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离聚仙镇不远的一处山坳里,顾灼芳和赖凤鸣正在各自的帐篷内休息和作画。
但听随着一阵由远而近军队行进声,完颜父女领兵进入了山坳。
闻声,顾灼芳和赖凤鸣相继从帐篷里走了出来。
完颜凤见赖凤鸣一脸不明所以的看着自己,待要说话,却见完颜阿骨达抬手用马鞭指着赖凤鸣沉声斥责:“赖凤鸣,你这个没有担当的混账王八蛋!当年,你欺负了凤儿不说,还让她怀了你的孩子,你却弃她于不顾,要么龟缩在宋国,要么突然跑来我大金做些不知所谓的事,然后又溜了回去。时隔十几年后,你倒是敢面对凤儿了,却想就这么将人带走,你当我大金国是什么?啊?你当我完颜阿骨打是什么?你当凤儿是什么?是你们宋国那些女子,任你捏扁搓圆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吗?”
听到此,完颜凤嗔恼的喊止父亲道:“父王,来之前不是说好了的嘛?您做什么又……”
完颜阿骨打瞬即没好气,轻哼一声后白了一眼女儿。
赖凤鸣则想要开口说话,完颜阿骨打却不耐的一挥马鞭道:“行了,你这混账王八蛋的花言巧语,也就凤儿会相信,本王可不吃你这一套!”
微一停顿后,他继续道:“本王已经写信给赵构,告知他你将成为我大金的驸马……”
闻言,赖凤鸣诧异的看向完颜凤。
完颜凤茫然的摇头后,气恼的冲着父亲喊了声:“父王,您之前答应女儿时不是……”
完颜阿骨达先是正色的打断女儿:“你不要多嘴,父王是在为你做安排……”
转而,他冲赖凤鸣一挥马鞭,不容置喙道:“你不用看着凤儿,这是本王的决定。本王就是要断你的后路,让你再无逃避的机会。你想就这么的带走凤儿,也不可能!按你们中原的说法,聘为妻,奔为妾。所以,你得和凤儿举办婚礼。这点,本王可以做些让步,准你们用中原的婚礼习俗,就设在聚仙镇好了……”
讲完这番话后,完颜阿骨打见赖凤鸣还是一副要说不说的模样,不由脸色一沉斥问:“怎么?你这混账王八蛋是又想变卦?宋国那边还有什么让你留恋的吗?是女人?是荣华富贵?这两样中,若是女人你就不用想了,我完颜阿骨打的女儿是不可能与人共侍一夫的。至于荣华富贵,你是我大金国驸马,自然可以拥有……”
赖凤鸣听罢,舌抵上齿侧头一笑间看了看完颜凤后,说道:“变卦?事到如今,还容得了我变卦吗?留恋?呵,试问,人生如白驹过隙,繁华转瞬即逝,又有什么好留恋的?”
只见完颜凤轻咬朱唇,期艾的问:“你这副态度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满父王的安排吗?是觉得这是在逼迫你吗?是,你我成亲后,你是成了金国驸马,也就是个头衔。在你看来,或许比不上你那个状元郎,以及什么礼部侍郎,不能让你突展才华……”
完颜阿骨打对赖凤鸣摆了摆手道:“诶,想突展才华,那还不好办吗……九绝胆敢对凤儿不敬,又以妖术为祸,已被本王逐出了金国。你不是出身风水世家又擅长丹青吗?那你就作为国师,负责替本王固筑城池,设建王陵……”
他说着,看向一直伫立不语的顾灼芳笑道:“母子同为国师,也算是段佳话了,对吧?阁主……”
顾灼芳淡然一笑道:“如凤鸣所言,人生如白驹过隙,繁华转瞬即逝。富贵荣华并不重要……驸马也罢,国师也罢,亦或是状元侍郎也罢,都不过是个头衔……”
完颜阿骨打赞同道:“对,重要的,是身边的人……”
说话间,普奇走来禀道:“大王,聚仙镇那边,已经安排好了吃住,婚礼也在加紧布置当中……”
完颜阿骨打点头道了声:“嗯~好,那就走吧……”语落,挥手示意女儿跟自己先行。
完颜凤却幽幽的看着赖凤鸣不肯走,让顾灼芳和完颜阿骨打很是无奈。
二人对视了片刻,赖凤鸣妥协似的轻甩了下双臂后,负手往山坳外走去。
……
与此同时,姜展宏和陈文瀚出现在聚仙镇另一边的山坡上。
看着尚还算宁静祥和的镇子,姜展宏说道:“金人再度犯境,也不知这聚仙镇能否经得住烽火的袭击……七星连珠后,七曜哗变,金甲弥天,鹏神殒的谶语在坊间盛传一时……其中的鹏神殒,有说指的是岳元帅……陈大人风水命理的造诣远胜于他们赖家父子,是否已为岳元帅占卜过吉凶?或设法为其逆天改命?”
陈文瀚拈须淡然道:“命理只能助人小劫应大劫,然,生死劫则是避无可避,非人力可以完全化解。神通如诸葛孔明,想为自己燃灯续命,最终还是无力回天……即使强行为之,也只会徒增业障,赖澄山的命局,便可见一斑。因一人而累及多人命途,自己又受反噬,得不偿失矣……”
姜展宏边作点头轻笑,边把玩起折扇。
转而,他将折扇一收,冲陈文瀚提出道:“诶,陈大人不如也给在下卜个卦,看看在下的命途如何?会否有什么劫数……”
闻言,陈文瀚眼底掠过一丝洞察先机的精芒。
旋即,他浅笑拈须道:“以姜中丞的出身,加上如今的成就,不用算,也知是富贵命……至于,劫数……书有云,祸不单行,福无双至。福与祸由来是同行于人之左右,以人之一念为驱……”
姜展宏勾唇讽道:“陈大人浸淫官场多年,也变圆滑了……”
旋即,他脸上笑容依旧,眸中则寒光凌厉的看着陈文瀚道:“懂得变通和规避是明智之举,但,有些事不是一个避字就可解决的。就如你所说,小劫可以化大劫,然,生死劫却是避无可避的……”
说话间,他负于身后的手已把玩起了玉串子。
陈文瀚与之对视间,承受着扑面而来的压迫感,但仍旧能保持着从容不迫。
良久,姜展宏朗声大笑起来。
笑过之后,他撂下一句:“嗯~不错,不错”后,即转身上马疾驰而去。
陈文瀚看着姜展宏一骑绝尘的身影,轻吁了一口气后,似有了什么决定,随即也上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