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去吧,可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我这样提供免费医疗服务还包接包送。”
登舰舷梯,黑塔人偶大包小包的递上。
白炽低下头。
身后是正给自家傻女儿从窗外揪回来的驭空。
“那个,黑塔,我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了。”
“哟,原来陛下大人也有无所适从的时候。”
“我还以为你会觉得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呢……”
机偶少女在出发前的停机坪整理着少年的领口,为他系上了紫娟色的湛蓝辉饰。
嘟囔着。
远航星舰的照灯搭在女孩的留海,镀上了朦胧的银灰。
就像上一次出发那样。
有一种人总是常以绝对理智冷漠的姿态面对这个冰冷的宇宙。
但只要你距离她的心底足够。
冰冷骄放的牵牛花也喜爱向阳而生。
“能让我见见白蛰吗?”
“难得你还想起来有一个孩子。”
远远地航站台前,那挽起一缕紫发的女孩摇晃着即将出发的少年:“但你别想见他啦。”
“家族这趟有去无回的旅行,让自恃正义、公平的混蛋去蹚浑水就行了。”
“来来来蛰蛰,给爸爸和驭空阿姨打个招呼。”
“哥哥保重啊,驭空姐姐也是。”白蛰在投影镜头的那端挥手。
他又长高了很多,已经快能赶得上彦卿的个子,肩头还跟蹲着一只谛听。
交给黑塔,的确是一个正确的行为。
然而这个狡黠的行为却遭遇了妈妈的惩罚。
黑塔便死死揪住他的耳朵:
“我让你喊人家姐姐了吗?回头再去模拟宇宙打一万遍克里珀!”
“那好吧……”
驭空也适时加入对话。
“黑塔女士,感谢对于小女的搭救。”
暗处的本尊微微勾起了嘴角,人偶姑娘却负起了胸膛:
“你可千万不要说什么联盟不会忘记这份恩情什么的。”
“只是一场数据交换,各取所需而已,毕竟能以救治生命这么伟大的口号来一场针对长生的创造实验。”
“这的确难得。”
“快出发吧,预祝你们在家族遇到麻烦!”
驭空望向白炽。
少年耸肩:让我来对这句略具攻击性的傲娇密语进行翻译。
“黑塔女士的意思是让我们早点出发,等我们的好消息。”
“这其实是个心软的家伙,只是整天沉在研究里导致点精神压抑。”
刚转身,联觉信标的空气麦传来了质询。
“压抑?那是你这种蠢材愚者,永远无法像我一样二度拜谒智识尽头的偏见罢了!”
“罗浮有一种专供太卜司的药茶,明目安神。”
白炽似不经意提了一嘴。
黑塔同他展开跳跃式对话。
“省点力气吧,完美如我可不需要。”
“啧。”
白炽递出台阶。
“那不如给白蛰带些苏乐达特饮吧。”
“嗯,准了,多加糖。”
“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黑塔见到那艘星船渐渐进入青色迁跃的隧道,在一声排开真空的湍流启动中驶向星间。
她的目送那抹流光一路向前,没往群星。
即便是智者的双眼,也只能多几秒捕获它驶向下一片星系的尺度。
“看什么看?”
“不是告诉过你们,这里是我的私人观景台吗?”
她转身,叉腰。
一个脸上有疤的白发少年正在身后。
那是阿兰。
阿兰缩了缩脖子。
作为被【管教的很好】人家的孩子的典型代表。
他自然是不会擅自闯入未经许可的部分的。
所以往往在这个时候,都会有一只狐狸撺掇这只笨蛋。
望向迟迟不肯开门的电梯,她道。
“有什么事就说吧,小粉毛。”
电梯门应声打开。
里头,呈猫腰听取状的粉发女孩有些尴尬。
艾丝妲心知这必然是躲不过眼前的幕后老板的。
不过她还是推出了万能的灭火器阿兰。
毕竟黑塔女士总不能对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孩发火,对吧?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敬畏吧。
在空间站局势稳定之后。
她第一时间选择了向黑塔报告,即便这件事情黑塔应该会比她们更清楚:
“黑塔女士,这是空间站遇袭事件的简报。”
“嗯,我知道,你们的应急预案做的不错。”
黑塔望见伤亡人数甚至低于事先计算的模型,露出一份满意:“关于永火官邸的事情就不劳你们操心了。”
“我会让公司好好招待他们的。”
收拾反物质军团公司也许还差了点魄力。
但追查一个溟灭帮的分支势力,公司六部还是会拿出该有的诚意的。
“不是这个问题,是收藏的奇物。”艾丝妲说。
其述明了真理医生的到来,以及离去时带走了相位灵火的一角藏品。
作为黑塔无数岁月里收藏的空间奇物No1,只需对该火种的力量稍加开拓,就能获得一个随时随地在各个星云乃至是宇宙跳跃观察的微缩虫洞。
作为火魔之祖的一角化身,这也正是阿弗利特不惜倾力而来的原因所在。
而且,火种魔方的存在对于黑塔女士拥有特殊的意义。
在被Ix的阴影所摄取掉的记忆中。
这枚神奇的跳跃之火补上了那个为列车所拒绝的记忆。
“被那个喜欢剥夺别人当白痴权力的家伙给拿走了么?”
黑塔沉思一瞬,却并不着急。
“东西就当暂借给他得了,回头我会要回来的,火魔和相位灵火都超出了你们两个的能力范围。”
“现在去组织空间站的修复就行。”
“是,黑塔女士。”
“哦对了。”
黑塔似乎想起了什么,“小粉毛,说起相位灵火,你觉得这东西真的拥有从黑洞中逃脱的力量吗?”
曾几何时,伊甸诺恩斯孤注一掷的奴役整片湛蓝星系修建高墙,是年幼的她所不能理解的。
最后的谜底是她花了几百个琥珀纪。
直到见证了伊甸纪的落幕。
才在那场废墟上头的告别中堪堪了然。
然而在寻找那个在时空寰宇中游荡的家伙的过程中。
派罗利安星系的那场事故,却成为了她至今都无法解开的谜题。
恒星粉碎机连同着象征永恒流放的虚无具象。
在虚无之下,一切命途的联系皆被阻碍……无论你是巡猎的复仇、毁灭的绝望、还是智识的观测。
在Ix的阴影之下,所有命途苦苦延伸的尽头都是无意义的、毫无意义。
星神会陨落、命途会戛然而止。
唯死神永生、唯虚无永恒。
仅以一簇跳跃的火光就想要照亮永恒的黑暗。
这显然是不存在的。
“我不知道,黑塔女士,我不知道Ix为什么放过了我们。”艾丝妲摇头。
因为她在接触到那片至深的邃黑的瞬间,就失去了意识。
甚至于那场战斗的过程都是残缺的,那个物流员在火魔前提刀的破败背影也都是模糊不清的。
她只记得他是一个边缘星系的物流司机。
喜欢在返程船舱里塞些食品药品和外星系的小玩意之类的私货。
他有一个跟班,尽管那家伙一百万个不愿意阿兰跟自己卷入纷争。
但由于一份确实需要得力武官保驾护航的私心、一份救命之恩的报答、一份因虚伪而来的羞愧。
还有七分共历那场血色成人礼的信任。
她们还是选择了前往星星之外的深空,和这座时刻遭受注视与入侵的奇物博物馆待在一起。
如果有一天自己死掉了,那么阿兰应该就要交给黑塔女士了。
艾丝妲这样想。
“如果迦兰大哥被留在了那里,他现在还活着吗?”阿兰突然问。
“如果由执念转化承德血罪灵能算是生物的话,应该算……”
“……”
阿兰想要说些什么。
最后,却没有说出来。
黑塔略有深意的扫了一眼阿兰。
他不会相信的。
但正因如此,她才不能去编织什么美好的骗局。
“而对于我们因何幸存的猜测。”
“这一趟的匹诺康尼会给我们以答案。”
这,也正是她全力投资白炽前往家族的缘故。
毕竟,那位橡木家系的家主可是亲自见证,一列从未有过的星穹列车将我们送到了站台。
阿斯德纳星系的浓郁忆质。
对于宇宙中的任何种族都是有效的。
。
。
更新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