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施鳯来只能是脸色阴沉的看向众人。
“事情已了,我等阁臣还要议定辽东,西南诸事,怎么?诸位是打算赖在内阁了吗?还是准备让老夫叫人送你们走啊?”
梁廷栋今日胜了施鳯来一筹,心情大好,见施鳯来来着阴沉出声赶人,在梁廷栋看来不过是无能狂怒而已。这时候可不能给施鳯来抓住把柄,不然必定打击报复。
“诸位阁老,今日多有得罪,我等告辞!”
随即,梁廷栋便带着人离开了文华殿。见人都离开,宋献策也起身离去,路过施鳯来身边的时候,给他投去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
是夜,西苑行营。
在和泉的蒸,泡,泻,催吐,以及他自己特制的解毒丸的共同作用下,终于把朱由检从鬼门关给救了回来。
此刻,朱由检正全身赤裸的坐在一个巨大的蒸笼里面被小火慢炖,朱由检汗如雨下且浑身散发着屎臭味,蒸笼旁边还放着一桶金汁。周围的卫士隔一会儿就会往蒸笼下方加一些冷水,防止朱由检被蒸熟了…
潜意识里,朱由检感觉非常虚弱,又非常难受,逼得他不得不醒来…
“朕这是在哪里...”
一张嘴,朱由检便吐了...
“呕…”
见朱由检醒来,李若琏等人大喜,紧接着几人也吐了...
“太好了,陛下醒了...呕…”
“快快快…快把陛下抬下来…”
见几人要上前抬人,和泉赶忙将众人拦下。
“不急,先让陛下吐一会儿,把脏器内的毒排出来…”
等到朱由检吐的快虚脱了的时候,和泉这才示意几人上前把朱由检从蒸笼里给抬了出来,放进浴桶过了一遍,然后放到了龙榻之上。
和泉一脸郑重的上前,将朱由检上上下下都给仔细检查了一遍…
“陛下,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朱由检现在感觉他快要死了。
“水…水…”
王承恩一脸心疼的看着朱由检,听到朱由检要喝水,赶忙端了一碗水过来喂朱由检喝,结果朱由检一张嘴,老王头没忍住…
“呕…”
经过一番折腾,诸事稍定,此刻朱由检已经了解了前因后果,一脸生无可恋的看着房顶。他竟然成为了历史上第一个吃屎的皇帝...
想他朱由检自继位以来,重用贤能,北击建奴,西平高闯,锐意进取,推行改革…算了,此刻的朱由检已经无所畏惧了。
“和泉,这次你救驾有功,以后就留在朕身边听用吧。”
李若琏和王承恩闻言相互对视一眼,这陛下不会杀人灭口吧。和泉倒是不怕,反而是高兴的跪地谢恩。
“臣,和泉,领旨,谢陛下恩典。”
朱由检虚弱的抬了抬手。
“起身吧,朕现在怎么样了…”
和泉他是毒师,擅长害人不擅长救人,但圣上面前,高低他是要表现一下的。
“陛下,您现在虽然醒了,但死亡之花的毒性太烈,并未完全祛除,想要痊愈的话,还需再接受一段时间的治疗。不过陛下放心,臣这个法子甚有效,只要陛下坚持,龙体定会痊愈…”
朱由检听着和泉的意思,他还得继续吃屎疗毒,当下脸就黑了…
“你先退下,王伴伴,宣张太医来…”
很快,张景岳便赶了过来,一进大门,顿时一阵恶风袭来…
“呕…”
见此,朱由检又想起了悲伤的往事,不着痕迹的看了和泉一眼,脸更黑了…
王承恩眼尖,意识到问题,立马安排人把“设备”都撤了出去。张景岳也知道自己失态了,但他什么也没说,众人什么也没提…
见礼过后,张景岳便开始为朱由检诊治。
“陛下不必忧心,毒源查出来就好办了,加之您体内的毒素已经排出了大部分,后面老夫为陛下慢慢调养即可。”
朱由检闻言,这才放下心来。
“那就有劳张太医了…”
说完,心情松弛下来的朱由检顿觉疲惫不堪,很快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接下来的日子,张景岳便常驻西苑,开始为朱由检调养祛毒。
…
余杭,西湖。一名俊俏公子哥,身边跟着一女一男,正在湖心泛舟,欣赏美景。一艘小船由远及近,送来了一封书信。
随行男子接到信后,检查了一番,见没有损坏,便恭敬的将信递给了俊俏公子。
“公子,京城来的家信…”
俊俏公子看向一旁的女子。
“小南。你来…”
小南闻言接过信封,将信展开后,取出一瓶药水倒在了纸上。随即,信上的无关内容消散,只留下了寥寥数语。
小南看完,盈盈一笑。
“长风大哥,宫里那位应该是出事了...”
长风雅然一笑,拿过信将其撕碎,随后风从手掌飘过,带起一阵纸屑。
“咱这位陛下,自继位以来,抓军权,收财权,还到处强占土地,得罪的人太多,看来那群人是忍不住了…”
小南嫣然一笑,看向长风。
“那不正是长风哥哥想要的吗?如此正好,也省的哥哥你亲自出手了…”
长风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恨意,转头看向风中飘舞的纸屑,似是反问,又似是呢喃。
“你又怎知这里面没有我的手笔呢…”
随即,回过神的长风又恢复成谦谦君子的模样,看向一旁的男子。
“唐冰,通知我们的人,撤离京师,无论宫里那位有没有事,接下来必是一场腥风血雨。”
唐冰点点头,随即又问了一句。
“公子,暴露的棋子还是老规矩吗?宜昌的那位,要不要提醒一下?”
长风看着风景,眼光飘向远处。
“傀儡而已,让他折腾吧。”
唐冰心中了然,遂不再言语。
“江山风月,本无常主,闲者便是主人。这西湖的美景,配上小南妹妹的绝世美颜,当真是美不胜收啊…”
小南顾盼生姿,俏脸微红。
“长风哥哥,又取笑我了…”
随即,小船之中又传出了欢声笑语,似是刚才得事完全没有发生过一般。
…
京城,昭狱。
一个又一个的尸体从刑架上被放下来,随后又被下一个填上。经过两天两夜的严刑拷打,一点线索都没有得到的魏忠贤,早已失去了耐心。
看着又一个宫人被挂上刑架,魏忠贤眼神阴翳的看向此人。
“说,还是不说?”
浑身是伤的宫人,此刻已经是进气多出气少了。
“冤枉…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魏忠贤懒得废话,大手一挥。
“上刑…”
“啊…”
暗卫受命,立刻给其上刑。只见宫人声嘶力竭的惨叫了一阵,之后便没了生息,随后又架上去一个…
魏忠贤继续重复。
“说,还是不说…”
这名宫人被吓坏了。他高估了自己,以为自己只要熬过去,那便会没事。但是进了昭狱后,他至今没看到有活着走出去的,而且,这酷刑他实在是受不住了…
“大人饶命,我说,我全都说…是恭顺侯…数月前,小的出去采买,一个自称是恭顺侯府的人找到了我,给了一千两银子,让我带一个瓷瓶入宫,交给浣衣局的一名嬷嬷…”
“我发誓,我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我只是带个东西而已,送给浣衣局的嬷嬷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了…大人饶命啊…”
魏忠贤眼神依旧阴翳。心中却是震惊异常。恭顺侯乃是武勋,武勋与国同休,怎会作出弑君之事…若真是武勋,一个小小的侯府想要成事,远远不够…
“若是再见到这个人,你可认得?”
事关自己小命,宫人点头如捣蒜。
“认得,认得,那个人化成灰我都认得…”
本着宁杀错不放过的原则,魏忠贤当即下令。
“来人,严密监视恭顺侯府,通知李若琏,让内卫拿人!”
正在这时,一名暗卫来到魏忠贤身边,附耳轻语。
“厂公,陛下醒了…”
魏忠贤闻言眼神一亮,撂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接着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