和乔子梁，与云伯渠进入手术室。
“你！”乔子梁气得不行，连忙跟上去，他一定要守着，不能让她破坏爷爷的遗体。
桑教授见云伯渠和云浅月进来，整个人都是懵的，问最后进来的乔子梁，“这两个是你家亲戚？”
“不是，他们是来给······爷爷动手术的。”乔子梁有些难以启齿。
桑教授呵斥，“简直胡闹，我都没办法，他们能有办法？证件有吗？赶紧把人赶出去，手术室重地不是谁都能都能呆的”
云浅月把证件砸到他的脸上，“瞪大你的小眼睛看清楚！”
在桑教授看不到的地方，云伯渠已经来到手术前，给乔老止血。
他叹气，情况比他想象的严峻。
“有证又能怎么样？人都快死了，难道你们起死回生？”
桑教授的话音刚落，有个护士就激动的大喊：“血止住了！”
“什么！”桑教授回头一看，眼睛差点瞪出来，“血居然止住了，怎么可能，这是大出血，银针，居然有银针，是银针止住的血？这不可能！”
“让开，你挡道了”云浅月推开桑教授，对护士道：“拿两件手术服过来。”
桑教授像是氢气球，轻松被云浅月推开，他没有生气，脸上是错愕，然后就站在旁边，直勾勾的盯着看。
换上手术服，戴上手套和口罩的云浅月开始手术。
大出血是云浅月之前就料到的情况，所以是事先有准备，云伯渠一边用银针做辅助，一边背书。
“小月，接下来，按我说的做······”
桑教授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听得一愣一愣的，眉间一皱一松，甚至还拿起笔记录起来，那模样像个听课的学生，就像乔子梁在听桑教授课一样。
乔子梁：“······”
怀疑这一幕是他的幻觉。
他打了自己一巴掌，很疼，不是梦。
硕士生导师在观摩一个十几岁女孩做手术！
他吞咽了口水，走过去，等他看清云浅月行云如水的操作，嘴巴都没合上过。
“教授······”
“安静。”桑教授都没看他一眼，特别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