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吧。”张辉看着被押上车的李冰,对司机说道。警车缓缓驶离院子,李冰的哭声渐渐被发动机的轰鸣声掩盖。张辉站在原地,看着警车消失在村口的小路,心里清楚,李冰的崩溃,不仅是因为证据确凿,更是因为他终于无法再逃避自己犯下的罪行。而这场因职业竞争引发的悲剧,也终将在法律的审判下,迎来最终的结局。
刑侦支队审讯室的灯光冷得像冰,李冰坐在金属审讯椅上,双手被手铐牢牢固定在扶手上。从被押解进来的那一刻起,他就始终低着头,头发凌乱地遮住脸,只有在警员送水时,才会偶尔抬眼,眼神里满是恐惧与躲闪。张辉坐在审讯桌对面,面前摊着厚厚的卷宗,里面的dna报告、通话记录、现场照片,每一项都像是锋利的刀,等着剖开李冰隐藏的罪行。
“姓名、年龄、职业。”张辉的声音平静却带着穿透力,打破了审讯室的寂静。李冰的喉结动了动,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见:“李冰,36岁,东风村兽医。”他的手指在扶手上无意识地摩挲,指甲缝里还残留着淡淡的黑土那是来自草场的痕迹,也是他无法抹去的罪证。
“8月15日晚,你在哪里做了什么”张辉直奔主题,目光紧紧锁定李冰的脸。李冰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头垂得更低:“我……我在家睡觉,没出去过。”他的声音带着刻意的镇定,却掩不住语气里的慌乱,之前在院子里崩溃的模样消失不见,又开始试图用谎言掩盖罪行。
张辉没有戳破他,而是从卷宗里拿出第一份证据dna检测报告,推到李冰眼前:“这是你农用三轮车里烟蒂的dna,与张涛指甲缝里的皮肤组织碎屑dna完全匹配;这是你车斗里血迹的检测结果,确认是张涛的血。你说你在家睡觉,这些证据怎么解释”
李冰的肩膀微微颤抖,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我……我不知道,”他的声音开始发颤,“可能是之前张涛坐过我的车,不小心留下的。”这个漏洞百出的解释,连他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说完后便低下头,再也不敢看张辉的眼睛。
“坐你的车”张辉拿出第二份证据通话记录截图,“8月15日下午4点05分,你用临时手机号给张涛打电话,说‘家里羊病了,让他赶紧来草场’,这是运营商恢复的通话录音,你自己听听。”录音里,李冰刻意压低的声音清晰地传来:“张哥,我是草场的牧民,我家羊突然倒了好几只,你快来看看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听到自己的声音,李冰的身体猛地一颤,像是被电流击中。他猛地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震惊,似乎没想到警方连通话录音都找到了。“我……我就是跟他开玩笑,”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再也没了之前的强硬,“我没想害他,就是想气气他,谁知道他真的去了……”
“气气他”张辉拿出第三份证据现场照片,照片上张涛的遗体、黑色帆布纤维、农用三轮车轮胎印清晰可见,“你用三轮车把张涛骗到草场,在土坡下和他发生争执,用匕首刺中他的心脏,之后开车逃离现场,还带走了他的鞋子和工具包,试图销毁证据。这些现场痕迹,和你的供述完全不符,你还想狡辩吗”
当看到照片上张涛的遗体时,李冰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他再也忍不住,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出来,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审讯记录上。“我错了……我不该杀他……”他的身体剧烈颤抖,压抑的哭声从喉咙里传出,“是他先抢我的生意,断我的活路,我才一时胡涂……”
张辉放缓语气:“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说清楚,这是你争取宽大处理的唯一机会。”
李冰抹了抹眼泪,深吸一口气,断断续续地开始交代:“我跟张涛本来就有矛盾,他技术好,周边的牧民都找他看病,我的生意越来越差。8月10号那天,我本来都跟王大叔说好了,给他家羊看病,结果他又找了张涛,我去找张涛理论,他还说‘客户愿意找我,我也没办法’,我气不过,就跟他吵了起来,还差点打起来。”
“从那以后,我就越想越恨他,觉得他就是故意抢我的生意,断我的财路。”李冰的声音带着怨恨,眼神里闪过一丝狰狞,“8月15号那天,我看到张涛在村里给羊看病,心里的火又上来了,就想骗他到草场,跟他好好谈谈,要是他愿意把客户让给我,我就不跟他计较;要是他不愿意,我就吓唬吓唬他,让他以后不敢再抢我的生意。”
“我用临时手机号给他打电话,骗他说草场有牧民的羊病了,他没怀疑,就带着工具包来了。”李冰的声音开始哽咽,“我开着三轮车在草场土坡下等他,他到了之后,发现被骗了,就跟我吵了起来,说我‘不务正业,就知道搞这些歪门邪道’,还推了我一把。”
“我当时就火了,觉得他看不起我,就跟他打了起来。他比我壮,我打不过他,就从三轮车里拿出匕首那是我平时解剖动物用的,本来想吓唬他,结果他扑过来抢匕首,我一着急,就把匕首刺了出去,刚好刺中他的胸口。”李冰的眼泪越流越多,声音里充满了悔恨,“我当时就慌了,看着他倒在地上,流了好多血,我害怕极了,就赶紧开车跑了,还把他的鞋子和工具包拿走了,扔在了山里的废弃矿洞里。”
“你为什么要拿走他的鞋子和工具包”张辉追问,确保细节完整。李冰低着头,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我怕警察通过鞋子和工具包找到我,就想把它们扔掉,销毁证据。我还把匕首也扔了,就在草场西边的灌溉渠里,想着没人会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