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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败的城南窑厂。

窑厂深处,一堆半死不活的炭火苟延残喘,明灭不定的光线将四壁的人影拉扯得扭曲、诡异。

角落里,钱庄掌柜、钱老三,还有那两个平日里耀武扬威的打手,此刻像四只淋透了雨的鹌鹑,紧紧蜷缩在一起,浑身筛糠般抖个不停。

四人的牙关不住地打颤,咯咯作响,却不敢发出半点多余的声音,连呼吸都刻意放得轻缓,生怕惊扰了窑厂中央的对峙。

木桩上,赵子期被粗砺的麻绳捆得结结实实,经光鲜亮丽的绸缎衣衫早已成了肮脏的破布条,混着泥土与干涸的血迹,紧紧贴在身上。

可即便狼狈至此,年轻的富家公子依旧梗着脖子,那张青肿血污的脸上,一双眼睛燃烧着不屈的火焰。

“赵……赵公子……”

钱庄掌柜终于熬不住这死寂的煎熬,颤巍巍地开了口,声音抖得不成调,“您……您就认了吧……求您了……”

旁边的钱老三也跟着涕泪横流地哀求:“是啊,赵公子!您就当可怜可怜我们,您认了,这几位好汉爷兴许还能饶我们一条狗命啊!再这么下去,咱们都得死在这儿!”

赵子期费力地转动了一下僵硬的脖颈,目光扫过那几张涕泗横流的脸,喉咙里发出一声轻蔑的嗤笑。

自记事以来,做的恶事车载斗量,欺男霸女,放贷渔利,桩桩件件数不胜数。多这一件杀人的罪名,似乎也无所谓。

可偏偏,就是这一件,不是自己做的。

承认一件没做过的罪,比直接一刀杀了他,更让他感到屈辱,更无法忍受。

赵子期积攒了些力气,猛地朝钱庄掌柜的方向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

“闭上你们的狗嘴!一群没卵子的废物!”

赵子期的声音嘶哑,却依旧带着刻在骨子里的傲慢,“昨天还跟在小爷屁股后面摇尾巴,今天就想让小爷替你们去死?做梦!”

环视一圈,目光最终落在隋家兄弟身上,咧开血肉模糊的嘴,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

“小爷做过的事,认!没做过的,你们就是把小爷的骨头一根根拆了,也别想让小爷点头!”

“还嘴硬!”

一声暴喝,性如烈火的隋实再也按捺不住,一脚狠狠踹在旁边的火盆上。

哐当巨响,炭火与灰烬炸开,火星四溅,几点火星落在赵子期的裤腿上,烫出几个小洞,可赵子期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隋实一个箭步冲上前,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揪住赵子期的头发,将那张不屈的脸强行拉扯到自己面前,另一只手高高扬起,用尽全身力气,狠狠一记耳光扇了过去。

啪!

清脆的响声在空旷的窑厂内激起一串回音,刺耳至极。

赵子期的头颅被这股巨力打得猛地一偏,半边脸颊瞬间高高肿起,耳朵里嗡嗡作响,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一瞬。

可随即,赵子期缓缓转过头,眼里的讥讽非但没有消退,反而愈发浓烈。

“就这点力气?没吃饭吗?给小爷挠痒痒呢?”

“你找死!”

隋实彻底被激怒,理智的弦应声绷断。举起的拳头不再犹豫,如同狂风暴雨,一拳接着一拳,狠狠砸向赵子期的脸和胸口。

隋诚眼看情势失控,一个箭步上前,死死按住弟弟肩头。

如果这场袭杀没有暴露的话,那么赵子期现在早就该死了。但李忠和他们父亲的出现,就预示着赵子期一旦不明不白的死去,那么桀雷武馆就走到了尽头,他们几个也将被官府通缉,永远不得自由。

所以现在他们不是要杀赵子期,而是要他亲口承认一个真相,再由钱老三等人作铁证。

雪儿的死已经在荣昌城人尽皆知,只要赵子期伏法,任你赵家权势滔天,民愤之下,官府也不敢包庇。

国法之下,赵子期必死无疑。

终究还是心有牵挂,无法做到他们所向往的江湖那样,快意恩仇。

“放开我!大哥!让我宰了这狗娘养的!”

隋实双眼赤红,奋力挣扎。

以他的脾气,要不是大哥拦着,早就将这王八蛋碎尸万段了。

“你打死了,雪儿的仇怎么办?!武馆怎么办?”

隋诚用尽全力将弟弟拖开,对着隋实的耳朵大吼,“冷静点!”

隋实剧烈地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但终究还是停了下来。

隋诚整理了一下被弟弟抓乱的衣襟,缓缓走到赵子期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

赵子期被打得口鼻窜血,却依旧在笑,那笑声像是破风箱,嗬嗬作响。

“赵子期。”

隋诚的声音低沉,压抑着风暴,“把你如何设计陷害余家,如何害死雪儿姑娘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出来。说完,我给你一个痛快。”

“痛快?”

赵子期咳出一口血沫,费力地抬起头,眼神里满是轻蔑,“你们也配跟小爷谈痛快?一群连女都护不住的废物!”

“你说什么?!”

隋实刚刚平复的怒火再次被点燃。

“我说你们是废物!”

赵子期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咆哮道,“喜欢一个女人,就去抢啊!没本事抢,眼睁睁看着人死了,现在跑来跟小爷逞英雄?可笑!真是天大的可笑!”

“你们最好真的能杀了我,不然等老子出去,你们有一个算一个。不家破人亡,生不如死,老子就不姓赵!”

对于这场无妄之灾,赵子期起先还有解释的想法,但隋实的两拳下去,恶少也没了与贱民废话的心思。

“大哥,你别拦着我!今天我不弄死,我就不姓隋!”

隋实彻底疯了,拼命挣脱隋诚的钳制。

兄弟俩再次扭打在一起。

“够了!”

隋诚反手一巴掌抽在隋实脸上,“你除了会用拳头,还会干什么?你这样和这恶霸有什么区别?!”

“有区别吗?!”

隋实红着眼睛吼了回去,“雪儿已经死了!现在装什么正人君子?你是不是也觉得没脸?看着喜欢的姑娘死了,连仇都报不了!你就是个懦夫,大哥!”

“你……”

隋诚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隋实,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一旁的隋信急得快要哭了,拉着这个,又去拽那个。

“大哥,二哥,你们别吵了……别吵了……”

赵子期看着眼前这出兄弟反目的闹剧,笑得更厉害了,笑着笑着,牵动了内腑的伤,剧烈地咳嗽起来,整个人像一只破败的虾米。

一生嚣张跋扈,从未向谁低过头。

父亲的戒尺不能,县衙的威严不能,此刻,这几个被视作蝼蚁的泥腿子,更不能。

江旻一直静静地站在窑厂最阴暗的角落,像一尊没有生命的石雕。

火光只能勉强勾勒出少年消瘦的轮廓,却照不清脸上的表情。

听着赵子期的狂笑,听着隋家兄弟的争吵,江旻那双曾经清澈如水的眸子里,最后一点光亮,也彻底熄灭了。

不够。

这一切,都远远不够。

拳脚的痛,算得了什么?

言语的刺激,又算得了什么?

这种程度的报复,太过廉价,太过无力。

如何能与雪儿姐姐在芦苇荡里所受的冰冷与绝望相比?如何能慰藉余家叔婶那撕心裂肺的哀嚎?

江旻明白,仇恨,不是用拳头宣泄的。

真正的复仇,是要用刀子,一刀一刀,刻进对方的灵魂里。

少年缓缓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脚步很轻,落在满是尘土的地面上,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争吵中的隋家兄弟,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瞬间安静下来,不约而同地看向走过来的少年。

江旻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平静得像一潭结了冰的深水。

“诚哥,实哥。”

江旻的声音很轻,也很平,听不出任何情绪,“你们出去吧。”

隋诚一怔,看着这个年岁最小的义弟,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小旻,你……”

“留在这里,没用的。”

江旻的目光越过隋诚,落在木桩上的赵子期身上.

赵子期的笑声戛然而止,第一次正眼看向这个一直被忽略的馄饨摊小子。

“他不会对你们说的。”

江旻又重复了一遍,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冷意,“你们出去。”

“小旻!你想干什么?”

隋实皱着眉,有些不放心,“这小子骨头硬得很!”

“所以,不能用锤子砸。”

江旻的视线依旧没有离开赵子期,“要用针,一根一根地,把骨头里的髓,抽出来。”

这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包括角落里那四个俘虏,都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隋诚死死盯着江旻那双空洞得可怕的眼睛,看了许久许久,那双眼睛里,再也找不到一丝一毫从前那个懂事善良的邻家弟弟的影子。

最终,隋诚什么也没说,只是沉重地点了点头,一把拽住还在犹豫的隋实。

“走。”

“大哥!”

“走!”

隋诚不由分说,几乎是强行拖着隋实,向窑厂外走去。

隋信担忧地看了江旻一眼,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终究没敢开口,快步跟了上去。

窑厂那扇破旧沉重的木门,被缓缓关上。

吱呀——

随着最后一道光线被隔绝,窑厂内彻底陷入昏暗。

只剩下江旻与赵子期,一堆将熄的炭火,还有角落里四个抖得快要散架的俘虏。

江旻没有看赵子期,而是弯下腰,从火盆边上,捡起了一根被烧得半红半黑的拨火铁棍。

铁棍的尖端,在昏暗中,闪烁着一点暗红色的光。

“啊——!”

一声完全不似人声的、凄厉到极致的惨叫,如同利刃,猛地划破了后半夜的死寂。

守在窑厂外的隋家三兄弟,齐齐浑身一颤。

惨叫声只响了一下,便戛然而止。

紧接着,是令人头皮发麻的沉默。

隋实焦躁地在原地来回踱步,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几次三番想冲进去,都被隋诚死死按住。

“大哥!小旻不会有事吧?!”

“等。”

隋诚只吐出一个字,脸色在夜色中,难看到了极点。

过了不知多久,也许是一炷香,也许是一个时辰,窑厂内再次传出声音。

那不是惨叫,而是一种更让人心头发毛的、被压抑到极致的呜咽,像是野兽在被活活剥皮。

呜咽声断断续续,时而高亢,时而嘶哑,其中还夹杂着赵子期含混不清的咒骂。

但骂声越来越弱,越来越不成调,最后,彻底变成了语无伦次的哀求和哭嚎。

隋诚的身体僵硬如铁,双眼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木门,额头上青筋暴起。

或许......从雪儿尸体被发现的那一刻起,那个善良的少年,就已经疯了。

一夜,如此漫长。

窑厂里的声音,从凄厉的惨叫,到痛苦的哀嚎,再到绝望的哭求,最后,变成了微弱的、小兽般的抽泣。

当天边泛起第一抹鱼肚白,当最远处的雄鸡开始啼鸣。

窑厂里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死一般的寂静,比之前任何声音都更让人心悸。

吱呀——

扇沉重的木门,被从里面缓缓推开。

江旻走了出来。

清晨冰冷的微光,照在少年脸上。那张脸,苍白得像一张纸,没有一丝一毫的血色。

看到等在外面的三个义兄,江旻扯了扯嘴角,似乎是想露出一个笑容。

可笑容,却比哭还要难看。

两行清泪,顺着僵硬的脸颊,无声地滑落。

少年笑着,也哭着,像是丢了魂。

“他……认了。”

窑厂最里边,木桩上捆绑着的那个人形,已经完全看不出本来的面目。

一只眼睛成了一个深不见底的血窟窿,另一只耳朵连带着半边血肉,被生生撕扯下来。满头乌黑的头发被烧得精光,焦黑的头皮上,布满了狰狞的水泡和烧伤。

一双曾经养尊处优、只懂得弹琴享乐的手,此刻血肉模糊地垂着。

十根手指,每一根指甲盖都被掀开,乌黑的钢针从甲肉连接处深深地扎了进去,只留下一小截针尾,在晨光中闪着幽冷的光。

不再叫骂,不再哀求。

只是像一条濒死的野狗,微弱地喘息着,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嗬嗬”声,浑浊的口水混着血丝,从嘴角不断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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