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蓁醒过来的时候，脑子还有些发懵。
她像是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惊涛骇浪，而自己就是那浪里的一条小船，被不断拍打翻转，最后晕晕乎乎彻底散架，随波逐流。
她眨了眨眼，微微偏头，身边已经没人了。
再一抬眼看向窗外，很好，太阳明晃晃的，也不知是什么时辰，总归不会太早。
她磨了磨牙，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畜生。
楼衍平日里看着人模狗样，可一上了床，衣服一脱，就跟个畜生似的。
说起来，秦蓁两世为人，也不算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儿，多少是见过世面的。也正因为如此，她一开始才敢挑衅楼衍。
可她没想到，男人和男人之间也是有差别的。
挑衅楼衍的下场，就是让她被做到差点以为自己会死在床上。
她又缓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的坐起身来。微微一动，身上的骨头就噼里啪啦的响，连骨头缝都在疼。尤其是她的腰腹，就像是要被折断了一般。
秦蓁：“……”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眼里已经有一簇小火苗了。
她再一侧头，准备拉一拉自己垮掉的衣裳，却见自己露在外面的肩膀和胳膊上密密麻麻的都是痕迹。
秦蓁：“……”
她不信邪似的，拉开自己的衣裳，低头去看自己的身体，然后发现，脖子以下密密麻麻的都是痕迹，几乎没有一片好地方。
“他属狗的吗？”秦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她像是被条疯狗追着啃了一夜，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的皮肤。
秦蓁抬手捂住脸，耳朵红的快要滴血了。
她现在觉得，自己昨夜好像是给楼衍解开了什么了不得的封印。
叹了口气，秦蓁准备起身。
可脚才刚一踩到地上，便双腿一软，直直的往就往地上栽。情急之下，秦蓁抬手就去抓床边的柜子，结果直接将柜子拉的往旁边一倒，桌上原本放着的茶壶杯碟噼里啪啦的摔了一地。
屋子里的动静太大，一直在外面守着的玲珑和漫漫霎时间推门而入。
“王妃，怎么了？”
“王妃你没事儿吧？”
两个丫头急急的冲了进来，待看到坐在地上的秦蓁时，两个人都有些呆。
秦蓁这辈子都没这么丢脸过。
奈何，她偏偏还不能靠自己的能力重新站起来。她的两条腿，像是不是自己的一般，根本不由得她控制。
秦蓁仰头看了看两个目瞪口呆的丫鬟，轻咳了一声：“那个，你们先扶我起来。”
两人这才回了神，急急忙忙的冲归来将秦蓁从地上扶起来。
拉扯间，秦蓁的衣裳滑下一些，两人不经意间看到她身上斑驳的痕迹，霎时间变了脸色。
玲珑是迅速红了脸，紧接着别开眼不敢再看，顺便伸手将秦蓁的衣裳拉上去遮着一点。
但是漫漫就不一样了，她先是惊讶的瞪大了眼睛，随后便是一声惊呼，紧接着就红了眼睛，哽咽着说：“王妃，王妃你没事吧？你怎么伤的这么严重？呜呜，我无给你找大夫，我这就把慕容大夫找过来！”
“王爷还口口声声的说爱你，结果却将你关起门来折磨了一整夜，看看你身上的伤，这都成了什么样了？”
秦蓁：“……”
秦蓁太阳穴突突的疼，满脸的呆滞，不知道该说什么。
玲珑也是听的额角青筋暴跳，最后忍无可忍一把捂住了漫漫的嘴：“你在胡说八道什么？王爷怎么会伤害王妃？”
漫漫红着眼，被捂着嘴也要说：“那、那王妃的伤……”
“这不是伤！”玲珑没好气的道，“算了，跟你说不清楚，你去请慕容大夫，这里有我在。”
漫漫明显还有些不服。
玲珑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你再胡说八道，我就告诉王爷！”
漫漫：“……”
终究是对王爷的恐惧占了上风，漫漫一步三回头的出去请大夫去了。
玲珑这才看向秦蓁，脸色非常的不自在，却又不得不说：“那个……漫漫她年龄小，还不懂事乱说话，王妃你不必放在心上。”
秦蓁缓慢的扯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撑着自己的端庄体面，大方的说：“没事。”
玲珑：“……”
玲珑飞快的别开眼，轻咳一声，说：“奴婢伺候你更衣。”
她全程低垂着头伺候秦蓁，生怕自己抬眼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
待扶着秦蓁坐下，厨房早就准备好的膳食也送上来了。
秦蓁也是饿了，难得吃的比往常专注。
玲珑站在一边，开始小声传达楼衍的话。
“这些都是王爷临走时吩咐为王妃准备的，还有，他让奴婢转告王妃，他今日会早点回来陪你……”
“让他别回来了，”秦蓁直接打断了玲珑的话，没好气的道，“我不想看见他。”
玲珑：“……”
秦蓁看她一眼，指了指门口：“去，去宫里给他捎句话，今夜不许回府。”
玲珑嘴角抽了抽，但是到底不敢忤逆秦蓁，只得出门准备去皇宫。
她前脚走，慕容嫣后脚就来了。
“王妃生病了？”慕容嫣对秦蓁很是亲近，低声问，“哪里不舒服，我看看。”
秦蓁的脸色很是尴尬，含糊其辞的说：“也没什么，你给我开点活血化瘀的药就行了。”
“那怎么行？我得看看伤口，才好对症下药。万一药不对症，让伤口更严重了怎么办？我要是治坏了你，那王爷还不要我的命吗？”
“……”
秦蓁无奈，只得先让漫漫出去，这才稍微拉了拉自己的衣裳，让慕容嫣看看伤。
慕容嫣：“……”
慕容嫣倒吸一口凉气。
秦蓁脸色有些红，声音闷闷的说：“就、就这些，你开些药就行了。”
“王爷他还是人吗？”慕容嫣实在是忍不住，脱口而出，“我行医多年也算是见多识广，但是像他这么禽兽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秦蓁抽了抽嘴角，果然，不只自己一个人这么想。
不是萧玦太弱，而是楼衍根本就不是人。
他要是夜夜如此，自己纵然有十条命，都不够他玩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