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无条件的信任
小红拿着的东西是一个小红包，墨怀柳不用打开看也知道，这里面装的都是崭新的雪花纹银。
因为他每到新年从奶奶那里领红包的时候，拿到的都是这个样式的。
但恰恰因为是红包，让墨怀柳对于奶奶的动机产生了怀疑。
若是因为喜欢白芜，那送些玩具、点心甚至是衣裳鞋子，都很正常，但眼下又不是逢年过节，奶奶为什么要给白芜钱？
墨老夫人刻意忽略了自家孙子那怀疑的目光，挥手让小红将红包递给白芜。
随后她又笑眯眯地对白芜说道，“小乖乖，昨天你送我的东西，是你的心意，我就收下了，今天奶奶还你一个更大的，好不好？”
当着墨怀柳的面儿，她没明说白芜送的是钱和平安符，不然就露馅儿了。
白芜当然也知道墨老夫人的用意，乖巧地接过来，“谢谢墨奶奶。”
“以后多来家里玩儿，也陪我说说话，孩子多了就热闹。”墨老夫人笑盈盈地说道。
她又看了一眼墨怀柳，故意揶揄自己的孙子，“怀柳整天跟个小老头一样，你多带带他，不然他太闷了，以后没有人喜欢。”
白芜回头看看，摇摇头，“不会吧，墨怀柳长得那么好看，怎么能没人喜欢呢？”
谁想到，墨怀柳的脸登时就红了，宛如那天上的骄阳。
“别瞎说。”
他咳嗽一声示意白芜，又有些埋怨地看着墨老夫人，“奶奶，您今天怎么回事？”
以前家里也不是没人夸过墨怀柳，他自己也心知肚明，不管去到哪里，长辈见了面都会说他长得丰神俊朗，小姑娘们也总缠着他叽叽喳喳说他好看，甚至连一些愣头青的小小子们，也会说墨怀柳比小女孩还好看。
但不知怎的，这些话都没有白芜那一句来得杀伤力要大。
平日里墨怀柳总是漠然面对这些称赞，唯独今日白芜说了以后，他觉得自己面皮臊红，巴不得赶紧结束这个话题。
“哟，这么大点儿小伙子还害羞了？”
墨老夫人像是看好戏一样说着。
她可算找到能让自家孙儿不知所措的事情了，必须得好好逗逗他。
“白芜是无心之说，您别带坏她。”墨怀柳故作义正严词道。
墨老夫人哈哈大笑，“是你自己想多了吧！臭小子，现在你对我倒是越来越……”
话音未落，墨老夫人忽然觉得脑袋嗡鸣一声，紧接着，双眼上那熟悉的刺痛袭来。
墨老夫人的笑声哽在喉咙里，她下意识地用手捂住眼睛揉捻着，仿佛这样就能舒缓眼睛的疼痛。
“老夫人！”
小红惊呼一声，急忙上前来搀扶。
“今天的药吃了吗？”她转头问葡萄。
“吃过了！”葡萄点头如捣蒜，显得十分惊慌。“怎么回事，前两日老夫人明明吃过药就有好转，为何今日……”
墨怀柳也急忙近身前来查看墨老夫人的情况，脸上尽是担忧，眉宇间还透露着慌乱。
这是白芜认识墨怀柳以来，第一次看到他露出这种表情。
“墨奶奶……”白芜小声唤道。
墨老夫人摆摆手，她慢慢抬起头来，表情已经恢复了平静。
紧接着，她四处看看，喃喃自语道，“天黑得真快啊。”
闻言众人一愣。
墨老夫人也意识到不对劲，苦笑起来，“唉，是啊，仅仅一瞬间，天色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变化……”
每个人都心知肚明，这恐怕是她的眼疾又加重了。
之前白芜就听说过墨老夫人有眼疾的事情，但她见对方行走自如，也没有太放在心上，今日一见，却是担忧起对方的身体来。
“墨奶奶，您的眼睛怎么了？”白芜凑过来，小声问道。
“奶奶有眼疾，老毛病而已，小事儿。”
墨老夫人故作轻松地笑笑，伸出手想摸摸白芜的脑袋。
可是她眼前只有一些模糊的影子，已经看不到哪个是白芜，顿了半晌，还是将手收了回去。
但白芜眼疾手快，抓住了墨老夫人的胳膊，用两只小手紧紧抱着她的手腕。
她记得大夫给人号脉的时候就是这么做的。
虽然白芜的动作并不标准，不过她也确实摸到了墨老夫人的脉门。
紧跟着，她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其他人没把白芜的举动当回事，唯独墨怀柳看到她这副模样，有些紧张，“白芜，我奶奶的脉象怎么了？”
白芜摇摇头，还没来得及说话，葡萄便急忙插嘴道，“哎呀少爷，白芜小妹妹就是随便摸摸的，她那么小怎么可能懂号脉啊……”
墨怀柳却示意葡萄退下，他拉着白芜的手往外走，小声道，“我们出去说。”
到了屋外，确认屋里的人全都听不到以后，墨怀柳才郑重其事地问，“白芜，我奶奶情况如何，你就如实告诉我吧。”
白芜露出一个些许费解的表情，“我没说墨奶奶会出事呀，你们那么紧张做什么？”
“嗯？”墨怀柳愣住了。“那你刚才又是皱眉又是摇头的？”
“我皱眉头是因为发现自己忘了带药。”白芜一本正经地说道。“摇头是因为你们都觉得墨奶奶治不好，所以我摇摇头想告诉你们她的眼疾不是大问题，可是话还没说完，就被那个葡萄姐姐打断了。”
墨怀柳迅速抓住了她这一大段话中的重点，“眼疾可以治好？这么说，你有办法？”
白芜拍着胸脯保证，“当然有！放心吧，一个小病而已，我手到擒来！”
墨怀柳顿时惊喜无比，“白芜，谢谢你！”
若是换作旁人做出白芜这样的举动，墨怀柳会像葡萄一样，以为对方是在玩闹。
但因为是白芜，莫名的，他对她非常信任，仿佛是连心底都有个声音，告诉他要相信面前的小姑娘，驱使着他将全部的希望和情绪都放在她的手心里，期待着她能给自己一个美好的结果。
这样无条件的信任，对墨怀柳来说还是第一次，可面对白芜时，他总觉得这种感觉非常熟悉。
仿佛，他在很久以前就这样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