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众摇了摇头，肯定地说道，“如果我在有枪的情况下，又是这样的闹市区，我肯定要用枪，比用刀快，而且这样的地方……”
他抬起头看了看四周，“用钝器击打受害人，再割喉……怎么想都觉得这里不是个合适的地方，万一被围住，根本不好跑，尤其还是骑着摩托，还要下摩托，停在这里。”
刘斐点了点头，“是这样，枪声虽然声音大，但是速度快，不用恋战，方便逃跑。
“怎么说呢，总有一种必须要这么做的感觉，像是要完成某个任务。”
他迟疑了一下，原本想着要问对方什么问题，但忽然间被打岔忘记了原本要问的问题。
“等黄副主任和老谭的报告出来吧。”
沈晏宁的目光又瞥向蓝色的帐篷，没在说话。
下午七点，市局刑侦支队会议室。
所有参与下午案子现场勘查的人员都已经到齐，刑侦，技侦围坐在会议桌的两侧，闻炳彪拿着自己新买的保温杯端坐在主位上，面容严肃，神色里多少带着一些憔悴，大概也是被钟元的事情影响了一些。
会议室内窗帘被拉了起来，没有开灯，投影仪雪白的光柱直直地投递在墙壁前的幕布上。
沈晏宁看了一眼刘斐，后者心领神会，站起来走向前面，开始汇报起初步调查的结果。
“根据对现场搜查到的受害人的身份证件的调查，我们查到了受害人的身份信息。”
刘斐按了一下手中的遥控器，幕布上浮现出了一名中年女子干练的面庞，“受害人王佳美，女，45岁，是本市一所医美机构的整形医生，在圈子内很有名气，口碑非常好。”
“我们对她的亲人、同事、朋友进行了走访调查，都说她性格很低调，为人和善，从来没有和人吵过架。
“经济条件很好，没有债务纠纷。业余爱好就是跳舞和游泳，认识的人很多，但私生活很简单，没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和现在的丈夫是二次结合。”
刘斐顿了一下，又按了一下遥控器，幕布上再次出现一张照片，是个长相斯文，带着金框眼镜，看起来颇为温文尔雅的中年男性。“这是第二名死者，也是王佳美的现任丈夫，于成鸣，是雷文投资公司的一名高管。
“两个人都各有一名与前任伴侣的子女，据他们所说，今天是王佳美和于成鸣结婚十周年的纪念日，一家人原本订了餐厅进行私人庆祝，在去餐厅前，夫妻二人一同去取一个月前订购的戒指。
“但在下车的时候，遭遇了歹徒的袭击。”
刘斐放下了遥控器，走回到座位坐下，四周传来一阵窃窃私语。
闻炳彪轻轻地咳嗽了一下，大家安静了下来，目光都看向老领导，恢复成了严肃的状态。
老刑警沉吟了一下，看向了法医，“死亡原因现在知道么？”
谭梁点了点头，“已经查明了。女性死者身上有多处钝器击打的伤痕，最后被割喉致死，身上没有枪伤。
“男性死者头部中弹死亡，除此之外身上没有其他外伤。
“男性的死亡时间要晚于女性的死亡时间。”
这话一出，周围又开始传来惊讶地声音，大家似乎都对着这样的不同死亡原因产生了好奇。
“那知道是什么钝器么？”不知道是谁紧跟着问了一句。
“长度大概在1米左右，头为圆形，直径在5至7厘米，上粗下细的圆柱体。”谭梁伸出手，大约比划了一下长度。
刘斐皱了皱眉头，有些迟疑地说道，“棒球棍？”
他在大学的时候曾经和好友一起加入过当时的棒球社团，听到谭梁的描述下意识地就想到这个。
谭梁点头，“差不多应该就是，已经让黄副主任去实验这个击打痕迹了，差不多明后天就能出来结果。”
黄希给与了肯定，“是的。
“我们在现场也没有找到子弹，但是发现了两条不同类型的轮胎痕迹，现在也准备把车子拆卸掉，看看是不是子弹穿过了头颅，打在了车里卡在了什么位置上。”
闻炳彪点了点头，目光落在了沈晏宁的身上，“那现在通过对现场勘查结果的综合分析，能不能判断出这起案件的性质？”
年轻的刑侦支队副支队长沉默了一下，才缓缓地开口说道，“目前的线索不多，虽然报案人说是抢劫杀人，但从现场来看，基本上可以排除这个可能性了。”
“根据呢？”闻炳彪追问道。
“女性死者的身边散落着她的手机和随身的拎包，拎包没有被打开，也没有被翻动过的痕迹，手机在我们达到现场的时候也在，而且他们的车子里面也没有被翻找过。
“王佳美倒地那一次的车门并没有关闭，而是敞开的。如果是为了抢劫财物，他们完全可以在殴打对方的情况下，一个人钻入车里逼问于成鸣才对。
“所以，我不认为这是一起劫杀案。”
沈晏宁冷静地说，语气是肯定的。
“那会不会是已经钻入车内，逼迫于成鸣拿出银行卡，并且已经逼出密码，然后再杀了他？”坐在外侧的一个刑警问道，这是从下面分局来学习的。
“不会，于成鸣如果被逼问，应该是侧过身来，面向右侧车门。如果凶手这个时候觉得他没有用，用枪射杀他的话，他不会是左侧头部中弹，而应该是右侧或者正面中弹才对。”
沈晏宁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桌面，“而且，有枪的情况下，还是闹事抢劫，为什么要暴虐王佳美，并且割喉？而不是直接用枪射杀？这完全没有道理。”
学习的民警点了点头。
“从左侧玻璃的破口方向来看，受到子弹撞击破裂后的裂纹方向是向内侧的，也就是说子弹是从左侧直接射入车内的。”
沈晏宁沉吟了一下，冷静地问道，“为什么，凶手在可以直接射杀于成鸣的右侧，而且是车门打开的情况下，要绕车一圈，到左侧去开枪？”
室内陷入沉默，一种猜测隐隐从刑警们的心中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