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举也不理睬我，而是煞有其事的开口问道：“你们是不是死人？”
那两个生魂互看了看，眼神儿更茫然了。
我刚要开口质疑，却见高举大喝一声：“默认就是是了！”
那两个生魂显然是被他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摇了摇头，随后又赶紧点了点头。
高举似乎对自己的震慑实力非常满意，点点头继续开口又问：“你们是不是出自钱家宅子的？”
那两个生魂一听这个，赶紧连连摇头，嘴里嚷嚷道：“别问额（我）～别问额（我）～”
我心中凉了半截，心道果然一涉及钱家，他们就如惊弓之鸟一般，整个人半疯半傻起来。
想不到高举又大喝道：“不让问？不让问就是被说中了！”
那两个生魂显然被吓愣住了，相互对看了一眼，赶紧摇头又嚷嚷道：“不时（是）～不时（是）～”
高举眯眯着眼睛，大喝道：“不是？不是你俩抖什么抖？我看肯定是。”
那两个生魂实在是没了办法，只能无助的愣在那里。
高举趁热打铁，继续追问道：“第三个问题，你们俩在钱家负责什么？是不是……”他故意拉长了声音，然后突然提高了语气：“在杀人？不对，在杀鬼？”
那两个生魂还没从刚刚的惊吓中反应过来，一听这个，简直如雪上加霜一般，脸色更难看了，手脚并用的摆手摇头：“不时（是）～不时（是）～”
高举如法炮制，继续重复道：“不是？不是你俩抖什么抖？我看肯定还是。”
那两个生魂抖的更厉害了，仿佛出自求生的本能一般，哀嚎着解释道：”真不时（是）～真不时（是）啊～额（我）们，额（我）们只负责打早，只是打早～”
我疑惑问道：“打早？打早是什么？”
那两个生魂更着急了：“打早～就是打早啊～”边说，边用手比划着扫东西的样子。
还是灵通脑袋机灵，开口应道：“是打扫。”
那两个生魂仿佛看到救世主一般，眼睛都亮了，连连点头道：“对对对对～就是打早。”
高举将信将疑，又继续逼问道：“真是打扫？只负责打扫？那打扫什么呢？难道是杀人埋尸，负责打扫命案现场？”
那两个生魂刚刚恢复的理智，瞬间又失常了：“不时（是）～不时（是）～”
高举不依不饶：“不是？不是就是是！要不你们在这儿鬼地方，能有啥可打扫的。”
那两个生魂无助的猛摇头：“打早，打早机器……”他们一边说，一边手脚并用的比划着。
灵通一机灵，追问道：“机器？什么机器？”
那两个生魂自知说错了话，赶紧连连摇头，矢口否认道：“没有没有～没有机器～没有机器。”
高举点点头，一副福尔摩斯破案的架势，开口道：“明白了～杀人的机器。”
那两个生魂崩溃不已，哀嚎道：“不是杀银（人）～是……是救银（人）……”
高举：“胡说，救人是天上的事儿，这里可是地府，哪里能救人？我看就是杀人，你们钱家天天捂得里三层外三层的不让人看，干的肯定是杀人越货的生意，是不是？”
那两个生魂显然已放弃了抵抗，口不择言的解释道：“真不时（是）～真不时（是）杀银（人）……救（银）……是救……”
灵通一副假模假式的好人样子，拍着那生魂的肩膀称兄道弟起来：“大兄弟你别紧张，我相信你们！你们慢慢说，再说说细节，证明一下自己的清白。”
那生魂如同见到在世观音一般，紧紧握住灵通的手，哽咽道：“就是……就是……上面钱老……钱老爷子……救他……”
我心中一震，似乎抓住什么关键一般，赶紧上前追问道：“怎么救？”
那生魂摇头道：“不清楚～不清楚～我俩只负责一部本（部分）。”
灵通“仁慈”的安抚道：“别着急，别着急～俗话说的好，身正不怕影子邪，你只管把你们知道的说出来就行，其他莫须有的罪名咱们不认，要是他们再逼你，我替你们主持公道。”
那两个生魂连连点头，接着便一股脑儿的把知道的全盘说了出来。从他们混乱的“大舌头”描述中，我们几人倒也七七八八听明白了个大概。
据说这地府的钱家宅子，大概从十年前就已筹建了。或许是钱家上下打点了许多钱财，又或许是他们和阎王殿达成了某些不为人知的契约，那宅子竟避开了多方严查，俨然成了一个处独立于冥道地府之外的存在。
宅子里的事，无人知晓，除了一批诡异的不知来自何处的黑袍人。
而这批黑袍人又来自哪儿呢？却连黑袍人自己都不知道。
据他们自己所讲，他们身死之后，在地府的生死簿上竟会寻不到自己的名字。无法轮回，亦无处可去，他们只能日日藏匿于黑袍之下，替钱家做着那些不足为外人道的苟且之事。
直到哪一日不再有任何的利用价值，便会被钱家无情的暗地里剥脸割舌的“处理”掉。
我听着有些于心不忍，开口关切道：“你俩就是因为没有价值，所以被钱家处理掉了？”
那两个生魂泪眼婆娑，点点头应道：“额（我）俩是负责内院打早（扫）的 ，差事还清闲些，所以活的日子算久的了，至于那些外院看守的黑袍可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免不了要和那些窥探园子的恶鬼孤魂缠斗，不出几年光景，便早早的残损被他们处理掉了。”
我不解道：“你们明知真相为何就不逃？还非得为虎作伥留在钱家等死？”
那两个生魂无奈的摇摇头，开口解释道：“额（我）们听主事儿的说，额（我）们生前都是罪孽深重的银（人），若不是钱家网开一面收留，恐怕额（我）们就要受那天谴之刑了。所以留在钱家替他们办事，既是受苦，也是赎罪。若真熬到最后被处理掉，倒也算是修成解脱了。”
我愤怒的捏紧拳头道：“放他奶奶个腿的赎罪，钱家这些荒唐话你们也信？我看就是诓骗着你们为他钱家卖命呢！”
灵通拦住愤怒的我，冷冷开口却道：“我看他们说的，倒也未必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