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陈伶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是来自哪个世界,哪个时间线的悬玉君??”
这句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茫然的看向他,似乎听不太懂这句话的意思……什么叫哪个世界?
陈伶此时没时间解释,他只是看着那个悬玉君的背影,等待着他的答复。
悬玉君沉默片刻,回眸看了陈伶一眼:
“红王不让我跟你说话。”
“……?”
陈伶的思绪瞬间停滞了半秒,毕竟这句话听起来有种莫名的荒谬感……但他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逻辑,立刻追问:
“红王?哪一个红王?”
悬玉君没有再回答。
他的目光重新落在了眼前的姬悬身上,看着这个身上毫无力量波动,脸上还带着少年稚气的自己,他的眼眸深处闪过一抹怀念……
姬悬也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个帅到掉渣的自己,眼睛亮的像是两颗灯泡:
“老陆……老陆!你看到了吗?未来的我……有点太帅了……”
悬玉君听到这句话,嘴角微微上扬的一瞬,但还是努力的板着脸,冷冷的问了一句:
“……是吗?”
“嗯嗯嗯嗯。”姬悬小鸡啄米般点头。
悬玉君终于忍不住笑了,“想不想变得和我一样帅?”
“当然!”
悬玉君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顶蓝黑色的像是礼帽一样的东西,向着姬悬的头上,轻轻一扣……
嗡——!!
恐怖的气浪瞬间从姬悬的周身爆发,直接掀翻了周围的桌椅,就连几位九君都脸色一变,踉跄的向后退了几步!
与此同时,姬悬猛地喷出一口鲜血,两眼一翻,像是僵尸般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看到这一幕,陆循和杨宵脸色一变!
“姬悬!!”
一道耀眼的星光与一柄锋利的雷刀,呼啸间刺破空气,直接越过倒地的姬悬,往悬玉君的面门冲去!
悬玉君轻轻抬了下眼皮,指尖微屈……
铛铛——
随着两道清脆爆响,星光与雷刀同时崩碎,陆循和杨宵两人也像是被某股巨力撞到胸口,闷哼着向后倒去。
在如今尚未成长起来的几位君中,目前杨宵和陆循的战斗力应该算是最强,但即便是他们也没能在悬玉君的手上撑下来一招,这一刻其他所有人的脸色都有些难看。
几乎同时,一道披着红底黑纹戏袍的身影,鬼魅般的出现在倒退的陆循杨宵身后。
他双手抬起,轻轻化解了这两人身上残余的劲道,这股力只是看起来猛,但其实并没什么攻击性,若非如此,只怕陆循和杨宵二人早已一命呜呼了。
陈伶松开二人,缓步向前走去,随着戏袍的衣摆无风自动,一股恐怖的灭世气息直接对撞上悬玉君的九君气息,两股力量在狭小的空间内撕扯翻涌!!
那双红宝石般的眼眸微微眯起,他看着眼前这个来自未来,但敌我不明的悬玉君,沉声开口:
“你……究竟想做什么?”
飓风在帐篷内呼啸,甚至直接把帐篷的支撑架给连根拔起,随着整座帐篷都在两人的气息交锋下被吹上天空,其他几位君都心神震颤……
这,就是陈伶的真实实力吗?
他们中的大部分人,还是第一次看到陈伶真正出手,那令人窒息的灭世威压就像是一座永远也无法逾越的高山,镇压在所有人心头……这一刻他们可以确定,就算是这个时代地球上最强的神道者,也不可能是陈伶的对手。
“我可不像那个疯子,会亲手杀了过去的自己……”悬玉君缓缓开口,
“我,只是把本就属于他的东西,还给他。”
陈伶微微一怔。
本就属于姬悬的东西?
陈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再度低头看向一旁昏迷的姬悬……姬悬的生命确实没有丝毫的衰减,但此刻他的体内,正有一股独特的力量,正在酝酿翻涌。
那个气息,陈伶很熟悉……
赤星?
悬玉君把赤星愿力,还给了姬悬?
之前陈伶就怀疑过,在九君勘探的时候,来的那个“姬悬”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姬悬,而是从未来穿越时间回来的“悬玉君”,也正是因为这样,真正的姬悬压根就没有去到勘探现场,自然也就不会拥有九君的力量。
可自从去了文明余烬跟沈青竹聊过之后,陈伶又知道,一个人是没法承受两大份赤星愿力的,既然如此,本就已经有了一份赤星愿力的悬玉君,又是怎么在勘探现场吸收了另一份同样的赤星愿力的?
现在看来,当时的悬玉君根本就没有将赤星愿力吸收,而是用某种方式储存了起来……
直到刚才,才把那份本属于姬悬的愿力还给他。
“你竟然能储存赤星愿力??”陈伶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姬悬,“你是怎么做到的?”
赤星愿力,神秘无比,玄之又玄……陈伶连拿都没法轻易的将它拿起来,可眼前的姬悬,竟然能有办法把它储存这么久?并且说还给姬悬就还?
悬玉君微微一笑。
他拿着剑,目光缓缓扫过陈伶和他身后的那些故友,没人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而随着剑尖在他身后轻轻一点,时空在虚无中剧烈的坍缩,剑锋搅动之下,一条肉眼可见的时间通道,在他的身后浮现而出……
这一刻,陈伶只觉得周围的时间流速都紊乱了,像极了他在文明余烬里的时候,但文明余烬的乱更像是一片暗流涌动的海水,而眼前的姬悬,却是一剑刺出了一条通往深海之底的漩涡通道!
没有人知道这条时间通道通向哪里,或许,那是悬玉君本该存在的时空。
悬玉君的衣衫在时间通道前飞舞,他最后深深的看了眼陈伶……
然后悠悠开口:
“陈伶……”
“我替七代红王,向你问好。”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陈伶瞳孔骤然收缩!
说完这句话后,悬玉君像是完成了最后的任务,转身踏入了时间通道之中……而随着他的身影消失,紊乱的时间也一点点恢复如常,虚无回归平静,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淅淅沥沥的小雨依旧落在神农架的山间,那披着红底黑纹戏袍的身影,宛若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