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吧,一百。”
权珒一步步走上高台,站在那儿,腰板笔挺如松,声音很淡。
很快,一群人从闹剧中回神,各就各位。
“一!”
有人大声唱着数,随着第一声声落,夹杂着赫赫风声,其中一名施刑人手中握着的军棍用力砸下,与权珒结实的后背肌肉接触,发出一声清晰的闷响,不含丝毫弄虚作假的成分。
军棍落下时,权珒适当紧绷了肌肉,不让棍子伤及内里。从小苦头吃多其实也有好处,那样就可以知道怎么尽量避免自己少受伤。
听着声响,苏甜的心跟着“噗通”一跳。
这军棍虽然是打在权珒身上,却好似打在她的心上。
她知挣扎不开,不再挣扎,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权珒的背影,眼眶发红,眸底的颜色像是用鲜血浸出来的一般
“二!”
权珒身子被砸的微微向前倾,可他脚下的步子却一下未动,仿佛扎上了钉子一般,牢牢贴在地面上。
接着一棍又一棍,接连不断,乱了人眼。
苏甜眼睁睁看着权珒背后衣裳绽开,鲜血开始从里衣上渗血,黑色的里衣并不显眼,只有一块更浓重的墨色,苏甜却看的分明。
任场下如何,权珒始终连哼都没有哼一声。
攥着拳头,苏甜的视线渐渐开始模糊起来,却又倔强得不肯移开眸光。
终于,一行清泪从苏甜积蓄满的眼眶内溢出,湿打了面颊,咸涩的味道流入口中,苏甜终于忍不住如小兽一般低低呜咽出声。
这军棍哪里是罚权珒的,这非明是罚她啊!
让她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权珒受罚,根本就比军棍直接打在身上还要痛苦百倍。
又是一棍落下,忽的,权珒吐出了一口鲜血。
“权珒!阿珒!”苏甜猛的一挣,手腕被麻绳勒出一道血痕,忽的,看到一旁立着的百部,她高声喊着:“他吐血了!百部,你放开我!你放开我!你听到没有,这是命令!”
权珒重伤未全愈,如何受得了这一百军棍?
“恕小的不能从命,请殿下事后治罪。”百部恭声道。
“你以为本宫不敢?!”
不管苏甜说什么,百部始终一个表情,无动于衷,甚至默默挪了几步,挡住了苏甜看往校场中央的眸光。
苏甜几乎咬碎一口银牙。
她眼前只能看到百部,听着响亮的报数,还有场内时不时响起的倒吸气声。
“一百!”
终于,听到最后一声军棍落下,苏甜整个人仿佛脱力一般,百部将她送开,她几乎要瘫在地上,连站都站不住。
“殿下。”百部立即轻扶住她。
“啪。”苏甜忽的扬手,猛的给了百部一巴掌。
声音震天,这一掌打的苏甜手掌都麻了。
百部白净的面颊顿时浮现了一道泛红的掌印,苏甜眼里的冷漠刺的他心底惊成一片,接着,他慌乱的错开视线,垂下头。
“你自好好反省!”
身为她手底下的人,若不能听她所命,而打着自以为为她好的旗号擅作主张,还要来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