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怎么可能。”江漓失笑,“我这官儿才做了几天?就算贪也贪不了这许多啊。”
他耐心解释了一通。
其实是之前在乌头县的时候,他找百草堂的孙大夫借了五百两,作为赌注押到了杜若这方。
彼时江家人被人下毒,差点灭了门。
嫌疑人有两个,杜若和林婶子。
于是便有人设立了赌局,看谁赢谁输,最后当然是杜若赢了,林婶子被砍了头。
江漓也因此赚了三千两,除开还孙大夫的五百两,还剩两千多两。
“本来我打算用这笔钱铸造一把趁手的兵器,奈何实在找不到合适的铸剑师,也就搁置了。”
“如今岳母出嫁,这些就当是我这个做女婿的一点心意吧。”
杜若心头一动,“你现在那把刀不趁手吗?”
江漓摇头,“对我来说太轻了,而且材质也不够坚硬。上次和傅星寒交手,就裂了好几条缝;后来在崖底同那位楚将军的儿子又打了一场,被他的斧头给劈了个大豁口,彻底不能用了。”
这样啊。
杜若顿时有了个主意,大包大揽,“交给我吧,保证不会让你失望的。”
她利索地将银票存进了系统中,然后把江漓推了出去,同时让系统根据江漓的骨骼、力道和耐性等身体素质,定制一把好刀。
很快结果就出来了。
看着3d屏幕上360度旋转演示的那把刀,杜若眉头皱得死紧。
“这啥玩意?看着怎么这么怪,能好用吗?”
系统切了声,“没见过世面就直说,这刀哪里不好了?这可是最适合你家男人身手的武器。”
它开始卖力推销。
材料:天外陨石,用火山熔化,经过地火千年煅烧,无坚不摧。
外观:刀身笔直,刀尖处略加阔,形成极微妙的弧度,俗称“破甲刀头”,杀人如砍瓜。
尺寸:刀刃长二尺六寸,刀柄长一尺,可以单手握持,也可以双手发力,专为带兵打仗的将领设计,沙场专属利器。
配色:玄黑为底,赤金为纹,刀鞘是深海沉檀木所制,外面包裹着黑色鲛皮,坚韧却不沾血。
“有了这刀,你男人的武功起码提升三成发挥,尤其是在战场上,一扫一大片,千军万马只等闲,宿主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满意,太满意了!
听完介绍,杜若热血沸腾,仿佛能看见江漓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威武英姿。
系统继续游说,“本来么,江漓的武功比傅星寒还略差一点,上次之所以能打败傅星寒,是因为傅星寒受了重伤又瞎了眼,还因为狂暴废了三成功力。”
“就算是这样,江漓应付起来也很是吃力,自己也受了轻伤。”
“有了这把刀,情况就大大的不同了,傅星寒功力减三成,江漓发挥加三成,打那老贼还不是手拿把掐,易如反掌?”
“屎都给他打出来糊墙上你信不信?”
呕,杜若一阵犯恶心。
“别说了别说了,我买,我买还不行吗!”
“多少积分?”
“不贵。”系统伸出一根手指头,“一百个积分,也就是——一千两银子。”
杜若只觉得自己胸口中了一箭。
若无箭,怎会这么疼?
是心疼啊。
“打个折吧,五折。”她尝试着还价。
系统蹭的跳了起来,“宿主你不要太过分!这是打五折么?分明是打骨折!哪有人砍价对半砍的?成本都进不来好不好!”
“一口价,九百九十九两!不要拉倒!”
“拉倒就拉倒,我也不是非要这把刀不可,切!”杜若毫不示弱。
系统:“……”
气氛一时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好半晌,系统才呐呐地重新开口,“那要不,九百两?”
杜若:“五百两。”
系统:“八百八十八两,跳楼价了!爱买不买!”
眼看系统即将暴走,杜若见好就收,交易达成。
两千三百两,扣除八百八十八两,还有一千四百多两,正好给娘亲郑氏置办嫁妆。
赚了。
杜若打开房门,抱着……不是,拖着那刀去了院子里。
江漓瞧见,赶紧上来帮忙。
视线落到那刀上,江漓的心脏毫无征兆地漏跳了一拍,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悸动油然而生。
只一眼,他便认定了,这就是他的刀。
江漓握紧刀柄,轻重恰到好处,仿佛为他量身定做,多一分少一分都不算完美。
铮——
宝刀出鞘,寒光乍现,随手一挥便如惊雷破空,蕴含着无与伦比的巨大威力。
“这刀……”江漓狂喜,“实在太好用了!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杜若拍了拍手上的灰,也甚是满意。
“对了娘子,这刀可有名字?”
“还没呢,要不相公你给它取一个?”
江漓一寸寸抚摸着刀柄上的暗黑纹路,感受到一股奇妙的契合,“不如就叫……铁骨吧。”
“铁骨?好名字。”杜若啪啪鼓掌,“以后它就是你的新战友了,祝你们并肩作战,战无不胜,胜者为王,王者荣……咳咳,王者归来。”
见江漓沉迷在新战友的魅力中不可自拔,杜若也懒得打扰,自顾自地带着红苕去了前院,叫上冷面,坐上马车直奔武林大街。
两三个月没去医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另外,得贴上通知,过几天恢复坐诊。
刚下马车,杜若就被热情的围观群众团团围住,有问什么时候开始看诊的,有请她帮忙加号子的,有感谢她消除瘟疫的,甚至还有人往她怀里塞好吃的。
柯老北鼻见状赶紧出来稳住场面:
“感谢大伙儿对杜神医的关爱!杜神医此次去昌平除疫,奔波劳苦,尚未恢复,还请乡亲们多多体谅,不要挤着她老人家!”
这话一出,效果立竿见影。
人群立马让开了道,杜若擦了擦额角的汗,这才得以顺利进了医馆。
这边挤得水泄不通,一路之隔的保和堂门前,却冷冷清清,小猫三两只。
保和堂的汤掌柜看着这一幕,只觉得无比刺眼,曾经他们保和堂也有过这般风光,如今却沦落至此。
“掌柜的,再这样下去不行啊。”伙计急得一嘴燎泡,“这几个月来保和堂都在亏损,世子已经很不高兴了,若再没有起色,咱们都得卷铺盖走人。”
“用得着你教我做事?我不知道这样下去不行吗?可我又能有什么办法?”汤掌柜很是没好气。
伙计眼珠子一转,凑到他耳边嘀咕了几句。
汤掌柜挖了挖耳朵,“大声点,听不见。”
“小的是说,那杜氏的医术已经多次被证明,像对付其他人一样诬蔑她治死了人,怕是不能了。”
伙计面色阴毒,“那我们就从别处入手,将她彻底打落神坛。”
汤掌柜斜眼瞧他,“你觉得应该怎么做?”
伙计冷笑,“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她杜若对我们不仁,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任由她欺负。”
“不如这样,我们找个亡命之徒,将杜若掳走,毁了她的清白,光着身子扔到第一医馆门口,让她出尽丑。”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万一失手被抓,就说跟杜氏有私情,那江漓长久不在家,杜氏寂寞难耐,两人一拍即合,勾搭成奸。”
“如此一来,看以后还有谁敢找一个荡妇看病哈哈哈……”
“哈个屁,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汤掌柜一记耳掴子狠狠抽在伙计的脸上,牙都差点打掉了,“你想死别拉上我,我上有老下有小,不想被你连累!”
伙计捂着脸,懵了,“不是,掌柜的,以前咱们不都这么干的吗?”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以前那些人跟杜氏能比得了吗?杜若如今声名大噪,还带头消除了瘟疫,名头估计都传到京城去了,一旦她出了事,别说苏知府和她丈夫神武校尉江阎王了,圣上说不定都要派钦差大人下来彻查。”
“你有几条命敢惹她?”
伙计泄气,“那就这么干看着什么都不做吗?世子那边怎么交代啊?”
“交代个屁。”汤掌柜抄着手,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摆烂样儿,“爱咋咋地吧,反正以我们的能力是对付不了杜氏了,世子若是不高兴,尽可以自己动手,反正我是不敢趟这浑水了,大不了重操旧业,回老家种田去。”
伙计哭丧着脸,“那我怎么办?”
汤掌柜瞥了他一眼,“怎么办?凉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