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狱迷宫中,陆小虎那充满侵占欲望和凶戾气息的扑击,虽毫无章法,却因九幽魔皇诀带来的狂暴力量而显得迅猛无比。只见暗红色的魔纹在他皮肤下灼灼发光,他赤红的双眼中只剩下对水清婳体内那精纯太渊寒气的贪婪渴望,仿佛那是他生存下去的唯一养料。
“陆师弟,你快醒醒!”水清婳娇喝一声,身形如翩跹惊鸿,向后急退。同时她纤手挥动,数道凝聚了太渊冰魂诀力量的冰晶锁链凭空出现,带着刺骨的寒意,向陆小虎的手脚缠绕而去,试图将他禁锢。
然而,此时的陆小虎力量大增,且完全被魔性支配。他怒吼一声,双臂猛地一震,暗红色的魔气爆发,那足以冻结金石冰晶锁链竟发出“咔嚓”脆响,被硬生生震碎成漫天冰粉。
“给我,我要!”陆小虎低吼着,速度再增,如同鬼魅般逼近水清婳。清婳避无可避,只能将太渊寒气凝聚于掌心,化作一面冰晶盾牌挡在身前。
“轰!”包裹着浓烈魔气的拳头狠狠砸在冰盾之上。两股截然相反、却又同源此地的能量剧烈冲突,爆发出惊人的气浪,将四周的冰壁都震得簌簌作响,裂纹蔓延。
突然,冰盾应声而碎,水清婳喉头一甜,一股气血涌上,又被她强行咽下。她修为本就不弱,新得的太渊冰魂诀更是强大,但陆小虎此刻的状态太过诡异,力量仿佛无穷无尽,加之她心有顾忌,不敢全力施为,生怕真的伤到这个失去理智的师弟,一时间竟落了下风。
一击得手,陆小虎眼中的疯狂更甚。他再次扑上,这次不再是简单的能量冲击,而是凭借强悍的肉身和蛮力,一把抓住了水清婳凝聚着寒气的双臂。刺骨的寒意与他体表的灼热魔气接触,发出“嗤嗤”的声响,蒸腾起缕缕黑红交织的雾气。
“放开我,小虎你快放开我!”水清婳又惊又怒,奋力挣扎。但她越是运转太渊冰魂诀进行抵抗,体内散发出的太渊寒气就越是精纯,对此刻的陆小虎而言,诱惑力也就越大。
陆小虎像一头失去了理智的野兽,凭借绝对的力量将水清婳死死禁锢在怀中,低头埋在她颈间,贪婪地呼吸着那令他灵魂都在战栗的冰寒气息。同时,他那缠绕着魔气的手,开始粗暴地撕扯水清婳的衣裙。
“不…陆小虎!你醒醒!你看看我是谁!”水清婳的声音带上了前所未有的惊慌和绝望。冰冷的坚冰护甲在魔气的侵蚀和蛮力的撕扯下,开始片片碎裂。
“力量…我需要…给我…”陆小虎含糊地低语,回应她的只有更加强硬的禁锢和侵犯性的动作。在这绝对寂静而幽暗的冰狱迷宫之中,挣扎、斥骂、衣衫碎裂声、以及那令人心寒的粗重喘息,交织成一曲绝望的悲鸣。
水清婳的抵抗逐渐变得无力,太渊冰魂诀运转到极致,带来的不仅是力量,还有一种奇异的冰冷麻木感,仿佛连她的情绪都在被悄然冻结。她感到一阵撕裂般的剧痛,不仅是身体上的,更是心灵上的。屈辱、愤怒、悲伤、以及对眼前这个完全陌生化的师弟的恐惧,几乎要将她淹没。晶莹的泪珠刚从眼角滑落,便瞬间被周围的极寒冻结成冰晶,坠落在地,发出细微的脆响。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那般漫长。陆小虎眼中那疯狂的血色,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他全身的暗红魔纹也渐渐隐没,那狂暴凶戾的气息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迅速消散。力量的透支和精神的剧烈波动,让他陷入了短暂的昏迷,沉重的身躯软倒在一旁。
又过了不知多久,陆小虎的眼睫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初时,他眼神还有些迷茫,但当看清周围的景象时,他整个人如遭雷击。只见四周有大量碎裂的冰晶,还有散落的破碎衣料,他记得这是水清婳身上的衣服,以及身旁那个背对着他,蜷缩着身体,雪白肌肤上布满青紫痕迹和冰晶覆盖的窈窕背影。
记忆的碎片如同无数锋利的冰锥,狠狠刺入小虎的脑海。他记得自己得到了强大的力量,记得那股想要吞噬一切的疯狂欲望,记得师姐惊恐的眼神和挣扎,记得那冰冷而诱人的气息,记得自己如同野兽般的行为……
“轰!”无边的悔恨、羞愧、自我厌恶如同火山般在小虎胸腔内爆发,瞬间将他的神智吞噬。他猛地坐起身,看着自己赤裸的身体和双手,仿佛上面沾满了永远无法洗刷的污秽。
“我…我做了什么…”他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他伸出手,想要触碰那个微微颤抖的背影,却在即将碰到时,如同被火焰烫到一般猛地缩回。
水清婳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她只是将身体蜷缩得更紧,仿佛要将自己彻底埋入这无尽的冰寒之中。那无声的沉默,比任何斥骂和哭喊都更让陆小虎心如刀绞。
“师姐…我…我不是人!我是畜生!我是魔!”陆小虎猛地跪倒在地,双手疯狂地捶打着坚硬的冰面,拳头瞬间皮开肉绽,鲜血淋漓,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只有无边的绝望。“我怎么能…怎么能对你…”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是一片死寂的灰败,一种彻底的自我毁灭冲动涌上心头。体内那股新生的、曾让他欣喜的力量,此刻他只觉得无比肮脏和罪恶。
“师姐…我陆小虎罪该万死…玷污师姐清白,百死莫赎!唯有…以此残躯,谢罪!”话音未落,小虎毫不犹豫地逆转了体内刚刚成型的九幽魔皇诀功力。一股狂暴、混乱、充满毁灭气息的能量在他丹田气海中疯狂聚集,他的身体如同充气般开始**,皮肤表面再次浮现魔纹,但这次却是走向自毁的征兆。他竟是要以最惨烈的方式,自爆元丹与焚尽神魂,来洗刷自己犯下的罪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一直背对着他,沉默如同冰雕的身影,突然动了。
一道极寒的指风,精准无比地点在陆小虎的丹田气海之上。那指风中蕴含的太渊冰魂诀之力,这并非攻击,而是一种极其精妙的封印与安抚之力,如同万年玄冰,瞬间将他体内那即将爆发的毁灭性能量强行冻结、压制了下去。
陆小虎**的身体迅速恢复原状,自爆的过程被硬生生中断,他“哇”地喷出一口鲜血,气息瞬间萎靡,但性命总算无忧。他愕然抬头,看向终于转过身来的水清婳。
她的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原本清冷明亮的眼眸,此刻红肿未消,却覆盖上了一层更加深沉冷邃的冰寒。她的长发有些凌乱,沾染着冰屑,破碎的衣裙难以完全蔽体,只能勉强用手拢住。但她的眼神却异常复杂,有未散的悲愤,有深切的痛苦,但更多的是一种陆小虎无法理解的平静,冷漠而陌生。
“寻死…就能解决问题吗?”水清婳的声音沙哑而冰冷,带着一丝疲惫,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你若死了,这发生的一切,就能当作没发生过吗?”
“师姐…我…”陆小虎涕泪横流,痛苦地低下头,不敢与她对视,“我罪无可赦…”
“我知道。”水清婳打断他,语气依旧冰冷,“这不是你的本意,是这九幽太渊绝寒界,是那诡异的九幽魔皇诀,是那潜藏在你体内的异种之力,操控了你的心神。”
她的话语理性得近乎残酷,仿佛在分析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然而,当她微微移动身体,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冰面上,那从自己身下渗出、已然冻结成冰晶的、一抹刺目的鲜红时,她的指尖还是难以抑制地颤抖了一下,眼中那层冰封的平静也出现了一丝裂痕,汹涌的痛苦几乎要再次决堤。
但就在这时,她丹田气海之中,那朵乌黑色的九幽绝寒莲,悄然旋转了一下。一股更加深邃、冰冷的意念流淌开来,与她修炼的太渊冰魂诀产生共鸣,迅速抚平了她心神的激荡,将那翻涌的悲愤强行压制了下去。
突然,一种奇异的感觉在水清婳心头开始滋生。在极度的悲愤和痛苦之后,在她强行运转太渊冰魂诀阻止陆小虎自爆,让两人的力量再次短暂接触之后……她发现自己体内那原本因为传承而有些滞涩的冰魂诀,竟似乎顺畅了一丝。而且在心底那冰冷的深处,对眼前这个刚刚侵犯了自己的男子,除了应有的恨意和厌恶之外,竟然隐隐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渴望。这不是男女之情,而是对他体内那狂暴、灼热、与她属性截然相反的九幽魔皇诀力量的某种依赖感。
这个发现让她不寒而栗,比刚才的侵犯更让她感到恐惧。她猛地甩了甩头,将这股荒谬的念头强行驱散。
“此地诡异,两门功法相生相克,我们都成了幕后黑手的棋子。”水清婳站起身,不顾身体的疼痛和虚弱,用寒气重新凝聚了一套简易的冰晶衣裙遮体,声音恢复了之前的清冷,甚至更添了几分疏离,“当务之急,是找到出路,弄清真相。你若死了,我独自一人,更难应对此地的凶险。”
清婳看着依旧跪在地上失魂落魄的陆小虎,沉默了片刻,终究还是补充了一句,语气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复杂:“活下去…才有机会赎罪。也才有机会,摆脱这该死的宿命。”
说完,她不再看陆小虎,转身,迈着有些虚浮却异常坚定的步伐,继续向着迷宫深处走去。那背影孤绝而清冷,仿佛与这无尽的九幽太渊绝寒界融为了一体。
陆小虎怔怔地看着清婳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冰面上那抹刺目的鲜红和自己染血的双手,最终,一抹混合着无尽悔恨与决绝的光芒,在他眼中燃起。他艰难地爬起身,胡乱擦去嘴角的血迹,拖着重伤而虚弱的身体,默默地跟了上去。
他不再祈求原谅,他只希望,用自己余生的一切去守护师姐,去斩断这操控他们的黑手,哪怕最终依旧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幽暗的迷宫通道,再次恢复了死寂,只有两人轻重不一的脚步声,在无尽的冰壁间回荡,预示着一段更加艰难、更加扭曲、充满了痛苦、赎罪与诡异依存关系的旅程,才刚刚开始。
就在他们身影消失于一道冰壁拐角后不久,两人先前所在的那片区域,空间微微扭曲,两股隐匿的气息悄然浮现。
那团浓郁如墨的黑雾率先凝聚,从中传出带着得意与诡诈的低沉笑声:“嘿嘿嘿……哈哈!真是没想到,计划进行得如此顺利,远超预期!那小子被魔皇诀支配后的野性,倒是省了我们一番手脚去刻意引导。”
紧接着,另一缕散发着绝对零度寒意的冰尘无声无息地盘旋而至,那冰冷彻骨的女声响起,如同冰珠落玉盘:“哼,顺势而为罢了。那叫陆小虎的青年,心底深处本就对水清婳存有朦胧的非分之想,只是平日被所谓的道德伦常所束缚。九幽魔皇诀的凶戾之气,不过是将这潜藏的欲望无限放大,并赋予了它践踏一切的力量而已。眼下他们二人被迫阴阳交汇,太渊冰魂之力与九幽魔皇之气初步融合,倒真是省去了我们不少引导融合的麻烦。”
黑雾兴奋地翻滚着,语气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与贪婪:“说得对!而且,你可别忘了,人类这种生灵,其肉身鼎炉有一项最奇妙不过的特性,就是可以孕育新的生命。想想看,若是蕴含太渊冰魂诀本源之力的至阴之体,与承载九幽魔皇诀本源的至阳之躯结合,孕育出的混沌道胎……那将是何等存在?”
它的声音因激动而变得更加尖锐:“那将是太渊与九幽力量最完美的结合体,是吾等大道在此世间的血肉化身。届时,借助这道胎降临的力量,莫说那些自诩正统的九元圣灵之力,就算是想要撼动乃至颠覆这冥冥中的天道秩序,也绝非不可能之事!吾等被镇压、被遗忘的仇恨,终将得以清算!”
它描绘的未来如此诱人,仿佛已经看到了诸界在太渊与九幽的新生力量下战栗臣服的景象。
然而,那冰冷的女性声音却并未如同黑雾般狂热。她沉默了片刻,周围的寒意似乎更加凝实了几分,才缓缓开口,语气依旧保持着绝对的理性与冰冷:“颠覆天道?你的野心倒是不小。但你要清楚,天道之力乃维系宇宙万物生灭轮回、规则运转的根本法则,无形无质,却又无处不在。其力之浩瀚,远超你我想象。”
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冰尘微微闪烁:“太渊冰魂诀代表的是寂灭与归墟的终末之寒,九幽魔皇诀象征的是吞噬与毁灭的狂暴之暗。二者结合,固然能产生足以令诸神惊惧的混沌之力,但想要以此正面抗衡、乃至扭转天道……还远远不够。”
“哦?”黑雾中的存在似乎被泼了一盆冷水,但并未动怒,反而带着一丝好奇与凝重,“依你之见,还需要什么?”
那冰冷的声音一字一句地道,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冻结灵魂的力量:“需要与之匹敌却截然相反的另一种终极之道,也就是灭道之力。”
“灭道之力?”黑雾微微收缩,显然对这个词汇感到一丝忌惮与陌生。
“不错。”冰冷女声解释道,“天道主生,衍化万物,制定规则,是存在的基石。而灭道,则主无,否定存在,抹消规则,是万物终末之后连终末本身都归于的绝对虚无。它是一种概念,一种凌驾于常规毁灭之上的终极力量。唯有找到并掌控这种与天道创生之力完全对等的灭道之力,使其与太渊、九幽融合而成的混沌结合,形成真正的无极归墟,才有可能……撼动那天道的根基。”
她的声音在空旷的迷宫中回荡,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个冰冷的事实:“否则,即便混沌道胎顺利降世,拥有无上潜力,在天道法则的绝对压制下,最终也可能难逃被同化、被修正,或引发不可预知反噬的命运。我们要的,是彻底的复仇与重塑,而非另一个在天道框架下的强大存在。”
黑雾沉默了,显然在消化这惊人的信息。片刻后,它才重新发出声音,少了之前的狂傲,多了几分深沉与算计:“灭道之力……虚无之终……看来,我们的计划,还需要更深的布局。这两个小家伙的价值,比我们最初预想的还要大得多。他们或许不仅是开启宿命之地的钥匙,更可能是……寻获那传说中的灭道之力的关键引子!”
“正是如此。”冰冷女声应道,“所以,眼下更重要的是引导他们,让他们在痛苦、依存和所谓的赎罪中,不断深化对各自功法的修炼与融合,直至……达到真正的种脉合一。唯有那时,他们潜藏的价值才会完全显现。”
两股代表着古老怨念与阴谋的气息,在迷宫中达成了新的共识,随即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悄然消散。只留下那无尽的冰寒,以及更加扑朔迷离、危机四伏的未来,等待着在迷宫中艰难前行的两人。
而此刻,正默默跟在清婳身后,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刀尖上的陆小虎,以及强忍着身体与心灵双重痛苦,却维持着冰冷外壳的水清婳,对此一无所知。他们命运的丝线,正被一双无形而冰冷的手,牵引向一个更加黑暗、更加不可预测的深渊。孕育混沌道胎的潜在可能,与那遥不可及却恐怖无比的灭道之力,如同两座新的大山,即将压在他们已然不堪重负的命运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