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蘅容抬手，轻抚着季司深的脸。
季司深便顺势握住，在他手心蹭了蹭，倒是丝毫没有掩饰自己此刻的情绪。
“我……尊重姑姑的选择……”
而在季司深说完这句话后，嬷嬷一脸灰白，踉踉跄跄的走了出来。
“姑娘她……”
季司深一惊，再顾不得其他，还是慌乱的跑了进去。
而月蘅容默默地跟在身后。
皇后姑姑大概……
月蘅容做不了什么，他只能陪着季司深。
片刻都未曾松开过手。
——
皇后这边出事，那边皇帝就收到了信。
皇帝将身边贴身的几个妃子推开，示意她们先下去，随即便收起了那副沉湎酒色的模样。
此刻，倒是又有了几分皇帝该有的样子了。
“倒是比朕预料之中的快。”
皇帝嘴角上扬，那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像是早就料到皇后会这样。
不过，让他意外的是，只是见了月家那个男人一面，竟比他亲自下药的效果还要好呢。
那接下来，也不算他的错呢。
可是她先背叛他这个天子在前。
“按照计划吩咐下去。”
底下的人得了令，便消失无踪。
——
皇后还并未香消玉殒，只是经历了这一遭，便大不如前了。
也就是还撑着一口气罢了。
“阿深，姑姑对不起……”
季司深也没离开皇宫，只是想着最后的日子，怎么也要陪着她。
季司深握着季徽音的手，摇了摇头，“姑姑，你不必歉疚，原本就是我自私的想你一直陪着我。”
季徽音鬓边甚至已经白了几缕发丝。
季徽音听着季司深的话，不免眼眶红了一圈。
“阿深……姑姑……不想撑下去了……”
季司深蹲在一旁，握着季徽音的手，贴着自己的脸颊。
“姑姑不用硬撑了。”
“你应该去见喜欢的人……”
季徽音抽出手，摸了摸季司深的头。
“有件事……姑姑一直没告诉你……”
季司深没有说话，只是认真的看着季徽音的眼睛，怕错过她最后说的每一个字。
“他不会让我生下……有季家血脉的孩子……”
“我设想了许多可能……咳咳……最后只有一个答案……”
“只能是他……”
季司深闻言，眉心紧蹙。
他早就有所预料了。
除了这个人，他们的确找不到别人。
他和姑姑明明都那么注意了。
季徽音忽的握紧了季司深的手，那双眼睛充满了怨愤。
“阿深……你知不知道……他连我也不会放过……”
季司深一怔。
“他给我下了毒……”
“阿深……他怎么可以这么狠毒！”
“我本就因为几次生产伤了根本，活不了多久了……”
“可他连这都等不了！”
“阿深！”
季司深握紧了季徽音颤抖的手，坐在榻上，扶着因为情绪激动坐起来的皇后姑姑。
“只要我死了……他就更能轻而易举的除掉你了……”
“阿深，他根本就是要整个季家都不复存在！”
季徽音精神不太好，很恍惚，但那情绪却真真实实的传递给了季司深。
她一直撑着，仅仅只是因为只要她还在，只要她还是皇后，她的阿深，就能一直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