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正确的误导
“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们现在也是对此头疼得很呐……他在我行我素完了之后，也没有给我们留下任何解释，而我们现在也在寻求着原因呢。如果能够解答，那么我们也是相当地乐意效劳，神盾局的阁下。”罗杰笑着摇了摇头，透露出种漫不经心的无奈感。
“你们？”谢尔曼特工皱起了眉头，“难道是……控制失效？”
书店的主人点了点头，然后又微微摇头：“我不知道，或许这也是在那位的计划之中？或许吧，但这种失控无疑是风险巨大的，而后果或许我们都不希望看见。”
很好，计划通。
人脑对于人脸的记忆是极其短暂的，特别是那一场紧张而简单的打斗之中，主角是哈特而不是他，因此他反而是更容易被忽略的对象——更何况这些家伙在遭到了昏迷性的头部打击之后，对于陌生之人的记忆清晰度肯定会大打折扣，因此罗杰赌他们记不清自己的真面目。
通过言语的诱导，罗杰现在可以肯定对方也不清楚魔术师面具后的真面目。
而在此前提之上，他就可以大胆地进行自己最喜欢的事情之一——编造并演绎一个精妙的谎言，完美地覆盖住真相。从某种角度而言，这也是种精致美妙的表演艺术，只不过不会令发觉的被欺骗者感觉到开心罢了。
就譬如说，罗杰现在就在扮演一名信使，一名看起来代表了令一个强大而隐密势力的信使。而他也顺便动用了一点自己的能力，让对方变得更加容易信服自己所说之话，当然，这些谎言也要建立在模糊但经得起查证的事实之上。
而这也是经得起调查的，哈利·哈特先生的金士曼、还有其背后的天剑局，无疑就是绝佳的“证据”。而现在他对于天剑局而言无疑是有不少合作价值，至少在目前他是基本没有被背刺的可能，更何况哈特先生还亲自上门表明他的行动可以被背书。
既然如此，那不玩点花样显然说不过去。
“这就是你们对一个超凡者的管理方式？”谢尔曼继续质问道，“如此不负责任……”
“但是有效，尤其是我们互相合作得很愉快、并且有基本信任的情况下，而不是被某些自以为可以、又想要掌握一切的家伙逼到墙角。”罗杰微微扬起了自己的头，语气神态依旧彬彬有礼，而言语之中则是毫不留情地开启了讥讽，将自己无法借魔术师之口喊出的咒骂砸到了神盾局的家伙头上。
“难不成你们还想说是我们的错误？”
“不不不，我只是说一群自大却控制欲爆棚的家伙，并没有针对某个群体。”罗杰的神情顿时就变得严肃了些许，仿佛是在郑重地声明自己的“友好”，“但我们之间的确又着不少分歧，特别是原则上的。而我们都不希望我们之间的裂隙变得更大，您的那位长官，似乎更是如此。”
“……”约翰·谢尔曼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并在片刻之后深吸一口气，似乎是下定决心了一般开口道，“你希望怎样？”
“我可以提供给你们一些有用的情报，或许有助于重新将他收容或者是转移。”书店主人再次露出了笑容，但谢尔曼看不懂这个比自己更年轻之人的神情含义，“当然，作为交换，我希望你能去调查清楚一些事情。”
“如果是调查，你们难道不是更擅长一些么？”谢尔曼立刻反问道，并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这不是替我们调查，甚至也不是帮我调查，而是帮你自己。”罗杰继续说道，“你难道不想弄清楚吗？时代广场事件的真相？”
“那已经很明确了，你们对一个有危险倾向的超凡者失去了管控，并因此导致了那起恶性事件！难道说，你想要我去得出一些别的‘真相’，好让你们摆脱责任么？”约翰·谢尔曼很明显变得激动了起来，仿佛是这件事情刺激到了他，“你想都别想！”说到最后的时候，他还压低了声音，死死地盯着年轻男人的灰色瞳孔
“如果真的要追究，那么我们可以承担一切责任。但你为什么不去看看呢？”罗杰的脸上依旧是一副从容不迫的神情，“或者说，你觉得一个如此草率的事实非常可信喽？”
“当——”约翰刚想反驳，却突然想起了自己如此恼火的原因：他先前的长官，史密斯特工在那天晚上死在了时代广场，而死因却一直不明。但在随后迅速地发生了一起导致上百人死伤的超凡恐怖袭击事件，就让他还有其他知晓此事的特工下意识地将凶手最大嫌疑锁定在了失控超凡者，也就是“假面魔术师”身上。
但事实真的是这样吗？为何对于一名高级特工的死亡调查处置得如此草率？为何在最初没有人将这个消息告知他？
或者说，他一直被隐瞒了什么重要的真相？
“莫非……”谢尔曼此刻冷静了不少，并且试探性地用眼神向对方询问。
罗杰仅仅是笑着给了一个“请自便”的手势，没有用言语说明。谢尔曼再次进行了一番思考和心理斗争，并最终做出了选择，一个相当劳伦斯·史密斯的选择。
“我同意调查。”
“感激不尽。”罗杰微微颔首，“那么我也可以说明一些情况了……那名魔术师，或者说该对象，之所以我们对其进行这种收容方式，是因为我们需要给他一个表演的机会。”
“表演的机会？”
“他的能力成分相当复杂，不过根据目前所知，你可以将其视为，他可以将魔术真实化。”罗杰开始了自己的解释，“凡是他知道的魔术戏法，他就可以无条件地将其作为一种现实的自身能力……”
“根据我们目前的人格模型分析，他的行为相当得我行我素，并极度厌恶被跟踪或被收容，并且会对他认为对自己有明显敌意的人和团体采取攻击性行为，甚至是斩草除根式的主动出击……”
“不过他也有能够对付的方式：那就是做一名好观众……”
罗杰毫不吝惜地在这名已经被自己成功欺骗的神盾局特工透露关于魔术师能力的“情报”，当然，这种能力的解释从某些角度对比一下似乎是真的，但其实远非真实——他总不会傻到将自己的家底透露出去，毕竟上述行为特征和能力描述没有一句是真的。
不过在告诉了他这些之后，魔术师在之后的行为只要符合这些“准则”，那便是正确的。只要能够争取到这个神盾局内部人员的信任，他费的这些口舌就是有用的。
他需要从神盾局内部打开一个突破口，这样一来，他才能将火力真正地从自己身上转开，否则做不少事情都会显得束手束脚。
很快，罗杰就讲完了关于魔术师的“情报”，随后便准备打发这位并不是来买书的顾客。
“曼哈顿，还有巴尔的摩，都是他做的吧？那些怎么用魔术来解释？”在临走之时，谢尔曼冷不丁地回头问道。
“魔术啊……那又不仅仅是人类的把戏。”虽然不太明白对方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但罗杰为了维持住自己的谎言，便迅速地为其打上了一个补丁——而这个补丁，才是他说了这么多嘴接近实话的。
在听到对方的回答之后，谢尔曼只感觉到自己内心一震，但还是强装镇定地推门离开。
“再见，先生。”
“祝你顺利，特工。”
谢尔曼来到大街上之后，匆匆地右转离开，并且和一名金发金瞳的小个子擦肩而过，并消失在了街道尽头。
阿尔托莉雅回头瞥了一眼那个从书店中急着离开的人。虽然行为有点可疑，但她没有嗅到什么潜在的危险。手中的青色闪光转瞬即逝。