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莫似乎比之前难缠了许多。
时差辗转浩瀚星空,总能发现科莫不紧不慢的跟着自己。
这是个危险的信号。
她原本打算离开白帝城就将科莫甩开,照预想,科莫没有顶尖空间异能者帮助,几乎没有可能跟得上她的步伐。
事实也是如此,当前群星的异能者,空间造诣在时差之上的唯有白风。
但科莫黏住时差,靠的不是空间,靠得是群星,靠的是云脑,靠的是他无所不在的克隆体。
群星笼罩的地方,科莫无处不在。
试过几次之后,时差内心生出了一丝恐惧。
她意识到,科莫变了,跟以前不一样了。
“这也太巧了吧,又见面了!”
当面撞个正着,时差不得不跟科莫打招呼,心里的压力与日俱增,与其忧心忡忡,不如直接问个明白。
第八次巧遇后,她直接问科莫:
“所以,将军一直跟着我,到底要做什么?”
“时差,我爱你,嫁给我吧!”
科莫开门见山,时差目瞪口呆,大脑无法处理这句话,本能拒绝: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她又不爱他,况且爱跟结婚是两回事,而且自己已经结婚了。
时差觉得科莫大抵是病了,还病得不轻。
但她向来不说重话,因此一番言语并未表露。
倒是科莫激动起来,当街跪地求婚,掏出一枚闪耀的蓝色钻戒。
这里是玫瑰星云,是科莫的封地,最出名的是婚纱设计,配合那一抹纯净的蓝,是爱人心头永远盘桓的忧郁。
她会爱我吗?
她会一直爱我吗?
她有多爱我呢?
爱情的颜色是蓝色。
情人的背面写满怀疑。
科莫眼里的深情盖不过对时差的鄙夷,随着跪地的时间指数级增长,渐渐凝聚成了愤怒,浮现在他那坚毅的脸上。
“怎么不可能,你答应过我的,你说过会给我一次机会。”
时差的沉默催发了焦虑,科莫的请求渐渐蜕变成勒索,再也绷不住爱情里蜜甜的语调,变得低沉:
“时差,嫁给我吧,你以前是喜欢我的,只要我们在一起,天长日久,你会再次爱上我的。”
科莫诅咒般的话语,一声声敲击在时差的心脏上,配合他那坚定如信徒般的神情,时差心头一紧,暗道:
“完了,完了!”
科莫虔诚的求爱背后,是摧毁一切的霸道,他在白帝城低声下气,不是因为爱让人低到尘埃里,是因为他已经完全扭曲了,现在已经完全无法用人来形容。
时差没法细细感悟心中的无限恐怖,在科莫重如山岳的目光胁迫下,只得伸手戴上那枚忧郁的蓝色钻戒,故作轻松道:
“戒指不错,给你三天时间,要是没有爱上你,你可不能再跟着我了。”
科莫的笑着将时差搂入怀中,呢喃道:
“你肯定会爱上我的。”
时差被抱得几乎喘不过气,却莫名有一种劫后余生的错觉,止不住设想,假如自己没有答应,会不会直接被科莫当街打死。
她心里乱得要死,三年不出门,感觉整个世界都错乱了。
她现在既不能返回白帝城,也没有找到陈玉宁,还被鬼一样的科莫缠上了。
“科莫,你能帮我找找玉宁吗?”
她在科莫怀里快要热晕过去了,但还试图利用对方。
科莫在她额头轻轻一吻,轻声道:
“先陪我回去看看母亲吧,时差,她一直很想见你。”
时差被科莫抱得铁紧,这个吻避无可避,干脆闭上眼睛,假装无事发生。
等到科莫满意的将她松开,她才意识到。
等等。
怎么回事?
怎么突然就要见家长了。
“对了,科莫,你妈是谁来着?”
不对劲,一切都不对劲。
时差根本不认识科莫的妈,他妈怎么可能会想见自己?
科莫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时差,带着责备:
“我母亲是群星第一任首脑,你难道不知道吗?”
“知道知道,群星第一任首脑谁不知道,我刚才就是开玩笑的,没想到你真是首脑亲生儿子,哈哈哈。”
时差脑子快要炸了,这辈子没想过自己会跟群星前首脑会面,不,是拜见。
但是,但是一切好像都不对啊。
她有些无助,看向科莫,才发现科莫脸黑得可怕。
科莫是首脑的儿子不假,但并不是首脑亲自生的,他生在科学院,长在科学院,没在母亲的身体里待过一天,是他心里永远的痛。
“你怎么了?”
时差有些崩溃,科莫的情绪也太不稳定了。
“没事,时差,你以后一定要好好对我!”
科莫充满希望的看着时差,看得时差心里发毛。
“那个,我要是对你不好,你就不爱我了吧!”
“我不会不爱你,时差,无论你怎么样,我都会一直爱你,永远。”
科莫虔诚如信徒,深深望向时差,直看得时差侧过了头,小声嘀咕:
“可是三天后我不一定会爱你啊!”
是一定不会爱你啊。
科莫小声回答:
“我知道,时差,我都知道,不求你爱我有多深,不求你爱我有多真,只愿天天日日年年,都有你在我身旁,时差,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
时差干脆闭上嘴巴,心想一定要对科莫坏一点,坏一百点,这样他就不会发神经了,然后还要对他妈坏,这样说不定他妈就会把自己赶出去。
前任首脑的话,科莫不敢不听吧。
如此一来,自己就能继续自由了。
嘿嘿!
时差觉得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默默的得意笑了起来。
......
等两个人一起来到疗养院的时候,她紧张得要死。
群星第一任首脑,群星奠基人,带领人类冲出宇宙封锁的人,她的每一个事迹,都让自己望尘莫及。
难怪科莫那么高傲,如果自己是前首脑的孩子,指不定比科莫更骄傲。
历史的厚重感融成一道道门。
威高权重的压迫感从寂静的庭院中的一草一木中袭来。
时差不敢抬头,不敢看人,她觉得自己不配出现在这种地方,也不是说不配,就是不适合,她觉得自己不适合出现在任何正式场合。
虽然人跟人生来就是平等的,但她也确实腿软,不自觉收敛了气息,只能被科莫挽着往前,往前,再往前,打开一道道门,彻底打破庭院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