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麻木的行尸挤挤挨挨的，一步一步朝着白茶走近。
一张张男女老少各不同的青紫色脸庞，喷着令人作呕的腐败尸气，几乎快要贴到白茶的脸颊上。
他们一双双透着死气的眼珠瞪圆了，就这样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碍于鬼气刚才的嚣张，暂时倒是没人敢动手。
但这种几乎相当于后世歪果人的贴面礼，实在让白茶不是太舒服。
若是以往的白帝，被小鬼这样冒犯，说不得就要大开杀戒。
但这一次，白茶却不动不恼。
直到其中某一具行尸裹着尸潮来到了她的跟前，白茶这才勾勒出出一抹冰凉的笑意，倾弯着一手可掐的瘦弱腰身，纤细的左手指骨猛地掐住了其中一具小小行尸的脖子。
“终于，抓到你了！”
白茶面无表情地哼了一声，嗓音冷淡却透着一股不可捉摸的诡异感。
鬼气突然夺掌而出，缠绕着哑巴小男孩的身体，一寸一寸的，慢慢收紧了力道。
“啊啊啊——”
哑巴小男孩发出一声支离破碎的尖叫，痛到整张小脸都扭曲起来。
白茶无动于衷。
直到小男孩的身体贴着她的手掌软软地倒下去。
行尸在鬼气的威慑下，缓缓倒退，谢青山站在不远处，遥遥一看，吓得脸都白了：“我的娘啊，丫头，这啥玩意？”
白茶指尖上掐着一抹看不清面容的红色雾气。
长着手脚却没有脸的红雾在白茶的手心里剧烈地扭曲着，翻腾着。
像一条垂死挣扎的鱼。
白茶小脸瘫着，心里却颇为震惊地顿了一下。
因为，眼前这一幕太熟悉了。
红雾……
如果不是颜色不对，几乎与清风门后山那个擅闯墨白洞府的黑雾人一模一样。
白茶头也不回，冷冷地回道：“看不出来吗？这就是幻境的主人。”
竟是鬼将么？
白茶其实不怎么看得出来。
如今的她修为全无，也就是仗着系统的加持，所以比一般人多了一个逆天的外挂而已。
白茶看着眼前这一抹刺眼的红，再想到鬼将两字，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想起战死沙场，死无全尸的鬼门女将——红凌。
红凌当年在鬼门关当值。
鬼域地处死地，超脱于三界之外，不受人间管辖，却几乎寸草不生，没有阳光雨露星辰明月，总是处于一片黑暗之中。
加上黄泉路两侧就是吞天噬地的流沙河，稍不注意就会落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为方便亡魂辨认，红凌便总穿一身刺眼的红色。
可是，她亲眼看着魂飞魄散的人，真的有可能再次重临人间么？
白茶不知道。
她看着扭曲挣扎的红雾，手中的鬼气骤然扩散开来，几乎将红雾人整个包裹其中。
“啊啊啊啊——”雾色中发出一声尖利的惨叫。
是女子的声音。
但因为女人的嗓音支离破碎，加上红凌已死百年，白茶其实无法分辨这其中细微的差别。
思及此，白茶手中的鬼气突然爆涨，再次朝红雾发动了攻击。
不过，这一次她的目标是驱散红雾。
只要能揭开这个女人的伪装，她就能知道这个所谓的红雾鬼将，是否就是她熟悉的那个红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