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抵达京城
众人在附近的一个镇甸停下来过了夜，等第二天白芜再看时，只觉得墨家的随从似乎少了一部分。
墨怀柳当然看出她的疑惑，解释道，“昨天晚上，他们连夜护送乌兰卓走了。”
“去朝云国吗？”白芜问。
墨怀柳摇头，“骑快马先一步去瀚州，那边自有人接应。”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必须得是大齐国有头有脸的人物，亲自护送着他回去，才能彰显对乌兰卓的重视，如此一来，朝云国的那些人才不敢小看他。”
白芜提醒，“可你这样也无异于把他当成一个靶子，怕是以后他的一举一动都要被人盯着。”
墨怀柳语气轻松，“有人盯着也是一种保护，如若不然，他就要死在没人看见的角落了。”
想来乌兰石玉敢对着乌兰卓下手，也是挑选了朝云国君王管不着的地方，所以墨怀柳说得也有一定道理，至少从今以后，乌兰石玉不敢再这么明目张胆地下手了。
至于未来要如何应对，就是乌兰卓自己需要考虑的事情了。
白芜懒得操心，话锋一转，开始和墨怀柳讨论别的话题。
他们这次没多做停留，吃过早饭后便早早启程上路。
一路颠簸，又过了十来日，终于抵达京城。
众人过了城门，倒是顺利进入京城，白芜隔着帘子都能听到，前后马车上，自己的哥哥们正惊喜地喊叫着。
惹得她也按捺不住好奇心，掀开帘子好奇地张望四周。
此时正是晌午时分，是街市上最热闹的时候，长街两侧是大木搭起的连绵板棚，棚外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几乎望不到尽头。
每段板棚便是一家商铺，绫罗绸缎、吃食糕点等应有尽有，甚至还有叫卖兵器的，白义和白礼几个小伙子看着棍棒刀剑，眼睛都直了。
雪灵也跟着探出脑袋，不断地惊叹着，“哇，小姐，京城真的好大啊，比咱们在路上停留的任意一个镇甸都要大！”
白芜笑呵呵地捏了捏她的脸，心道这当然是不可相提并论的。
但她也没嫌弃雪灵说这些废话一样的东西，她知道，雪灵再怎么说也是小孩儿，内心过于激动时，说出来的话总是最直白并不加修饰的。
所以白芜干脆也两手托腮看着窗外的人来人往，不住地感叹，“好热闹啊。真好。”
马车慢悠悠地拐过街角，与之前不同，这边是一条宽阔的石板街，青砖大屋鳞次栉比，多的是茶馆酒楼，甚至隐约有歌舞乐曲传来，悠扬婉转。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甚至有身着胡服的胡人，吆喝着售卖那些精巧之物，倒是衬得这条街更加多元化了。
“哎哎哎，小心小心……”
此时，前面的车夫嚷了一声。
白芜回头一看，原来是马车与满载货物的牛车擦肩而过，所幸没起什么冲突。
“小姐小姐，你看那里，不不不，你看这边……还是看这个吧……”
雪灵一边对着街边的商贾摊贩嚷着，一边来回摇晃着脑袋，不断指给白芜看稀奇的玩意儿，最后当然是一个都没看成。
白芜笑道，“不用这么着急，我们要在京城住下来，你有的是时间出来逛逛。”
说到这里，她忽然想起来还没问过要住哪儿。
她知道墨怀柳一定给全家安排好了，但他从未透露过，白芜倒是有了几分期待。
马车缓缓从人头攒动的街道驶过，停在一栋宅子的大门前。
白芜正疑惑，墨怀柳已经下了马车。
“走吧，进去看看。”
墨怀柳轻快地招呼着白芜，此时，小红和葡萄也一边搀扶着墨老夫人下车，一边热情地招呼着白家其他人一起进门。
看这架势，白芜便明白，这里恐怕就是墨怀柳为他们准备的住处了。
她和墨怀柳走在最前面，把房子里外逛了一遍。这是一栋坐北朝南的大宅子，前后七进，附带全部家具摆设。
虽然白芜走得匆忙，看得也没那么仔细，但她能感觉出，这栋宅子可不便宜。
但是那些黄花梨的桌椅，都是一笔不菲的开支，更何况宅子里的其他摆设家具，以及假山游廊等布置了。
白温和白良还在假山四周乱窜玩闹着，白老头难得地没有训斥孙子们吵闹，只是打量着屋内墙壁上挂的名人字帖、山水画等，似乎在思考什么。
白老太太碰了碰他，使个眼色，白芜见状知道他们是有话要说了，便招呼着雪灵出去，只留墨怀柳等人在屋内。
雪灵走时回头望望白老头，等出了门才低声道，“小姐，爷爷是不是不喜欢这里？”
“没啊，我看爷爷挺喜欢的，那些山水画他都仔细看过，如果不喜欢，他才懒得挪过去眼神呢。”
白芜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走廊上的雕花，看得也是心不在焉。
雪灵显得颇为担忧，“那，那万一爷爷就是喜欢山水画，不喜欢这屋子呢……”
见她吞吞吐吐的样子，白芜心说这小丫头的心思实在太好猜，脸上根本藏不住事儿，便笑着问道，“怎么？你很想住在这里呀？”
雪灵摇头。
“那你怎么这么在意爷爷喜不喜欢这宅子呢？”
雪灵撇撇嘴，“其实也不是喜欢，主要是我看到……”
她四下望望，确定没有人，才颇为神秘地趴在白芜耳边，轻轻耳语了几句。
白芜闻言大吃一惊，又是想到屋内墨怀柳等人还在说话，才没有惊得喊出来，只是急忙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当真？”她不敢置信地问。
雪灵拼命点头，“真的，我绝对不会看错！所以我才担心，要是爷爷不想留在这里，那岂不是便宜了外人……”
白芜想了想，努力回忆着白老头的神色状态，安慰道，“你放心，爷爷既然进来看过，而不是转头就走，那证明他还是很喜欢这里的，既然喜欢，就会留下……”
之前白芜还不是很在意去留之事，可是听雪灵说过她的见闻后，白芜也隐隐有些紧张了，生怕他们错过了这良好的时机。
就在此时，门被推开，白老头迈步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