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欠纪家的，不只是几条人命，还是一个家族的兴衰荣辱。
只是一个孙子的幸福，根本不足以弥补。
墨瑶眼眶微微湿润。
是啊，这真是天大的恩情。
顾老就算是把纪洛安当亲孙女一样疼着都是有理有由理所当然的。
“这是顾家的纠葛，顾西沉的呢？”墨瑶微微笑着，只是笑容勉强无力。
顾西沉会因为上一辈的事情把纪洛安当成亲妹妹一样照顾，但是绝对不会因为这个理由而牺牲他们的婚姻。
这是上一辈的债，不是他的。
顾母脸色暗淡下去。
是啊，上一辈的事情，子孙固然有责任，但是他的儿子她了解，如果墨瑶没有出现，他真的会娶了洛安，可是墨瑶出现了，就没有可能用婚姻补偿。
“西沉没和你讲吗？”顾母伸出手，摸着墨瑶温柔的脸蛋，动作说不出的怜爱。
她是真的很喜欢也很满意这个儿媳妇，乖巧懂事。
墨瑶摇了摇头:“他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的。”
顾母叹气一声:“傻丫头，那你就不要知道了，且不说西沉欠了洛安多少，光是上辈子的纠葛，我们顾家都是要还的。”
哪怕付出整个顾家，纪家的恩情都要还个清清楚楚。
墨瑶从来都不是刨根问底的人。
笑容彻底垮了下来，丝丝缕缕的缥缈:“妈，我不会离开西沉的。”
他们决定结婚开始，就不会离婚了。
顾母头疼的闭上了眼睛。
最近洛安逼她逼得厉害，但是让她逼着墨瑶，她也于心不忍。
多么可心的人儿，她疼爱都来不及。
“就算妈求你了，瑶瑶，如果爷爷出动，我怕我和西沉都保不住你啊。”顾母晓之以情:“爷爷就是一个战场上的粗人，洛安爷爷的死始终都是他心里的愧疚，他疼爱洛安，让西沉娶了洛安也是对纪家一个交代了。”
这么多条人命换一场婚姻，真的不贵。
“可是我和西沉已经结婚了！”墨瑶也动了怒:“妈，你们大可在我和西沉还没有开始的时候阻止我们，现在我们都已经结婚了，逼我们离婚真的好吗？”
补偿的方式那么多种，为什么要用顾西沉来偿还？
顾西沉欠了纪家什么？！
顾母苦笑一声。
是啊，他们都已经结婚了，而且还是她很满意的儿媳妇。
顾母从椅子上站起来，优雅风韵的脸上仍然高贵，却平和安静，直直跪了下来。
墨瑶一惊，立刻伸手要把顾母扶起来，着急的道:“妈，你这是干嘛，你快点起来啊。”
顾母拉住她的手，眼里都是慢慢的愧疚:“瑶瑶，我也活了大半辈子了，面子什么的我也不是很看重，而且，为了洛安，妈也不觉得是如此丢人的事情，我知道，对你不公平，但是也只能委屈你了，你不要怪妈，就算怪，也只是我的错，你离开西沉吧。”
墨瑶的手都在抖，眼泪在眼眶里打滑，倔强的不肯掉下来。
她没有再扶顾母，只是清冷一笑，带着倔强，也跪了下来，和顾母面对面，声音坚定:“妈，我答应过西沉，我决定不会离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