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榆无所谓的笑得更加灿烂了，她盯着顾北庭被血浸染的胸口，直接将他推倒在地，面无表情的越过他。
师榆看了眼那两道空白圣旨转身离开了勤政殿。
一阵清风吹来将她身上淡淡的血腥味吹散了。
李公公走了过来，“榆姑姑。”
“皇上在休息，李公公就别去打扰了。”
李公公点点头，给了师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奴才明白，这里奴才看着，榆姑姑去做该做的事情吧。”
师榆眸子动了动。
忽而笑了。
原来连顾北庭身边的近侍都成了顾湛的人啊，其实没有她他一样能成事，只是不知道上辈子究竟是怎么败的。
因为所谓的男主光环吗？
那可真是太可笑了。
师榆去了凤藻宫，这里面只留下了一个宫女伺候，那宫女知道庄娴悠是彻底翻不了身了也不尽心，庄娴悠几乎只能自力更生。
师榆进来的时候只见屋内一片狼藉，能砸的东西全被砸了，屋内骂声不断。
“贱蹄子，本宫还没被废呢！本宫还是后宫之主，本宫是皇后！你们怎么敢这么对待本宫！”
“叫太医，准备热水，给本宫梳妆，听见没有！”
“本宫可是丞相府最受宠的小女儿，若是让爹爹知道你们这么待本宫定然会要了你们的脑袋，等着吧，很快本宫就可以出去了，本宫依旧还会是皇后！”
“就算是皇上也奈何不了我爹爹的！”
师榆踩着这些狼藉走进来，“都这样了，还在做梦呢。”
“师榆？！”
庄娴悠现在的模样那真是只能用一个凄惨来形容。
以前的她不管再怎样都是一身华服配着贵重的首饰，永远端着皇后的架子用下巴看人，哪怕是头发丝那都是精致的。
但是现在……
她蒙头垢面，脸颊上的那道伤口已经结了血痂，长长的一条看着都吓人。
师榆环视四周没有看见铜镜，大抵也是被她给打碎了。
师榆啧啧两声，真是可惜，不然让庄娴悠看见她现在的样子只怕她会更疯。
庄娴悠听见声音看了过来，她看到师榆面上的笑容本就脏污的脸看起来越发的狰狞，来不及多想就站起身朝着师榆冲了过来。
“师榆！我要杀了你！”
庄娴悠赤红着一双眼恨意满溢，她想要掐死师榆，但师榆很轻巧的就躲了过去，庄娴悠被地上的凳子绊倒脑袋重重的磕在了桌沿，额头肉眼可见的红肿了起来。
师榆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满眼戏谑。
“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也会有匍匐在地的这一天啊。”
她用脚尖挑起庄娴悠的下巴。
庄娴悠用力拍开师榆的脚，她不愿在她面前继续这样狼狈下去，撑着桌沿站起身如豺狼般恶狠狠的盯着师榆。
“你少得意，我爹爹迟早会将我救出去的，到时候我绝不会放过你！”
“师榆，就算我现在这么狼狈又如何，我依旧是这后宫之主，不管你再怎么样你也只是个卑贱的奴婢！永远都只配在我之下！”
师榆眼里都是戏谑和轻蔑，此刻努力维持体面的庄娴悠在她眼里就是个笑话。
“你还不知道吧，你的好爹爹已经放弃你了，现在的你孤立无援。皇上说了，丞相说皇后可以病逝。”
师榆特意强调了最后一句话。
“不，不可能！”庄娴悠猛地嘶吼一声，嗓子都哑了。
师榆知道，她已经慌了。
“庄娴悠，就是我是个奴婢，我也靠着自己走到了现在的位置，而你呢，你除了有个丞相爹爹，还有什么？”
“失去了丞相府这个靠山，你什么都不是。”
“啊，你现在还有选择的权利。”师榆说着双眼笑弯成了月牙的补充，“选择死的权利。”
“不可能！”庄娴悠挥舞着手朝师榆而来，师榆漫不经心的躲开拍了拍衣服上沾染的灰尘略带嫌弃的扫了眼发疯的庄娴悠。
“你休想骗我，爹爹对我那么好，他是不可能会放弃我的，我是他最宠爱的女儿，我是皇后！”
“还要自欺欺人吗？如果他没有放弃你，你如何会过成这样？”
师榆指着屋内的情景冷笑了声。
还真是认不清现实啊。
“不！师榆，我是不会相信你的！绝对不会！”
庄娴悠信不信的师榆压根就不在乎了。
她无所谓的学着庄娴悠之前的样子抬起下巴蔑视她。
“好啊，我给你个机会，皇上现在就在勤政殿，你可以亲自去问。”
“好！”
庄娴悠不服输的捡起地上的铜镜碎片将散落的发丝打理好簪上为数不多的首饰，又换了身华贵的衣服以纱覆面。
她以为这样就可以挡住自己的狼狈了，可她的疲惫她的惶恐全都在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
庄娴悠顾不得什么礼仪了，她终于走出了凤藻宫的大门加快脚步朝勤政殿走去。
她不相信！
那么宠爱自己的爹爹怎么可能放弃她！
何况，她之所以会铤而走险也全都是因为他的提议，现在他怎么可以放弃她！
绝对不行！
庄娴悠跌跌撞撞的来到勤政殿，守在外面的李公公本想阻拦的，但看见了悠哉悠哉跟在后面的师榆时停下动作行了个礼。
庄娴悠压根等不及通报直接推门而入。
李公公对着一旁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小太监跟了进去，师榆随后。
“皇上！”
庄娴悠看见倒在地上的顾北庭惊呼一声，还未来得及尖叫，一只大手突然从身后捂住了她的嘴，将她双手全都束在身后让她动弹不得。
“唔！唔！”
师榆缓慢的走了进来，房门关上，她对上庄娴悠因为恐惧而瞪大流泪的眼笑意依旧。
“现在你知道为什么那天晚上我要阻止他杀你了吗？因为你是最好的替罪羊啊~”
“唔！唔唔唔唔！”
你怎么敢！
为什么！
庄娴悠不懂，哪怕她是丞相之女她也不敢这么弑君，她怎么……
她不是一直喜欢皇上吗？
“还记得我刚才和你说的话吗？刚才你还有选择死的权利，可惜啊，现在，没有了呢~”
师榆语气有些可惜，走到桌案边拿出了一把打造精良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