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来，开始谈钱
白芜的话说完，也不给周氏反应的机会，派头十足地咳嗽了一声。
按照预定好的，墨怀柳掏出一张纸，递给周氏。
周氏接过来一看，竟然是一纸契约，上面基本写着如果白芜将周南治好了，周家就要支付给她报酬云云。
报酬的具体数额那里是空着的，周氏倒也能明白，这代表数额的商谈还有余地。
但眼看着墨怀柳和白芜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就算傻子也能明白，这两人是提前准备好的，周氏不由得恨得咬牙切齿。
管家生怕周氏发作，赶忙岔开话题，“这位小神医，不治你的诊费是多少？”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白芜顿时来劲了。
她掏出一把小算盘，有模有样地打着，“来，我算算啊，上门看诊一百两银子，号脉五十两，针灸一千两，药材五百两……”
“停停停！”周氏急忙拦住白芜。“那么贵？！”
白芜一脸惊奇，“很贵吗？我听说仁善堂是全京城最大的药材铺子，连皇室贵胄都吃你家的药，那这点钱对你来说还不是九牛一毛？”
“九牛一毛也经不住这么折腾……”
周氏嘀咕着，眼看对面白芜面带不悦，心道自己还得求着她，也只能收起那点儿脾气，硬扯着笑脸，“小神医，真的太贵了，能不能便宜点儿？”
“有的话不说可不代表没发生过。”墨怀柳忽然开口了。“周南自己上门闹事，白芜今日不提，是她大人有大量，而不是某些人假装忘记的借口。”
管家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毕竟这件事也有他撺掇份儿。
周氏知道这两人是有备而来，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如今为了救周南，她也只能顺着两人的话，“这……我家老爷莽撞，还请小神医恕罪。”
眼看白芜没吭声，周氏又说，“您瞧，我只是一个妇道人家，这家里钱财的问题也归不得我管……”
“若是当家主母都管不了钱，那还是查查你丈夫有没有在外面养小的吧。”
墨怀柳毫不留情地讽了这么一句。
这种话，本不该是一个孩童说出来的，可偏生墨怀柳说出来，反倒让周氏觉得更难堪了。
管不了钱，当然是周氏找的借口，如今非但被墨怀柳隐晦戳破了不说，还被他出言嘲讽，周氏心中更怨恨了几分。
与此同时，床上的周南又“哎呦哎呦”地哼哼着，倒是提醒了周氏不可轻举妄动。
于是周氏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转头对白芜说，“小神医，您有所不知啊，仁善堂虽然赚得多，可花的也多，这段时间生意不好，这银子是只出不进……”
白芜一脸吃惊，“你不是不管钱吗？那怎么知道只出不进的？”
“……”
周氏被两人这一来一回搞得不知如何是好了。
白芜瞥了一眼周南，算算时间，心道再拖下去恐怕这人是真的没救了，于是主动让步道，“好吧，我可以给你们算便宜点，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周氏急忙问。
尽管她觉得其中必定有诈，但眼下也是没有供她选择的余地了。
白芜看向管家，不言不语，只是做出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
管家心里有鬼，当然也知道白芜是想做什么了。
“待会儿就让周家的管家陪我们去仁善堂看上一看吧。”
墨怀柳适时地开口，给出了这个令人信服的借口。
周氏松口气，她没看出其中的门道，只当真的只有这个简单的要求，“好说，别说是管家，就是我亲自……”
“用不着，我家小姐看你碍眼，你去了她不痛快。”
玄羽插了一句，直刺挠得周氏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白芜拨弄了两下算盘，随意说道，“那最后就便宜点儿，一万两银子，我给他解毒。”
周氏瞪大眼睛，“一万两？！这还是便宜的！？”
她甚至不敢想要是正常情况下，对方得狮子大开口要多少钱。
白芜故作诧异，“一万两银子很多吗？你知不知道光是解毒的药材就很昂贵了？”
周氏苦着脸，“我刚才听您算的也没有那么多……”
“那当然，解毒又不是一次就能结束的，往后我还得上门给他针灸很多次，这些钱加起来可不就一万两了？”
白芜一边说一边打量周氏的脸色，见她犹豫不决，故意激她，“不愿意就算了。”
她站起身来作势要走，墨怀柳还不忘添把火，“有家白事儿铺子手艺不错，周夫人可以提前去做个打算。”
周氏顿时慌了，急忙伸手挽留，“且慢！小神医，这钱……真的不能再商量商量？”
白芜打个哈欠，“也行吧。”
周氏大喜过望。
然而白芜接下来的话又让她差点儿背过气去，“但是得换成现银，我懒得自己去兑了。九千两，一两都不能少。”
周氏恨得牙痒痒，可毕竟自己有求于人不得不低头，她也只好强压着火气，几乎从牙缝里挤出话来，“好，九千两……”
她站起身来，“只是府上没那么多白银，还请小神医稍作等候，我去钱庄取钱。”
白芜也不含糊，拿出了银针，“正好，我在此施针，等你回来，你丈夫的毒应该就已经褪一半儿了。”
如今周氏听了这话也没多少高兴的意思，她只是在心里痛骂了白芜无数回，最后才气得恹恹儿的，被丫鬟侍女搀扶着出去了。
白芜也遣散了一些碍手碍脚的人，只留下管家和几个伺候的丫鬟婆子，开始给周南扎针。
首要的就是找准穴位给他解毒，这对白芜来说并不难，几针下去，周南脸上浮肿的地方肉眼可见地迅速消肿了。
管家又惊又喜，“真的有用！哎呀，小神医可真是手到病除……”
一转头，他就看到白芜手捻着银针沉思，一脸苦恼的模样。
管家顿时紧张起来，“小神医，您怎么了？”
白芜叹口气，不说话，只是摇摇头。
这一下子又让管家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他心说能让白芜感到为难苦恼，那这毒一定很难化解了。
白芜确实在苦恼，但她苦恼的并非解毒，而是在苦恼，自己要怎么样才能在周南身上找乐子。
毕竟他前脚刚去自己家胡说八道，后脚就暗中派人偷了金子，自己给他针灸的时候顺便扎点其他穴道，找找乐子报复一下，也是很合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