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我都了解了，”庄饮年点了点头，没有在细节问题上过多纠结。“不愧是最古老也最庞大的邪教组织啊，永生会的踪迹果然无处不在……”
“我的建议是……”卡莉斯塔行了一礼，“找出所有被归亡气息标记的人，把他们纳入密切的监视当中。现在诺若米城应当没有活跃的永生会成员，这些人仅仅只是被标记了，应该还不至于造成具体的危害。
“如果您允许的话，我的‘好朋友们’对于死灵气息和归亡气息都很敏感，呵呵……有它们的帮助，我很快就可以找到诺若米城里所有被归亡气息标记的人……”
“就这么办吧。”
虽然按照庄饮年自己的想法，把这些被标记的人全部“处理”掉才是更省事也更安全的方法。但考虑到永生会盘踞冥海，这种大规模“遣返”标记体的行为反而可能打草惊蛇，庄饮年也就没有提出这个计划的打算。
这些被标记的人……永生会想要拿他们做什么呢？
送走了卡莉斯塔之后，庄饮年也睡不着了。他看着悬挂在面前的一张西大陆地图，视线在圣伊斯特尔的位置上停留了片刻。
奥利维亚从她那位朋友那里得到消息之后，就第一时间把消息原原本本地传达给了庄饮年。
作为奥利维亚的老师，庄饮年早就知道卡西奥佩娅·阿伯纳西这个名字。最开始是从奥利维亚讲述一段过家家一样的、有关一个犯罪组织的成立的故事那里听说的；后来随着卡西奥佩娅的生意越做越大，庄饮年也就从不少冒险者的口中听说了这个情报贩子的大名。
实际上，庄饮年自己也曾经与卡西奥佩娅进行过几次情报交易。至少在那两次交易当中，卡西奥佩娅给出的情报都是详实且准确的。
庄饮年不知道作为“情报交汇点”的卡西奥佩娅到底知道多少他不知道的消息，但她对奥利维亚的忠告必然不是空穴来风；而且她提到的发生在圣伊斯特尔的杀人事件也让人很是在意……
半个多月前，那个至今来源不明的法师学徒被永生会的邪教徒当街杀死在诺若米城。直到圣伊斯特尔发生过几十起类似事件的消息传来之前，庄饮年都以为这是邪教组织的地方纠纷——别的邪教成员进入了永生会的地盘，所以被杀死了。
但现在看来，情况恐怕并没有这么简单。
发生在诺若米城的杀人事件并不是一个孤立的事件，而是与很多其他的类似杀人事件相互关联成一个整体，这个整体很可能服务于一个庄饮年现在还不清楚的目的……
那起案件发生之后，庄饮年就吩咐格雷格关注类似的事情，并且通过格雷格通知了诺若米城的安宁教堂。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类似案件发生的报告出现，安宁教会那边似乎也没发现邪教徒的踪迹——至少安宁教会的神官们从来没有出动过。
这样的案件，似乎就只在诺若米城发生了一次。不知是因为永生会的目标就只有那一个人，还是永生会的那位成员自杀之后，就再没有其他成员补充他的空缺了。
想来诺若米城这样的边陲城市，即使在邪教眼中也不怎么值得重视吧。
庄饮年能够很清楚地察觉到，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但问题就在于，什么大事要发生了？永生会在其中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和平协议吗……”庄饮年想起了奥利维亚转述的内容，“突如其来的东西，恐怕很难是和平吧……”
他的视线投射到骸骨荒原的最西端，那个地方是南、北欧若蓝王国真正的边境所在。
由于分裂战争的影响，骸骨荒原如同一道巨型伤疤牢牢地分割了南、北欧若蓝王国。这道宽逾百公里的无人区让两国无法拥有实质意义上的边境地带，因为除了超凡者，根本没人能逾越这条界线。
尽管以一条“线”的标准来看，这条界线有点太宽了。
但在骸骨荒原的西端，南、北欧若蓝王国还是存在着实际接壤的部分的。在如今更接近于安宁教会统治下的独立城邦的圣西里德附近，就有两座分别隶属于南、北欧若蓝王国的军事重镇毗邻而望。
南欧若蓝王国的永恒堡垒和北欧若蓝王国的铁壁要塞彼此相隔不到十公里，这两座军事重镇中聚集了两国大部分的边境防御力量——毕竟两国之间的边境只有这么一点。
而纵使时至今日，这两个地方也还在时不时地爆发大大小小的边境冲突，平均每个月都有一场小型战役要在两地之间打响。
不过这两个地方对于很多超凡者来说反而是很好的去处，很多超凡者都会去永恒堡垒和铁壁要塞短暂地打工——因为冲突不断的缘故，这两个地方都会雇佣超凡者进行作战。虽然有时候会有生命危险，但报酬也因此十分丰厚。
庄饮年也曾经在这两个地方“打过零工”，甚至这份零工是他被两国通缉的主要原因之一。
因为庄饮年当年为了挣钱，用幻术把两国后方的“非交战部队”引到前线，在他们之间引爆冲突，然后把他们的伤亡算作自己的战绩——而且他还两头吃。
所以在他用这种方法捞到几十个金币之后，他的通缉令就贴满了永恒堡垒和铁壁要塞。而等他与安宁教会在不断的追杀和反杀之中矛盾愈演愈烈之后，在安宁教会的要求下，他的通缉令也就从两国边境扩散到了两国全境……
“也许……现在正是一个故地重游的好机会。”庄饮年收回了自己投射在地图上的视线，“虽然离圣西里德近了一点，但只要不进入圣西里德……不，只要不正面遇上祥和导师以上的人物，就肯定不会被认出来。大不了损失一具化身……”
他回忆着自己看到的诺若米城资料：“没记错的话……诺若米城有一支商队就往永恒堡垒的方向输送金属。只要混进这支队伍，就可以不引人怀疑地抵达永恒堡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