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明天就又要上班啦!!)
清晨六点整,天光未亮,公寓走廊里只有安全灯泛着幽绿的光。
一身短打扮的李乐,看了看表,准时敲响了森内特教授的房门。
里面先是传来一阵含糊的咕哝,接着是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的闷响。
“教授,该起床了。”李乐隔着门板喊道,“复健时间到。”
“碧池样的Fu*k的复健......滚蛋!就算是女王来了,也得等我睡到七点!”
“医生说了,复健得趁早,血液循环好。”李乐不为所动,掏出备用钥匙插进锁孔,“再不开门我就播上帝保佑那个老娘们儿了!”
门内传来森内特沙哑的咆哮,伴随着单拐敲击地板的“笃笃”声,随后,门猛地被拉开,老头乱糟糟的白发像极了被炸过的鸟窝,左腿僵直地伸着,睡衣服歪斜,活像只被惹毛的老鹤,脸上写满了“我want kill you”。
“你知道现在几点吗?只有送牛奶的和连环杀手才会在这个时间活动!”
“嘿,巧了,我就是撒手,木得感情的撒手,另外,我还是认真负责的复健监督员。”李乐不为所动,晃了晃手里的秒表和一张打印纸,“布朗医生给的日程表,白纸黑字,周一至周六,上午六点到六点四十五,肌力与活动度训练,还有.....总之,您签过字的。”
森内特眯起眼,试图夺过那张纸,李乐敏捷地缩回手。
“那是麻醉没过劲时签的!不作数!”
“呵呵,法院可不管这个。走吧,教授,早完事早轻松。还是您想让我把您扛过去?我倒是没问题,就是怕您这老胳膊老腿,经不起折腾。还有,别想着装死,美好的一天开始了!”
“啊,早晨起来,拥抱太阳,让身体充满,灿烂的阳光,满满的正能量,嘴角向下,会迷失方....”
“谢特阿噗!!”
十分钟后,森内特依旧骂骂咧咧,像一头不情愿的倔驴,被李乐半扶半推地“押送”到了公寓的健身房。
空旷的健身房里只有清洁工刚拖过地的潮湿气味和器械冰冷的反光。
李乐把森内特安置在一张垫子上,自己蹲在一旁,像对待一件易碎的古董,“好了,教授,我们先从简单的开始。布朗医生说,术后第五周,重点是股四头肌的等长收缩和轻微的关节活动度练习。”
“等长收缩?说人话!”
“就是绷紧大腿前侧的肌肉,但膝盖不动。来,跟我做,把左腿伸直,放松......好,现在,想象用膝盖背面往下压垫子,对,就是这种感觉,大腿肌肉绷紧,hold on ......别憋气,您脸都紫了,oK,万吐碎佛,废物!好,放松.....”
森内特龇牙咧嘴地完成了一次,额头上竟然渗出了细汗,“上帝啊...这疼得能让我骂哭撒切尔夫人!”
“得了吧,您上周还说麻药过了能单挑布莱尔。”李乐稳稳托住他小腿,“术后四周早该达到90度了...您看上次那位霍金斯爵士,髋关节置换第三天就在跳探戈。”
“霍金斯那老骗子装的是钛合金,我这是二手塑料!”
森内特又做了一次,咧着嘴,“我感觉我的肌肉在尖叫抗议,它们说让这个老疯子放过我们吧!”
“肌肉不会说话,教授,那是您昨晚威士忌喝多了产生的幻听。再来,这次保持十秒。10、9、8......”
“李,你有没有考虑过转行去盖世太保?你这套逼供手段很娴熟。”
“谢谢夸奖,按照阵营,我应该算是KGb,好了,下一个动作,直腿抬高。慢一点,用您大腿的力量,别用腰,诶诶,您那是腚......”
等做到直腿抬高训练时,森内特彻底开始耍赖。
李乐刚松开手,他那条左腿就“啪嗒”砸在垫子上。
“肌肉萎缩超过20%就可能永久跛脚。”李乐冷笑,“想想您以后只能穿着特制皮鞋参加学术会议,主持人介绍下面有请森内特教授...和他的那条假腿!”
“妈惹法克儿!”老头嘀嘀咕咕着再度抬腿,这次颤巍巍地悬停了5秒。李乐及时递过去一句鼓励,“乖,比楼下里莉太太的柯基的腿抬得都高,教授,真棒!”
森内特颤巍巍地将左腿抬离垫子不到十五厘米,就痛苦地放下了。
“这简直是对我尊严的公开处刑!我这把年纪,应该躺在摇椅上读报纸,而不是在这里像个实验室的青蛙一样被摆弄!”
“实验室的青蛙个活不到您这岁数就为医学生物学献出了生命,oK,教授,one more time,这次争取抬到二十厘米。想想您健步如飞后,又能去咖啡馆盯着漂亮女服务生看的美好未来。”
“我是去欣赏美学!学术性的欣赏!”
“对,学术到人家差点叫警察。抬腿!”
“啪!”
“哎呦!”
一连做了十组抬腿,森内特已是气喘吁吁。李乐又帮他进行被动的膝关节屈伸练习,他小心翼翼地托着老头的脚踝和小腿,极其缓慢地帮助膝盖弯曲。
“嗷!轻点!”
“教授,您的关节囊有点紧,必须慢慢来,否则容易粘连。忍一下,就当是为了您以后能不用拐杖一脚踹开我办公室的门。”
“这个理由......勉强可以接受,嘶......”
最后是坐在床边垂腿的姿势,让膝盖自然弯曲,利用重力增加角度。森内特看着自己悬空的小腿,叹了口气,“我现在深刻理解了什么叫做命悬一线。”
“是腿悬一线。别动,坚持五分钟。”
“不行,不要!”
“行了,看您这表情分明是,继续,我是大英格兰第一巴图鲁,走你!!”
“嗷偶~~~~”
“别叫,看看,查尔斯三世都以为好兄弟来了。”
“恶毒的小混蛋!嘶~~~~~等着吧...等我能走路了,第一件事就是把你的论文评语写成哥特体诅咒...”
这时,健身房门突然被推开,老罗宾探进头,“啊哈,需要急救吗?我好像听见谋杀案动静。”
“没事,”李乐把哼哼唧唧的老头扶正,“某位牛剑的终身教授正在尝试用脏话突破疼痛阈值。”
“啊,好,您两位继续,我去溜查尔斯三世,走了,未来的国王陛下!”
晨光渐透纱帘,在老人微微发颤的腿部和青年沉稳的手掌上投下暖色。
一老一小就这么在清晨空旷的健身房里,一个忍着痛复健,一个认真辅助,嘴里却互相喷射着毒液,内容从学术圈八卦到彼此的生活习惯。
“慢一点,控制离心,对,就像您小心翼翼地从我的论文里挑刺一样,要精准,要控制。”
“你的论文需要挑刺吗?那根本就是个仙人掌,无处下手!”
“坚持,还有三组。想想您打倒的那些学术对手,把他们想象成您正在对抗的阻力。”
“哈!这个主意不错,第一个就是维施特根那个下水道里偷窥女厕所老碧.....抬起来!压死他!”
“再坚持十秒,您就能在下次学术会议上站着嘲讽所有人了,奶、诶、赛文....”
“六....我恨数学....五....尤其是倒数....四.....更恨你个小....啊!”
“很好,看来您的大脑前额叶已经恢复供血,语言功能完好。现在,请像个体面的绅士一样自己起来,起来,萌萌,暂起来!”
“我迟早有一天会被你气出心脏病.....到时候我的遗产继承人就写你的名字,让你被税务局查账查到头大,哈哈哈~~~”
“想听实话么?我应该比你有钱的,多的多。”
“我@#%.....诶,你衣领有根金色长发,啊哈!小子,你完了!”
“切,那是我昨晚扶老奶奶来回过了三趟马路留下的,行了,你有这闲心,不如再做组踝泵?”
当秒表终于响起,森内特如蒙大赦般瘫在垫子上。“结束了?我感觉像刚打完一场仗。”
李乐递过毛巾和水,“明天继续,教授。为了您能再次优雅地撒腿儿追公交。”
森内特接过水,咕咚咕咚喝了几口,喘着气,看着正在收拾东西的李乐,忽然低声嘟囔了一句,“谢了,小子。虽然你是个讨厌的监工。对了,明天能不能晚半小时?”
“五点六十,准时敲门,风里雨里,门口等你。”
“谢...谢特!!”
。。。。。。
“.....我深刻怀疑布朗医生和你之间存在某种虐待老人的共同利益链条。”回到公寓,森内特瘫在厨房的餐椅上,像一袋被掏空的老土豆,哼哼唧唧地揉着大腿。
“链条?这叫专业康复指导与患者依从性的完美结合。”
李乐则系上围裙,从冰箱里拿出昨晚泡发的黄花菜、木耳,又切了点羊肉,起锅烧油,刺啦一声,葱姜蒜的香气混着酱醋的炝锅味儿瞬间填满了房间。
“诶,李,什么东西,好香。”
“羊肉打卤面,吃不吃?”李乐头也不回地问。
“吃!我那碗多方羊肉。”
“噫,下回我给你做苏格兰打卤面,齁死你。”
“what?”
“没啥,您闲着没事儿开开电视,一会儿有天气预报。”
“天气预报?那你不如问我。”
“您能掐会算?”
“废话,这月份,伦敦不是雨就是阴,之前几百年如此,往后几百年还会如此,”森内特有气无力地应着,伸手够过遥控器,打开了角落那台小电视。
bbc早间新闻的女主播正用标准的Received pronunciation播报着当日要闻。
“......财政大臣戈登·布朗在昨日下议院的辩论中,再次重申了对公共部门养老金改革的决心,尽管面临来自工会的强烈反对......”
森内特立刻像被注入了新的活力,也顾不上揉腿了,指着电视屏幕就开始输出,“听听!戈登这个老苏格兰吝啬鬼!他恨不得把每个便士都焊死在唐宁街11号的地窖里!公共部门养老金?他连自己影子都想过磅卖掉!我打赌他晚上睡觉前数的是财政赤字,而不是绵羊!”
李乐头也不回地接话,“哟,您这话说的,您不也是上议院的议员大人么?老话怎么说来着?上议院是植物园,养着你们这些珍稀古木,下议院是动物园,关着一群上蹿下跳的猴子老虎狗。”
“说到底,你们威斯敏斯特宫里的,不都是一伙儿的?还好意思说人家?”
森内特灌了口李乐刚给他倒的热茶,“议员身份不代表我要放弃批评的权利,恰恰相反,这给了我更理直气壮骂人的立场,再说了,我那位置是凭脑子挣来的,跟那些靠选区民众一时脑热选上来的能一样吗?”
“得得得,您总有道理。”李乐端着锅,“反正我看你们啊,就是庙堂之上,朽木为官,殿陛之间,禽兽食禄。”
“讲英语,什么意思?”
“三国演义,诸葛亮骂王朗的。”李乐给解释了一番飞禽走兽。
“嘿,很精辟。尤其是形容对门的某些人,非常贴切。”
新闻切换到下一条,关于 NhS的管理层薪酬争议。
森内特又是一通猛烈的抨击,从只说空话骂到效率低下,滔滔不绝的。
李乐往锅里倒入泡发香菇的水和高汤,加酱油、盐调味,最后勾入浓芡,撒上蛋花,一锅香气四溢的卤子就成了。
又将煮好的面条捞入两个大碗,浇上浓稠的卤汁,再点缀上几根烫熟的青菜,端到桌上。
“喏,堵堵您的嘴,教授。”
森内特吸了吸鼻子,拿起叉子卷起一撮面条,吹了吹气送进嘴里,咀嚼几下,含混地评价,“嗯,嗯,很好,地理社死,算是弥补了你一大早折磨我的万分之一罪过。”
“才万分之一?那明天没呢,您吃您的干吧面包吧。”
“诶,别啊,百分之一!”
“嘁,”
两人吃着面,新闻里那位阿三裔的姐们儿又开始哔哔,“......下院讨论,内政大臣.....克拉克则强调其对打击福利欺诈的必要性......”
画面切到议会辩论现场,吵吵嚷嚷,几个议员面红耳赤。
“呵,又是一出好戏。”森内特嘬了口面条,嗤笑道,“看见那个脑袋的和女王皇冠上的钻石一样亮的秃子了吗?”
“昂,干嘛滴?”
“小戴维斯,每次辩论都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嚷嚷着老大哥在看着你,可他自己上个礼拜还被拍到在切尔西和说客共进晚餐,账单能吓死你。表演,全妈惹法克儿是表演!跟他爹一样,一样的秃。”
“一群职业政客,天天在媒体面前搔首弄姿,生存靠表演,表演为生存。”
李乐想了想,“说到这个,教授,我前几天去买东西,碰见个熟人,就一起去苏格兰的司汤达,您记得吧?”
“那个看起来总像是在舞台上,但演技又不太精湛的年轻先生?”森内特评价道。
“对,就是他。我在一家二奢品店门口,瞧见他正跟老板砍价,卖他那两个LV的包。看那样子,挺急迫的,价格被压得很低,但他最后还是卖了。”
李乐描述了一下司汤达如何急切地争辩价格,如何从恳求到最后无奈接受,以及那掩饰不住的心疼和拿到钱后的短暂放松。
森内特放下叉子,用餐巾擦了擦嘴,“典型的高成本印象管理失败案例。”
“拟剧论说得明白,日常社交就是舞台,每个人都在表演,试图控制他人对自己形成的印象。但你这个同学,他的问题在于,他使用的道具,那些奢侈品包,与他当前急切需要现金的后台现实产生了无法调和的矛盾。”
“前台光鲜,后台窘迫?”李乐接话。
“没错!”森内特点了点桌子,“他试图维持一个不缺钱、只是处理闲置物品的前台形象,但讨价还价的急切、对价格的敏感,这些非故意流露的迹象,暴露了他的后台窘境。”
“那个二手店老板,作为观众,一眼就看穿了他的表演破绽,所以才能把价格压得那么死。这是一种表演的悖论,你越想掩饰什么,往往越容易暴露什么。”
李乐若有所思地吃着面条,“所以,在那种高度商业化的、看人下菜碟的环境里,他的表演不仅没能帮他提升地位,反而因为不匹配而加剧了他的弱势?”
“可以这么理解。”森内特点头,“这是一种资本错配导致的表演失效。他试图变现文化资本的行为,恰恰揭示了他经济资本的匮乏。”
“在这种情境下,表演不再是巩固地位的策略,而成了一种自我揭露的负担,他的习性与那个场域的规则产生了错位。”
“那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在这种夹缝里,什么样的生存策略才是有效的?”李乐追问。
森内特耸耸肩,端起茶杯,“要么彻底接受现实,降低表演成本,放弃向上社交的心态,要么,就得拥有极其高超的表演技巧,能够完美地弥合前后台的裂缝,但这需要天赋、练习和强大的心理素质,不是一般人所干的。”
“大多数人,就像你这个同学,只能在挣扎中露出马脚。生存不易,卖艺维艰啊。”
两人唏哩呼噜地把面吃完,李乐收拾碗筷,森内特拄着拐杖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腿脚,“今天吃的不错,要是再有个你昨天做的那个糖醋蛋就好了。”
“你咋那么多事儿呢?”李乐叹口气,心说,这老头,越吃越馋啊。
开车,把森内特送进办公室。
“你一会儿干什么去?”
“您不给我了课表么?上课去啊?”
“哦,我忘了,那什么,你记住,下午六点,准时来,迟到的话,你的论文参考文献部分我会用拉丁文打印,”森内特“威胁”道。
“放心,保证比您对撒夫人的思念更准时。”
李乐笑着关上房门,转身下楼。
还是上次那堂课的教室,研讨课的主题是“社会网络分析的方法与应用”。
教室里,十几个硕士生已经坐好。李乐走上讲台,看到下面的表情,笑道,“别看了,还是我,说一下,霍纳克博士因为非可抗力总成的慢性免疫系统疾病,这学期剩余时间没法再来代课,以后,都是我。”
“哈哈哈~~~~”下面响起善意的笑声。
“行了,上课,点名,都先出去,点到名的进来。”
简单回顾了上节课的内容后,便直奔主题,“今天我们来深入探讨社会网络分析的具体步骤。现在,按照上次课的分组,给你们二十分钟时间,讨论并列出你们认为进行一次完整的社会网络分析,需要遵循哪些关键步骤?可以从研究问题界定、数据收集、数据处理、分析指标选择、结果呈现和解释等方面考虑。开始吧。”
教室里顿时响起嗡嗡的讨论声。
李乐在小组间巡视,不时回答学生的问题。
他看到袁家兴所在的小组讨论得尤为热烈,袁家兴正拿着笔在白板上写写画画,显然是在梳理思路。
李乐走过去,听了片刻,适时地插了一句,“考虑一下中心性指标在不同类型网络,比如友谊网络、信息传播网络中的应用差异,这可能影响你们步骤中对分析工具的选择。”
袁家兴眼睛一亮,赶紧记下,并感激地看了李乐一眼。
李乐微微点头,给了他一个爱和鼓励的眼神,便走开了。
二十分钟后,各小组派代表发言,李乐进行点评和总结,将社会网络分析的标准化流程清晰地梳理在白板上,并强调了其中容易忽略的细节和常见误区。
下课铃响,学生们陆续离开。李乐叫住了正准备走的袁家兴。
“上周那个导游的活儿,干得怎么样?”
袁家兴脸上露出笑容:“还行,就是累,脚都快不是自己的了。那些叔叔阿姨,买东西是真猛,比斯特都快被他们搬空了。不过小费确实给得大方,算下来比站超市强多了。”
“那就好。不过,马上就是暑期实习的Spring week申请季了,你这简历准备得怎么样了?有什么心仪的公司或者机构方向没有?”
袁家兴闻言,脸上闪过一丝窘迫,挠了挠头,“呃....还没怎么弄呢。光顾着打工和功课了,这时候还早吧?”
“还早?”李乐皱眉,“这都三月份了,很多机构的Spring week申请窗口四五月就陆续关闭,现在正是黄金准备期。”
“你学公共政策的,总不能漫无目的地海投,得有点针对性。世行、ImF、欧盟那些机构门槛高,但腐国本土的智库、咨询公司、甚至政府部门的相关实习机会,都可以看看。”
他看着袁家兴有些茫然的眼神,叹了口气,“得,是个啥都不懂的。这样吧,你回去抓紧写份简历初稿,中英文的。我找几个人,帮你看看,提点修改意见。然后再结合你的兴趣和背景,从学校今年的实习项目列表里筛选几个目标。这事不能拖,再拖就真来不及了。”
袁家兴眼里顿时充满了感激,“真的?太谢谢你了,李老师,我,我回去就弄,最晚明天发给你!”
“抓紧时间。”李乐拍了拍他肩膀,“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更是留给准备得早的人。”
正说着,李乐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掏出来一看,屏幕上跳动着“韩远征”的名字。
对袁家兴做了个“稍等”的手势,接通了电话。
“喂?”
“李乐,后天晚上有空吗?几个朋友小聚一下,一起吃个饭。另外,还有个挺有意思的事情,想问问你的想法。”
“后天?哪儿?还有谁?”
“就我家,暂定吃火锅,罗婵还有耀辉几个。”
李乐略一沉吟,“行啊,几点?”
“七点吧,地址我一会儿发给你。”
挂上电话,李乐看了眼袁家兴,“简历的事别忘了,不会写先找个模板。”
“嗯。”袁家兴连连道谢,背着书包跑出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