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戏台上犹如垂死老人般的复仇之神,索尔陷入了沉默。
反而是暗黑之神霍德尔他们,发现了索尔的存在,立刻微笑着朝着索尔挥手:
“嘿,老朋友索尔,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变化都没有,我们也是……”
是个屁啊!
虽然我以前不认识他们,但明显他们变化很大好吗!
我无力吐槽,也怕让索尔他们心里难受,毕竟谁也不想看到故人变成这般神不神鬼不鬼的模样。
“他们这是怎么了?”索尔沉声问弗雷,听得出来他很愤怒。
即便有些人是他曾经的敌人,但索尔依旧认为,神族的尊严不容践踏,如今这几位神已经丢弃尊严了。
弗雷长叹一声,说道:
“看到维达手里那朵猩红花茎了吗?那就是猩红藤蔓的产物,这东西能麻痹神经,甚至连神族都不能幸免。
当初我们聚集在一起,建立起旧日神之地,是想要团结力量反抗暗夜精灵的。
谁知道我们屡战屡败,渐渐地大家就失去了斗志,不知从何时开始,大家开始用猩红花茎来麻痹自己,沉浸在往日的荣光中无法自拔,身体却越来越差,神力也越来越弱。
现在旧日神之地大部分人都在使用猩红花茎,只有少数人还在坚持着对外探索,这也是为什么那些女精灵对我避之不及的原因。
旧日神之地就是诸神给自己打造的乌托邦,所有人都沉浸在过去,仿佛变成了婴儿一般幼稚。”
索尔握紧了拳头,我能感受到他的怒火中烧。
神族放弃了自己,这才是最可怕的事。
难怪霍德尔他们喜欢在戏台上歌颂自己过去的伟大,原来是上瘾了。
霍德尔是巴德尔的弟弟,不知巴德尔看到他弟弟这副模样,会作何感想。
“芙蕾雅他们也在使用猩红花茎吗?”索尔问。
弗雷摇摇头。
这让索尔松了口气。
弗雷的姐姐芙蕾雅,是奥丁的第二任妻子,也可以说是索尔的后妈。
不管怎么说,芙蕾雅在北欧神中还是很有地位和声望的,要是连她都沉沦了,索尔恐怕会对旧日神之地彻底失去信心。
“走,带我去见芙蕾雅!”
……
在村子的最深处,山洞遮蔽之下,有一座不大不小的树屋。
树屋周围是被打理得井井有条的药园子,一些我从未见过的神奇生物正在药园子里嬉戏打闹。
周围安静了下来,没有了那些北欧神们迷醉的呻吟声,只有虫鸣和鸟叫。
弗雷推开药园子的栅栏门,一头体型犹如小面包车般的棕皮野猪就跑了出来,亲昵地用脑袋拱着弗雷。
这只巨型野猪长着长长的獠牙,身上有金色的卢恩符文纹路,最有意思的是,这家伙只有一只眼睛。
“这是我的伙伴,古林博斯帝,不过我更喜欢喊它的外号,一只眼。”弗雷亲昵地抚摸着一只眼的脑袋,向我们介绍它的身份。
一只眼显然也认识索尔,朝着索尔嗷嗷叫了几声,像是在与老朋友打招呼。
索尔骨子里还刻着阿萨神族的骄傲,对待华纳神族,他还有几分尊敬,对待一只眼这种低人一等的“畜生”,他只是简单地点点头回应。
这时,树屋里走出一位魁梧的中年大汉,那彪悍的模样比起索尔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大汉的脑袋上套着一张虎皮,看着凶神恶煞,却是大笑着朝着索尔打招呼:
“索尔!你怎么会在这儿?”
索尔也有几分惊喜:“狩猎之神乌勒尔?”
“我来找芙蕾雅确认点事情,没想到竟然能遇见你。”乌勒尔上前与索尔拥抱。
我从乌勒尔的身上,感受到了强大的力量,这家伙给我的感觉,就像是普通人面对着一只力量巨大的棕熊,看着就皮糙肉厚。
弗雷在他们之间算是小个子,他拍了拍乌勒尔的肚皮,笑道:
“索尔是我捡回来的。还有这位,他是东方地狱的府君陈安……海姆达尔与芬里尔的神格继承者。”
起初听到我是东方地狱的府君,乌勒尔并没有什么感觉。
可听说我继承了是海姆达尔与芬里尔的神格,乌勒尔却是大惊失色:
“他们死了?”
我遗憾地点头:“是的,外面发生了很多事。”
“外面?”乌勒尔一时没听明白。
要重新解释这一切,又要花费不少的口水,弗雷干脆让乌勒尔留下来,待会儿一并解释。
药园子里的动静,引起了树屋里人们的注意。
华纳神族领袖芙蕾雅、传奇矮人工匠辛德里一起走了出来。
芙蕾雅是一个十分漂亮的中年美妇,她身材匀称,气质自然,并不像弗丽嘉那样雍容华贵,反而容易让人生出亲近感。
辛德里则是一个身高一米四,留着大胡子,脚短手长的矮人,他戴着一副粗糙的圆眼镜,结实耐造的皮革手套,身上挂着许多小工具,走起路时丁零当啷响个不停。
“索尔!”
芙蕾雅捂着嘴,辛德里则是直拍手。
“你还活着!”
辛德里高兴地跑向索尔,绕着索尔观察了好几圈:
“胖了不少,是不是最近没锻炼?对了,你的雷神之锤呢?快快拿出来,我这些年工艺精进不少,说不定能给你的锤子带来一些提升。”
索尔尴尬地说道:“锤子……暂时丢了。”
“暂时?丢了?”辛德里瞪大了眼睛,“丢了就是丢了,什么叫做暂时丢了?你好歹也是雷神,怎么能把雷神之锤给弄丢了?你对得起我和我哥哥吗?!”
“好了好了,事情很复杂,咱们进去再说!”
弗雷捂着辛德里的嘴巴,把他往里拖,索尔大摇大摆地走进树屋。
我走在最后头,经过芙蕾雅的身边之时,这位奥丁的第二任妻子对着我微笑点头。
“你认识我?”我疑惑道。
芙蕾雅摇摇头:“但是你身上有我很熟悉的气息。”
“你是说海姆达尔和芬里尔吗?”
“不,我指的是巴德尔、诺特、耶梦加得、尤米格尔、弗丽嘉、命运三女神他们。”
我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好消息是他们都还活着,除了弗丽嘉和命运三女神。”
芙蕾雅微微动容,眼神有些许落寞。
随后她快速调整好心态,重新绽放笑容:
“来自东方的客人,快快请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