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姑娘的背影小跑进宋家大门，陆深才收回视线。
远远望了一眼从刚才起就避着他们接电话的男人，宋正民面上俱是无奈的神色。
宋正民听着电话那端女人的哭诉：“阿澜，你慢慢说，我都听着，别着急，有什么事你都慢慢说。”
“正民，你能联系得上小早吗？”
“小早她、她已经好久没接过我电话了，她住的地方我之前也去了几趟，但小早现在为了避着我，就连家政阿姨也不肯请了，加上她那个工作，我更加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正民你能不能帮我联系下小早，怎么说我都是小早的妈妈……是我十月怀胎，从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
苏澜的声音一如既往的轻柔，只是此刻的语调让人觉得委屈又心碎。
宋正民抬头看向女儿的方向，方才发觉后者进屋了。
想到宋禾早半句不肯提苏澜的状态，他又是一阵无奈。
苏澜的请求他是从来不会拒绝的，宋正民叹了口气：“阿澜，让我想想办法，你再等一阵，我寻个时间去问问她，你想找小早做什么？”
这话里倒也没有透露出宋禾早在宋宅的事情，否则苏澜一赶来，恐怕宋禾早当天就得走。
“我想问问小早有没有空，你知道的，岐言的生日会就在这个月……岐言他从小就知道自己有个姐姐，经常问我姐姐为什么从来都不见他。”
“正民，你也知道我的身体状况，我怕万一有一天我们都不在了，那言言就是这个世界上和小早血缘关系最亲近的人了，所以我想让小早来参加言言的生日会，让他们姐弟俩好好相处……”
苏澜对宋正民从来不隐瞒自己的想法，此刻也不会说只是想和宋禾早聊天之类打幌子的话。
她从来都是直白坦言，这么多年，一如当初。
闻言，宋正民皱紧了眉，面色凝重了些：“阿澜，别说胡话，听医嘱好好养着，你的身体不会有事，下个月我再带你去检查一趟。”
苏澜在电话那头不住地落泪。
“正民，我没有别的想法，我就是希望小早和岐言两个孩子能好好的。”
“阿澜，岐言是你亲生的，那我也就把岐言当成自己的孩子……但是岐言的生日会，小早不一定会愿意来，如果是你我的生日会倒也罢了，可小早和那孩子连面都没见过。”
“正民，正民，你也知道言言那孩子活泼可爱，再说血浓于水，说不定小早见过言言之后就不一样了，如果你肯劝劝她，小早一定愿意会来的。”
“……”
宋正民叹气，最后还是松动了：“阿澜，如果你一定想让小早去，那我会尽力试着劝劝她，但是阿澜，你要知道，这么多年了，我们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小早。”
“我知道的，正民，我知道的。”
挂断电话后，宋正民还一直站在原地，看着不远处的花枝，长长吐出一口气。
感受到陆深的视线，宋正民已经调整好了心绪，转过头来，先朝他笑了笑，走了过来：“阿深啊，今年过年，老陆他们回来的吧？”
陆深点头道：“回来的，宋叔。”
宋正民“嗯”了声：“那到时候我给你苏阿姨打个电话，找个时间两家人一起吃个饭吧。”
陆深怔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好，我会跟他们说。”
……
宋禾早拿着两个杯子出来，分别递给陆深和宋正民，杯沿还冒着袅袅的白雾热气。
冬日阳光下，小姑娘的一张小脸格外莹白，眼底带着干净清透的笑意：“哎呀，你们两个怎么搞的，脸上都弄得好脏啊。”
宋正民笑呵呵地接过其中一杯，抬手擦了擦额上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